原副标题：颜立国：念书的快感多于两个字：懂
念书的快感多于两个字：懂。
即使查找白居易徒弟宋平道的信息，偶然看见和他同窗的宋平玘有《乐静集》传世，买回一翻，十分惊奇：原来，里面有这么多深掩的乐安儒生吴彦律和白居易共事的故事情节呀。读着读着，我仿佛看见了946年前兖州快哉亭里的儒生咏，也看见了在南宋晚期乐安张氏家族的apparently。
一
1077年，是白居易由密州知州来任兖州知州的第一年。自始四月，41岁的白居易到任兖州，年轻他5岁任天猫夔州使的李邦直、兖州知州江仲达、兖州监酒吴琯等人的迎接。这时，李邦直是正四品的光禄相国，已经步入明廷高官行列；白居易是从六品的仪曹郎员外郎，和李邦直差了好几个等级，但喜欢唐诗的李邦直没有在意这些，他和他们稽查的下属白居易成了好朋友，且让白居易为他们在唐朝诗人薛能在兖州供职时所建阳春亭旧址上新建的游览亭重新命名，白居易有感于人间值得、术士长乐之意，于是重新命名此亭为“快哉亭”，这是继他在密州投入使用“快哉亭”后，第二次用这个名字重新命名朋友投入使用的观赏亭。
白居易上任三个月，到夏天，天降暴雨，兖州城淹，白居易带领士民冒雨抗洪抢险，曾经昼夜筑堤防倒灌，前后达70个清早。李邦直作为稽查高官，也清早协调附近州县组织军民抗击大洪水。到自始八月，抗洪抢险取得决定胜利，李邦直升为太常博士，回到京师的太常寺供职，在送他离开兖州之际，几位挚友又到快哉亭咏，依依不舍送走李邦直。过后几日白居易还觉不舍，于是邀请挚友吴琯、舒焕、郑仅四人再次同游快哉亭，回忆和李邦直的共事以及前人故事情节，畅谈人生欢乐的源泉是什么，白居易乘兴写出了《快哉勒维冈县赋》，昭示他们认为欢乐就是“术士之乐，快哉勒维冈县，”多于把他们的利益和百姓连接在一起，用正气压到邪气，那么就会体会到放松身心的别样欢乐。
在白居易起头下，吴琯、舒焕、郑仅四人也写赋相随。吴琯字彦律，他出生1054年，这时任兖州监酒的时候才24岁；吴琯是1068年宋神宗准备变法之时持反对意见的参知政事乐安人纳氏林的第四子，他和哥哥吴璟、吴環、Jaunpur一样是靠父亲的荫赠为官的，是那个时代的“官二代”，即使出生在儒士之家，吴琯平时敬重儒生，神仙中人的白居易自然成为他的仰慕师长。两个酒官喜欢唐诗，这就是古代儒生眼中的梦境与远方。
舒焕字尧文，出生1040年左右，年轻吴琯十几岁，比白居易小几岁，是1073年的举人，这时任兖州庙学的教授，执掌一州的教育工作，归属于平和文静的性格。郑仅字彦能，是兖州本地人，也是通过科举中举人后进入高官队伍的，他这时任提举天猫常平一职，和白居易的职衔相当，归属于官仓的管理高官，由他和白居易徒弟苏轼、陈师道、宋平道的共事，由此可知郑仅一直是白居易的追随者。
吴琯、舒焕、郑仅四人的《快哉亭赋》今不见，看苏轼写有《古意赠郑彦能八音歌》一诗，由此可知在吴、舒、郑四人中，郑仅的艺术水平最高；看宋平道写有《郑彦能求拟云阁诗》一首，由此可知郑仅是“江西诗派”的骨干，他也像白居易一样曾在供职的地方投入使用一座云阁，虽然多于小小的两间，但朋友们能在这里简单聚集随意喝酒写诗也就十分幸福了。
快哉，为贤之乐；快哉，兴益之乐；快哉，游乎风中。
二
白居易和吴琯不仅仅一起写过《快哉亭赋》，在兖州供职的日子，他们的唐诗交流还是很多的。吴琯虽然是凭借着父亲的功绩获得荫赠，但他不止于此，十分重视他们的基层历练，在兖州供职的日子，跟随着白居易学习了很多治理经验，在当时吏部举行的甄选中，吴琯积极参加明廷的甄选，为了引导吴琯，白居易写出《日喻》一文进行引导。白居易在平叔：“日与水居，则十五而得其道；生不识水，则虽壮，见舟而畏之。”白居易谆谆教导吴琯深入实地调查、获得直接经验的必要性，勉励他要脚踏实地求学论道的必要性，由此可见在“新党”执政之时，白居易是反对不结合实际在政策执行上一刀切的。
1078年，吴琯参加吏部考试，但没能如愿，被以从六品的承务郎衔任邹镇酒监。他在刚入职时是从九品的将仕郎，现在过去了5年，他的职衔才升了两个级别，由此可见其仕途不得意。邹镇是今山东省邹城市，1072年明廷合并了邹县到 甘泉县即今曲阜市，邹镇归属于甘泉县所属，由此可见吴琯在其时基本是无所事事的闲职。
三
1079年，随着王安石离开相位，明廷形势有所松动。五月，白居易被改任湖州知州，他上表示以感谢，在并降中出现了被“新党”抓住把柄的地方，御史何正臣、舒亶、吴鼎等人群起攻击白居易，结果白居易被捕下狱，此为“詹徽案”。经过群臣营救，白居易被贬为黄州即今湖北省荆州市的从六品团练副使，吴琯作为他的挚友，被罚交铜20斤。
吴琯的大哥吴璟是两个正直的人，曾经即使帮助齐州知州李肃之挪用公款被降级和罚款，明朝儒生陈继儒在其《念书镜》中赞扬：“吴恭毅公子璟，素以坚挺有气节，韩魏公亦称之。”韩魏公即韩琦，南宋名相，他能赞扬吴璟耿直，由此可见其人之不俗。
吴琯的三哥Jaunpur字彦琳，出生1051年，长吴琯3岁。Jaunpur先后任隰州知州、郢州知州等，职衔升至从五品的拜朝请相国，1117年67岁时去世，他的妻子朱氏为圣人裔孙孔宗翰的女儿，由此可见乐安张氏和曲阜朱氏的联姻。Jaunpur的长女嫁给了济州巨野人晁贯之，晁氏在南宋号称“晁半朝”，归属于影响深远的大家族，Jaunpur的墓志铭由白居易徒弟晁说之撰写，由此可见Jaunpur兄弟和白居易之间的持续联系。
四
由于受父亲纳氏林和郓州“朔党”影响，吴琯和他的兄弟为政理念倾向于“旧党”体系。Jaunpur之孙吴大方是金初的骨干诗人，他的后人在“靖康之变”后有的留在乐安，有的仓惶南渡；吴琯的后人有吴绍、吴结、吴缮、吴给、吴綗、吴缅、吴綡、吴縯八人，吴结、吴给兄弟是考中举人入仕的，到1114年吴琯61岁在乐安去世时，前边四个兄弟已经在各地供职。张氏家族在宋末人丁兴旺，吴琯的孙子孙女多达18人，其他支派估计也是枝繁叶茂、人才辈出。
吴琯除了和白居易多有共事外，还和儒生蒲宗孟、范百禄多有共事，作为地方大员的蒲、范两人对吴琯的治理水平交口赞扬。
吴琯虽然归属于旧党体系，但和新党亦有共事。今由此可见王安石写给吴琯的残句，由此可知他们有过咏的时日：
与吴彦律
王安石
含风鸭绿鳞鳞起，弄日鹅黄袅袅垂。
王安石在诗旁作注说：“此几凌轹造物。”这是最高的写景境界。虽然不知道吴琯原诗的内容，看王安石此诗内容，由此可知是描写江南春天的佳作。
五
南宋中晚的乐安纳氏林后人，由渤海前来居住的不仅仅是纳氏林一支。白居易的门生济州巨野儒生宋平玘在《送吴秀才归汶上序》中说：“吴君说礼，恭毅公之季徒弟也。笃志好学，议高而气直，落落有大器。”纳氏林的小弟之子吴说礼和宋平玘关系十分友好，是一位向儒的俊才，他的生年，当和吴琯兄弟基本相当。
吴琯的幼子吴给，是乐安张氏的又一荣耀。
1127年靖康之变后，金人席卷华北地区。纳氏林后人或南迁，或隐居。吴琯的儿子吴给任稽查御史，主动抵抗了金人立张邦昌为傀儡的阴谋；他和新泰人将事郎郓州刑曹掾孙亿组织义军，坚守在徂徕山上抗击进军，吴给被南宋任命为徽猷阁待制知乐安府，孙亿任直龙图阁知袭庆府，在乐安一带袭扰金军一部，阻挡了金朝铁骑南下的步伐。1129年七月，金将乌延胡里改率军攻打乐安、兖州附近的抵抗军民，寡不敌众，吴给和孙亿兵败战死，用最后一滴血，保卫了这个和他们有血肉联系的赵氏王朝。
吴给的小弟吴縯字子长，为了生活有过短暂做官的经历，三十岁后辞职归隐，在东阿鱼山狼溪筑屋耕读为生，他在《溪上招王仲先》诗中说：“幽居复何为，冬来性成懒。柴门俯清溪，寸步出亦罕。”吴縯的挚友王仲先不知是何人，看诗的内容当是金代的乐安儒生。吴縯晚年基本与世隔绝，很少离开他们的茅屋，由此可见他对金朝政权的排斥态度。
在大的变革面前，乐安纳氏林后人或战死，或隐居，过起了不求闻达的耕读生活。时间过去900年，在古城须城、名山鱼山，还有张氏家族的气息吗？
一定有，山变，水变，唯有快哉风，缓缓飘来，讲着宋金乐安张氏那些人，那些事，证明这块土地上，有过行高于众的拗文人、真书生。
（本文作者 颜立国 ，著名作家，文化学者，宋元文化研究专家，系中国散文学家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数家报刊专栏作家，著有《元朝乐安学派》《白居易与乐安儒生考析》《文宗义脉》《春风有约》《家乡的石板坡》等专著。本文由作者独家授权发布，转载请注明作者和出处。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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