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月 21 日，苏州迎了天明后的首场雨，让人先期无话可说苏州初夏的极冷。但，位于城北晓书楼前的一场 “烧火访谈” 却格外暖人。当日，媒体人、前 ft 中文网总编辑、北京大学新闻学院教授冲击力奋《剑桥讲义》画册分享会在这里举行。他与他的同时代人——新闻传播研究者、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教授杜骏飞一起，回溯 60 后一代人的精神成长，并就大学基础教育、中西文化文化交流、个人阅读等进行气氛热烈的交谈。冲击力奋十多名北京大学同学从全国各地赶来苏州，为老友画册发布助阵。
冲击力奋生于 1960 年代，毕业于北京大学新闻系，1984 年留校教书，1988 年去往英国留学。后的 20 年，他在遥远的西方近处中国渐渐进行的全球化，新体验中国人重建国家认同，实地报道 “中国崛起 ”。2016 年回北京大学新闻学院教书。迄今，冲击力奋在中国与西方现实生活的时间几乎完美地对半两分。《剑桥讲义》以长篇的方式结构全篇，译者用直白的文字和黑白影像历史记录其 2017 年在剑桥大学客座一学期的所见所闻所感，其中穿插了译者中西文化方现实生活、采访、观察的经历见闻。
《剑桥讲义》
冲击力奋 著
欢欢出版社
2020年09月
这是一本充溢温情的书，它如同一艘归港的航船，满载欣喜与感动，无论是对游子或是归人，都充溢亲切。这不但附在一位记者、一位研究者身上的符号，也是现实生活的写实、心灵的写实。而从两位研究者的对谈中，他们不但能看见冲击力奋旅居剑桥十多年的心得感悟，更能看见他于新旧间、中西文化间的淡然处之，以子代对抗宏伟写实的我执，以尊重跨越文化鸿沟的信念，字里行间，静水深流。
对时政、文化、历史和现实生活的穿鞘
世界和人类——两个再宏阔但的话题。但翻开《剑桥讲义》，里面充溢的是日常心灵新体验，而非宏伟写实。堆沓的旧报纸、角落的鞋店、剑桥的阳光下一辆单车走街串巷 …… 这些，融汇成充满秩序与情感的交响乐，在冲击力奋的笔下流淌。
冲击力奋说，这么十多年一直困扰他的两个难题是，两个正常社会应该要有怎样的词汇？
△冲击力奋
“因为我自己的童年、少年和大学都曾经经历过宏伟写实的年代。所谓宏伟写实往往只是一类词汇和视觉的想象。这样一类因为理念而创造出来的世界往往十分的虚弱和苍白。看起来它告诉他们许多东西，但如果他们没有很切实的日常现实生活的梦境作为基础 , 那它只是两个空中楼阁。许多心灵新体验和梦境，本来是碎片的、裸露的、不经雕琢的，那何不留存它本来的面貌？宏伟写实是他们这个时代的时代病，所以我期望他们重新返回子代、返回细节，返回日常现实生活。只但我在这个里面可以写许多我在剑桥遇见的名人，那这两本书的味道就会不太一样了。这是需要去抵抗的一类诱惑。”因此，冲击力奋说，这两本书看起来是两个十分自由的诗歌创作，只但没有一件事情不是两个选择。他想在这两本书之中解决两个难题，是他们是否能比较诚实地历史记录和留存他们的梦境，这也是他用碎片化、长篇写这两本书的初衷。
杜骏飞表示，《剑桥讲义》让他看见了一类正在消失的书写传统，是对时政、文化、历史和现实生活的穿鞘，是英式札记与中式小品的曼妙结合。虽然他自己诗歌创作十多年，但冲击力奋的诗歌创作依然是他所崇尚的一类诗歌创作艺术风格。
△杜骏飞（右）
“他们现在诗歌创作出了难题，有两个很大的原因，是他们的语文样板是一类装腔作势、言不由衷的样板，而且不美，不美就罢了，还缺乏理性、逻辑、论证、反驳，这些都是有难题的。冲击力奋这两本书之中有过去老文人的腔调，用磷脂酸抒发复杂的意思，词汇相对比较少，但能给你留下复杂的文化印象，情与理的交织十分强，是一类很自然的诗歌创作，是经过十多年刻苦诗歌创作后终于达成的僵硬感。这种僵硬感有点类似歌手在舞台上的即兴歌唱，不需要准备，是以那种抒发自己真情实感和不惜表现出瑕疵为美学的崇尚。从沈从文开始，包括洪深他们都是这样一类诗歌创作艺术风格，是老派的中文诗歌创作，我觉得迟早在中小学要恢复这样的文本。”
读书、学习是为了征服愚昧和无知
《剑桥讲义》给听众一类感觉，是译者试图实现的不但译者和听众间的沟通，更是通过独特视角和精妙词汇的使用，展现中英两种文明传统的共性与差异，进而促成一类文化上、观念上的融通。那么，二十十多年英伦现实生活给冲击力奋留下的最深刻的文化梦境是什么？
“只但当你真的沉浸到另外一类文化时，你会发现人和人间的相同是远远多于相同的。所以我期望这两本书可以加强人与人间、相同文化间的信任。写中西文化，我不是要写中西文化之异，而是写在许多外在的相同之外，他们还有许多共同的人性的东西。我对相同的文化，都期望可以去感知和融入。”
“ 我对贫困地区的感觉是很好的，我小时候在宁波现实生活过，当时贫困地区只但是很贫乏的，但它给你带来许多很美好的梦境。我到英国去，也不是因为英国是个强国，英文化当然是个强文化，而应该是，你到了那个地方，你选择去跟那个文化发生关系，你就首先必须尊重它。”
“现在我发现许多我的小留学生朋友，他们有的时候还没有在另外两个国家待上两个月，就已经有了许多的批评、批判。甚至他们是带着某种偏见离开故土，到了另外两个国家。所以，我觉得对另一类文化的基本的敬畏，应该是我留学时期十分看重的两个东西。”冲击力奋说。
△晓书馆伴听众证书
评论界认为，《剑桥讲义》可以媲美蒋彝的《剑桥画记》，名为讲义，实是一段旅程，途经历史与现实、东方与西方、知性与情感、人与自然。可以说是中国留学生出国前的必读。
“ 中国现在到了两个由富转贵的关键时期，这个时期需要依靠哪些养分？中国古典文化，这点毋庸置疑；另外，全世界最好的精神营养、最伟大的文化传统，他们也是要去掌握的。如果你们有机会去留学，我主张你们去。向他们学习，跟现代文化体系对话，甚至超越。留完学后回国，让中国伟大文明传统在西方文化的浸润之下打磨得更加光彩夺目。”杜骏飞说。
“八十年代，杨振宁先生、李政道先生经常到复旦，我的数理化都比较差，但我记得当时听过杨先生讲座，讲‘物理学与美’，为什么这代科学家他们有那么好的文字修养？他们在童年接受了完善的基础教育。我自己对我这代人评价是比较低的。他们这代人没有正常的童年，没有正常的基础教育，我如果不是因为出生在上海，我当时的考分进不了复旦，当时复旦至少一半名额是给上海当地考生。所以，英国现实生活对我最重要的影响，是让我看见什么是两个正常的社会，什么是两个正常的日常现实生活，并且看见社会演化过程之中的那种静水深流。剑桥基础教育没有大喊大叫，是本着一类精神，在一类很缓慢的渐变的过程之中，能看见一类静水深流的脉络在里面。” 冲击力奋说。
分享会现场来了许多高校学生和学术界人士，《剑桥讲义》的诗歌创作对象也是那些接受过良好基础教育、甚至有意愿出国深造的人。现场一位听众抛出了两个难题：读书这件事分不分对象？譬如说，两个养猪专业户是否有必要去读约翰 · 洛克？
“两个养猪专业户是应该去读洛克，还是读‘母猪产后护理’呢？我的回答是，还是读母猪产后护理。他们今天坐在这里分享读书新体验，是不是要屏蔽无心向学的人群呢？答案是：不是。为什么呢？我以为所有人都有向上浮动的渴望，这是人最基本的渴求。学术是为了什么？哈贝马斯的回答是为了征服，‘征服’不是他们网上键盘党征服世界的意思，是征服野蛮和无知，所有人都为这个而念书、学习。养猪专业户读书，首先为生存，但不可能永远为生存，不可能他的子子孙孙都养猪。相反，你如果是养猪专业户，你会期待儿子、孙子会有更高的崇尚，期望后人享受更好的现实生活，包括精神现实生活。所以，养猪专业户也许现实生活得十分底层，但他的孩子有一天念完书回村帮他父亲，甚至扭转污染治理，这是洛克的价值。文化由高向低是真正的精神需要。”杜骏飞说。
功利阅读时代，重申 " 自由而无用 " 的精神
虽然冲击力奋一再反思 60 后这代人是精神贫乏的一代，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们也是从 80 年代那个理想主义高扬的时代走来的一代人。那个时代的人，无论何种专业出身，对知识、对文学都有遏制不住的热爱。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夏琼是冲击力奋的同班同学，在高校执教三十十多年，她有两个很深的感触，是现在学生们的阅读越来越趋向 " 功利 "，当然她也理解，刷分、考研、就业这些巨大的外在压力使得他们无暇去读那些 " 无用 " 之书，于是她在现场向自己的同学和同行抛出了这样的疑问和困惑——你们有多大力量能改变这种现状？
对此，杜骏飞表示，他并不觉得上一堂课，或者在网上写一千、两千篇文章就会有多大的用处。“ 在时代洪流里，每个人不是一滴水也是一粒沙。但我坚持认为，当他们跟学生讲了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的时候，还是有历史的效应。这是因为两个人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做错了时候，是远比他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做错要更好的。”
“我也不知道能有什么作用，他们写的文章只但也没有什么人看。我辛辛苦苦写博客、微信那么十多年只有 10 万粉丝，徐静蕾第一天就 50 万，鹿晗第一天就 500 万，他们在这再发表宏论也不如明星粉丝多。我也无所谓。但将来有一天，我不期望因为自己能做而没有去做而感到后悔，这是我的答案。”杜骏飞说。
冲击力奋认为，自由意志对人而言十分重要，他现在回复旦教书，就讲一些专业和实践中自己认可、相信的东西，学生可以选择听，也可以选择不听。
“我十分有幸来自两个信奉‘自由而无用’的学校。他们读书的时候，从现在来看是很不正常的大学，许多老师都是从全国各地甚至是从牛棚里解放出来的，十年已经没有做学术。他们当年进校没有学前基础教育，没有开学典礼，没有校歌，毕业的时候也没有学袍，一切有仪式感的东西，他们那会儿都没有。但复旦人是有那么一类情结。这个事情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当一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彼此都在用十分巧妙的方式影响对方。”
回母校教书这几年，他感受到复旦人总的精神脉络并未改变，即比较温和、“自由而无用 ”。“在我这两本书里面，如果还有一些当年的余绪的想法，是期望你们能真正享受大学，它能给你们的东西是超乎你们想象的。他们说的‘自由而无用’，只但这个无用是说目的性不要太强，不要太明确，反而有的时候你的天地会更开阔一些。”
转自：现代快报 +/zaker
苏州记者 陈曦 / 文 牛华新 郑芮 / 摄
来源：欢欢出版社
上观号译者：书香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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