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七夕,江家太子爷结婚的日子是近几十年来,帝都商圈难得一遇的盛事江父江母都在,还有帝都商圈里的名人,但凡能叫上名号的,都在礼堂神父念完开场誓词,从礼宾的托盘上拿起戒指,和善地笑看新郎新娘:“如果在场的各位没有异议,让我们恭喜江映唯先生和何清雅女士结为夫……”。
“我不同意!”清亮的声音突兀地从门口传来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一位身材单薄的女孩,提着纱裙裙摆气喘吁吁冲进会场女孩容貌清丽,大眼睛很有辨识度江太太拿帕子掩着唇,小声惊呼:“秦捡?!”会场中响起窃窃私语。
秦捡白皙的指尖颤巍巍指着舞台上的一对璧人,亮晶晶的大眼睛盈了两泡泪:“江映唯,你不能娶她!那天发的誓,说绝对不会背叛我,不会抛弃我不管,你要说话算话!”全场哗然江太太气急攻心,横眉冷竖:“秦捡,瞎说什么,这里容不得你胡闹!”。
“保安!保安呢,还不快把她请出去!”秦捡瘦瘦小小的,穿着韩版的大蓬蓬裙,脸蛋精致,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一脸怒色众人认出来了秦捡——江家捡来养女江映唯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养了十多年,去年被秦家认了回去,现在是秦家大小姐。
秦捡和江映唯之间差了近十岁,江父江母常年在国外,秦捡几乎是江映唯一手带大的她说的要是真的,那江映唯岂不是把她当童养媳养的这么些年,可没听到什么风声,藏得够深的怪不得江映唯这么多年不结婚,原来还有这一层腌臜事。
人说豪门大宅,掀开外面的一层华丽外袍,里面跑的不是蟑螂就是虱子只是没想到,江家以家风清正自居,暗地里脏的可以江夫人气昏过去,底下乱成一团舞台上男人从黑暗的阴影里走出来,玉色的面孔犹如水墨画精致的下颌线紧绷,撩眉看过来,深远的眸子仿若坠入暗处的一抹星辰。
秦捡胸膛好像被戳了一下,心脏“彭彭”跳起来“映唯哥哥!”江映唯眼神淡漠:“保安,把她带出去”“你敢!”秦捡心一横,挺了挺肚子蓬蓬裙被她压下来,露出鼓胀的腰身:“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都八个月了,你要敢不负责,我就带着宝宝从这儿跳下去!”。
男人平静的面孔出现裂痕她可不像身怀六甲,灵活地像个猴儿似的,保安还没到,她就迅速跑到窗边,往窗台上一骑:“我说到做到,你要敢跟她结婚,我现在就跳!”这是万丈高楼,下面是车水马龙“天哪!不要命了!”“快快报警,报警救人啊!”
“姑娘,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宾客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脸懵,会堂里一片兵荒马乱“别过来——谁过来我就跳!我说到做到!”秦捡小脸一沉,把另一条腿也挪出去风扬起她的长发,裙摆鼓荡她突出的小腹和她娇弱纤细的身躯很不相称,挂在窗台上摇摇欲坠,好像随时会被风吹下去。
各家的小姐太太们被她吓得心惊胆战族内的叔伯劝江映唯:“报警让警察处理就算了,你别出面,惹得一身腥”“是啊,别看江家现在光鲜,背地里多少人等着看江家的笑话别糊涂,说到底不过是个姑娘她要跳就让她跳,我让人处理干净。
”年长的叔爷气得拐杖戳地:“太胡闹了,真是太胡闹了!弄出这档子事儿!”玻璃窗映出宾客们震惊惊慌的表情,以及不远处舞台上,男人冰冷如玉的脸“下来”男人道“我不!”秦捡扬着精致的下巴,眼里盈着两泡泪,固执地不落下来,绝望又倔强。
她知道这个男人吃这一套她赢过很多次,这一次也一样眼见情况已不可收场,新娘何清雅气地发抖,捧花都握不住了见男人抬脚,她下意识拉他:“阿唯你去哪儿!”她慌乱地压低声音警告:“你现在要是承认,外面会怎么说你不负责任,不是男人,没有信用……到时候你们江家,甚至秦家都会被牵连,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你……”。
男人挣开她,迈步劲瘦的长腿仿佛蓄势待发的标枪,面冷如玉何清雅几乎气昏过去江家太子爷的婚礼,全网直播,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今天要是被留在这儿,让江映唯被给小丫头带走,以后拿什么脸活何清雅脸色煞白,压低声音,近乎祈求的:“阿唯!”。
男人阔步走向窗台,在女孩亮晶晶的眼神里,一把将她拽了下来大步走出会堂,留下一众宾客奢华浪漫的舞台上,就剩下新娘子孤零零一个人看客们面面相觑……秦捡被男人抓住手腕拖着走小腿短跟不上,几乎一步一摔,但心里还美滋滋的,男人拉开车门:“上车。
”肚子撞到座椅,秦捡的肚皮显而易见的歪了歪,男人眉心一跳,默不作声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秦捡托着腮看男人的侧脸笑得像个花痴:“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男人皱眉,视线落到她肚子上,眼神藏得很深:“孩子是谁的?”秦捡笑眯眯:“你的呗,不承认啊。
”说着,她咬着下唇,把手伸到裙子底下,使劲儿掏啊掏,在男人的灼灼视线下,掏出一个大香蕉枕头“怀孕”的肚皮迅速塌下去,恢复成娇俏的小蛮腰卸货完成,秦捡没注意男人发黑的脸,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掐着腰活动颈椎:“哎哟可累死我了,怀孕果然不是人干事儿!”。
被女孩抱在怀里的香蕉枕上还印着一个俊帅有型的男人——是他睡着的偷拍照这就是“他的”孩子!男人的脸显而易见黑下来山雨欲来“秦捡,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任性!”“我没有任性,我喜欢你,我……”彭!秦捡和枕头一起被扔到路边,腰背撞到水泥地上,散架了一样。
擦,好痛!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秦捡脸一白,当即跳起来,顾不得疼,一头冲到车头前都到了这一步了,还能让他跑了?她纤细的指尖颤巍巍戳着驾驶座的男人,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咬牙切齿:“江映唯,我没有给你开玩笑,你今天要敢回去,就从我身上轧过去!”。
男人深邃的眸子暗下去,轰的一声,油门轰到底!秦捡吓得脸都白了,死死撑在不断震颤的发动机盖上,咬牙不退一步她瞪大了眼,看到车里男人薄唇开合他说的是——“秦捡,你真贱!”秦捡眼圈发红巨兽一样的迈巴赫轰的一声油门踩到临界点,抓地后退十多米,一个利落的转向,掉头离去。
秦捡被惯性带趴到地上,膝盖手肘疼得她打了个哆嗦,她缓了好一会儿,拳头砸到地上,气得想哭:“江映唯——你给我等着!”2“啊啊啊啊,气死了气死了!”秦捡愤愤地丢掉枕头,看到上面的照片,恨不能锤个十七八下一道小高跟哒哒声响起,顾梦那张欠扁的脸出现在她的头顶:“哟,趴在地上干什么,不用行这么大礼。
”顾梦是江夫人的外甥女,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相看两相厌秦捡不想理她“表哥根本不喜欢你,你好歹有点自知之明,你这样像什么你知道么?”顾梦戏谑的视线在她肚子和抱枕上转了个来回:“狗皮膏药,破坏人家感情的小三儿,讨人嫌。
”“关你屁事!”秦捡推开她就走顾梦没生气,反而笑吟吟的:“我是来提醒你,你要是想故技重施,用你这个抱枕装的大肚子再骗一笔钱,我劝你还是省省”“当初你诬赖表哥强迫你,拿个P图的视频,敲走江家百分之十的股份,还把表叔气到医院抢救。
这事儿还没翻篇呢表哥早说了跟你恩断义绝,你还敢回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秦捡生气:“那是有人陷害我!”“您可算了吧,秦家把钱都拿了,你说是被陷害的,有人信么?”秦捡气得面上没有一点血色,推开顾梦,“我跟你说不着!”
顾梦被撞了个趔趄,看她云淡风轻的,气得指甲都扎进肉里:“表哥跟何姐姐已经领证了,他根本不想看见你,你想嫁给他,白日做梦!”“不可能!”见她心态崩裂,顾梦顿时来劲儿了:“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去看!”……
秦捡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了电梯,忐忑地伸出一根指头,将指纹印在门锁上叮——门开了她长长吁了口气,露出点笑模样就知道映唯哥哥舍不得她,口是心非公寓里窗明几净,北欧极简的风格,处处透着单身汉的气息,茶几上半杯冷咖啡,烟缸里还有几枚烟蒂。
秦捡皱了皱眉,顺手把茶几清了,抖开自己的大包小包玫瑰,香氛,红酒……妖娆的……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还有点紧张……夜里十二点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秦捡腾地从沙发上紧张地看向门口咔哒一声,门开了秦捡杏目里有紧张,还有点小兴奋,心脏跳得很快。
男人撞开大门跌进来,一阵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见他扶着鞋柜就跪倒在地,秦捡吓了一跳,飞奔过去:“哥!”静谧的房间里,玄关昏黄的灯洒下来,在男人精致的侧脸上镀了一层金边男人双目阖着,已经醉的神志不清,倒头就睡着了。
秦捡拖不动他,索性蹲下来,气愤又心疼地戳他的下巴:“当初是谁说要娶我,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撩了又不负责”她深深吸了口气,鼓着腮帮子,男人的下巴尖瘦,下颌线的线条精致,延伸到玉色的修长脖颈,流畅清瘦她以前就想试试,可惜没开窍。
秦捡刚把手放上去,就被大手攥住了手腕男人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突然爆发的力道大的可怕,漆黑的眸子锁着她,好像野兽一样要把她吞吃入腹喷出来的气息带着酒气,灼烫地让她发抖他赤红的眼灼灼地望着她,凑近了,浓郁的酒气裹挟着荷尔蒙往她鼻腔里钻。
释放出极具侵略性的邪狞气息,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令人兴奋又恐惧——这个男人陌生的一面“映、映唯哥……男人没有抬头,低头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热度一下子从手背传到心底,秦捡心脏狠狠跳了一下男人转过脸,目光冷岑岑的,在她诧异的脸上逐渐聚焦,嗫嚅似的吐出个名字。
“清雅?”秦捡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从背心冷到脚底蒸腾的热度退开,说不上来的委屈萦绕在心头,她吸了吸鼻子,心里酸酸涩涩的,气得一把推开他“彭!”男人迷蒙的双目清醒了一些,他坐起身,微阖的眼皮撩起来,迷蒙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这次声音利落了很多,简洁有力“秦捡”大手扣住她的下巴,秦捡在他冷漠的视线下紧张的瑟瑟发抖他的眼神很沉,黑蒙蒙的,她看不清楚男人的声音裹着浓重的酒气:“穿成这样”“我……”秦捡眼里蒸起了一层雾鼻头发酸愤怒和酸涩都化成破釜沉舟的勇气。
她阖了阖眼:“是啊,你给我吗?”——你给我吗?曾几何时,她也这么跟别的男人说过男人提起唇角,刻薄又冷漠“你、不、配!”窒息的痛苦席卷上来,秦捡仿佛失去壳的河蚌,娇嫩的软肉被人扎的千疮百孔她害怕看到对方眼里的厌恶,却控制不住视线,贪婪地望着他。
他们曾经相爱过的他那么好,为她考虑了一切,为什么会没有考虑到,有一天他会放手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不甘心把他拱手让人她小心翼翼地说:“何清雅能给的,我都能给你”“哦?”江映唯神志似是恢复了一些,曲腿靠在鞋柜上,点了支烟,戏谑地看着她。
灼热的气息裹着烟草味逐渐靠近,她屏住呼吸当粗糙的指腹在唇上摩挲的时候,她以为男人会亲她心脏彭彭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男人低沉优雅的声音响在耳边——“可我嫌你”咚!她被推了出去,后背撞到茶几她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男人起身回房。
他的脚步很稳,背影决绝,根本没有看她她像个小丑一样,令人唾弃秦捡颤抖地攥紧了拳头:“映唯哥哥!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都忘了吗?”男人顿住脚步,冷淡嘲讽:“养育之情?”秦捡执拗地不说话眼泪在通红的眼眶里打滚。
心说不是的,你替我挡过刀,为我上过药,你抱着我亲亲我的时候,还说爱我,要为我负责一辈子前一秒你还和我相约一生,再睁开眼,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那个过水坑都要把她抱起来,吃饭恨不能喂到她嘴里,把她放在手心里疼的男人。
她把他弄丢了3秦捡在沙发上哭着睡着了,梦到小时候,少年领着她去上学,在她的书包里塞吃的,踩着傍晚的落日余晖背着她回家梦到在深海里飘摇的小船上,湿淋淋的男人把她搂在怀里,咬破手腕把血哺喂给她,在她耳边低声保证,他们一定会活着回去,风风光光地将她娶回家。
一声惊雷将秦捡从梦中惊醒外面昏沉沉的,下起了瓢泼大雨,空旷的公寓空荡荡的,没有人玄关的鞋不见了,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秦捡抹了把脸,蹭了一手泪浴室的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的脸,半透明的睡衣像咸菜干一样挂在身上,邋遢又可笑。
昨天男人决绝的话就像鞭子一样抽到她脸上她好脏这么脏的自己,怎么配的上映唯哥哥可是怎么办呢,她就是舍不得她泄愤似的,狠狠在手臂上掐了一下又一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制心脏的抽痛手机响了起来这个号码是她新办的,只有映唯哥知道。
秦捡瞬间容光焕发“哥!”“捡捡,你在阿唯家里吧”电话那头的女声优雅从容,打消了她的幻想,“半个小时后见,我在公司楼下等你”……何清雅是公众人物,难得会在大白天抛头露面经纪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这是五百万美金,拿着它,从今以后不要再回来。
”何清雅穿着白色连体裤,白肤红.唇,时尚优雅秦捡早上起来眼都哭肿了,为了遮掩敷了几层粉底,脸色惨白配上烈焰红唇,哥特风格的洋娃娃似的,又美又张扬她笑嘻嘻地:“映唯哥给的?”何清雅把玩着左手无名指的婚戒:“这是江夫人的意思。
”“啧”秦捡不屑,“何姐姐,同样的手段用两次,烦不烦啊你要是有胆量就和我公平竞争嘛,这套赶我走,好像我多缺钱似的”何清雅面露冷色秦捡火上浇油:“你要真喜欢他,就去找他嘛,成不成各凭本事,找我干什么嘞,又不是咱俩结婚。
”何清雅气得脸色发青,端着咖啡的手微微颤抖,她极力压了下去“秦捡,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她觉得不好启齿,半天讲不出来秦捡笑嘻嘻的:“不知,是不?”何清雅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挡住表情:“你知道就好。
”秦捡眼帘耷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她抠了抠指甲,微笑着将视线落到了别处咖啡厅的工作人员正在搬设备布置会场悬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昨天江太子爷婚礼的场景男人器宇轩昂,白色西服衬出他劲瘦挺拔的身躯,俊秀的五官犹如刀削斧凿,凤目凌厉如刀。
和何清雅站在一起,犹如一对璧人一个是娱乐帝国的掌舵者,在商界呼风唤雨,跺跺脚业内就要震三震的天之骄子一位是星光璀璨容耀加身的新晋影后而这段完美的婚事,已然毁了屏幕里的男人撩眉抬眼,眼底的冷淡和厌恶隔着屏幕透出来,让人心悸。
秦捡心脏缩了缩,昨天闯婚礼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此刻从屏幕上看男人看她的眼神,才知道她是真的,很招人嫌……一辆迈巴赫从地下车库驶出来“我知道妈,不会让清雅为难,伯父那边我去交涉”后座的男人烦躁的掐了掐眉心,压抑的郁气藏不住,从微垂的眼神里溢出来,车内气压都降了一个度。
电话里江夫人苦口婆心:“你爸爸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能挺几天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爸想想”“我知道”“咱们家和何家几代的情谊,生意上捆绑颇深,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股东们会怎么想”“我会处理,您放心”。
江映唯挂了电话,阴沉的脸色让人胆寒开车的季匪从倒车镜看到窗外的咖啡厅,瞧见玻璃窗内的身影,诧异挑眉:“那边好像是捡捡吧,和你媳妇在一起,不去看看?”“开车”男人升起车窗,阖目养神,雕塑一样的侧脸冷峻到不近人情。
季匪无奈地掐了烟,自从上回那件事之后,江映唯变了很多,也怪不得秦捡要疯,他这个和他一条裤子穿到大的发小都不适应……“姐,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秦捡心里烦,不想在这儿多坐,怕多留一会儿,她伪装的胜利姿态就要破功了。
秦捡拎起包,“我挺忙的,回见哈”“捡捡!”何清雅叫住她“怎……”秦捡话音未落,就见何清雅咬着唇,忽然扶着桌子跪下秦捡吓了一跳:“干什么你,没过年呢啊!不兴这一套!”何清雅咬着唇,语声悲戚:“你就当我求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儿上,你放过我们,别再缠着阿唯,给他添麻烦了,好不好?”。
“想想以前捡捡,以前你闯祸,我哪一次没有维护你”“你受伤的时候,你孤单的时候,姐姐什么时候没有陪你”她紧紧抓住秦捡的手:“你记不记得,那年春游,你半夜发烧,我走了一夜山路,把你从山谷把你背下来,这些你都忘了吗?”。
秦捡倔强的表情逐渐松动她倒不怕来硬的,就怕人跟她服软谈旧情秦捡无意识想抠衣摆:“何姐姐,你不用这样,我……”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婚戒上,她鼻头一酸“何姐姐,有话你起来说”何清雅苦笑:“我就是想不到,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我不是,我……”秦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噗通一声跪下来,“何姐姐,你别逼我……”“闯我的婚礼,扫我的脸面,现在你说是我在逼你?”何清雅被她这句话激怒了,气不打一处来,她抓住秦捡的手腕狠狠甩在自己脸上:“你就差没把巴掌往我脸上扇!”
女人白皙的脸颊上当即浮现出红印秦捡被吓蒙了:“何姐姐,你干什么!你等等,我去拿冰块!”她扶着椅子站起来,抬头就和男人冷峻的眼神对上男人像一座山,冷冷地横亘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映、映唯哥……你怎么在这里?”。
4让开!”男人眉目很沉秦捡有点心虚,小声撒娇:“干什么啊,发这么大火”她想侧开身子,给男人让出一条路结果左脚绊右脚平地摔倒撞倒过道的一排花瓶,彭的一声,她龇牙咧嘴坐倒在一地碎玻璃片上“嘶——”出门没看黄历,点这么背。
这里到处都是人,秦捡嫌丢人,着急起来,踩到滑溜溜的水失重跌下去,一巴掌拍到瓷片上,疼得她当时就头发昏眼发花服务生小哥快步过来:“姑娘,您没事儿吧”秦捡捂着手腕吸气,疼到说不出话,血珠子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滴。
“哎呀,您流血了!”闻言所有人都看过来,唯独江映唯没听到或者听到了懒得搭理何清雅面露喜色,扶着他修长有力的大手站起来:“我以为你中午才来公司,怎么来的这么突然”“临时有事脸怎么了?”在男人黑沉沉的目光注视下,何清雅尴尬地别开头:“没事,我自己弄的。
”她白皙的脸蛋上有一坨红痕何清雅身为影后,平时对自己的皮肤状态要求很高这么清晰的印记,很明显是被抽红的,谁会自己打自己男人冷目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孩,小姑娘的手腕被花瓶碎片划破了,血流到手腕上,把衣服都染红了一块。
秦捡疼得龇牙咧嘴,眼泪也不争气,哗哗地往外流太惨了,她肯定是得罪了什么她下意识看向江映唯的方向,可怜兮兮地把手腕递出去,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寻求安慰:“映唯哥哥……”去年夏天,她意外撞翻客厅的花瓶,捡碎片的时候把指头划伤了一点,就一丁点,吹一吹好悬就能痊愈的小口子。
她举着指头去找江映唯告状当天晚上,家里所有玻璃陶瓷制品都被清理出去,换上了更耐用的银器虽然她抱怨银器又丑又沉,但其实挺享受的,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感觉然而现在,她的手掌被划开一道口子,还在汩汩流血男人根本就没看她。
江映唯圈着何清雅的腰:“我送你回去”“好”何清雅笑着挎住他的手腕,临走时扭头看了一眼秦捡,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咖啡厅的门开了又关只剩下空气里残留的古龙水香味秦捡怔怔地举着手腕,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服务生拿来酒精和纱布:“姑娘,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不用”秦捡抹了把泪,惨白的脸上露出个浅浅的笑:“不用麻烦你啦,我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吗?就……真的还挺疼的”不太能起的来小哥有点不忍:“当然,您请便”秦捡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将扎进手腕的碎瓷片一个个摘出来。
可眼睛不太听使唤,男人离开时的背影不断在她面前回放谈不上绝情,就是……完全没注意到她,没把她当回事,好像他们不熟一样,中间隔着另一道空间抛开江映唯不愿意承认的前恋人身份,就连他们养兄妹的关系,他仿佛也不在意了。
一想到以后和江映唯没有一丁点联系,秦捡就心痛地喘不过气,好像胸腔里缺了一块,空落落的,咕噜咕噜淌血一阵冷风从门口灌进来秦捡突然有股不妙的预感,抬起头只见一位短发女孩站在门口定定地望着她,手里攥着一个棕色的玻璃瓶,表情狰狞。
她惊恐地看女孩拔掉瓶塞朝她泼过来,心跳漏了一拍,想起身已经来不及了,“敢破坏小雅的婚礼,去死吧!”整个咖啡厅的客人大惊失色,尖叫着往远处跑秦捡爬不起来,只能惊恐地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到来那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不知道江映唯知道她毁容了,会不会心疼她一点。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刻然而,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千钧一发之际,宽大的西服罩在她头上,尽数被西服挡出去,发出兹拉的声音紧接着,她被男人强劲的手臂拖出人群秦捡心跳的飞快,惊喜来的太突然她顾不上危险,兴奋地一把拽下西服:“映唯哥我就知道你不会……”。
小姑娘亮闪闪的眼珠里,倒映出一张又糙又硬的帅脸,眼里的光亮瞬间就暗了下去“季匪哥哥”季匪好笑地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救了你,你还不高兴”“怎么会你轻一点,你手好糙,揉的我很疼”季匪龇牙咧嘴“嘶”了一声,从背脊往脑门定冒寒气,狠狠在小姑娘的鼻尖上拧了一下,小姑娘疼得瞬间就红了眼眶,鼻尖也红红的。
“口无遮拦啊小朋友,有些话不能瞎说,容易出事”要不是他定力强还不被个小姑娘给撩了季匪蹲下来沾了点地上喷溅的液体看了看,不是硫酸,只是气泡饮料要真是硫酸,这么近的距离,秦捡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到这儿闹事的女孩骂骂咧咧去打秦捡,被季匪一只手拎起来,像拎个小鸡仔似的:“老实点!”
对方也不怂,对季匪拳打脚踢,嘴里不干不净骂,气得季匪脑门心突突跳,铂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这要不是个女人,他早把对方收拾了有热心群众报了警十分钟后,他们一起出现在公安局里办公楼拐角的盥洗室季匪拿矿泉水洗了手,拧开酒精。
“我还以为你和江子他们一起走了呢,要不是我看这个女孩可疑,跟着进去,刚才多危险你知道吗?”秦捡低着头不说话大拇指往下的掌心被划开一道口子,皮肉都翻起来,还能看到里面的肌肉纹理季匪一个一米九的硬汉,自己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多,开刀接骨连眼都不眨。
这点伤如果放到自己身上,他贴个创可贴都想嫌碍事可在小姑娘不盈一握的手腕上,他疼得龇牙咧嘴下不去手“你快点”“有点疼,你忍一忍”秦捡懂事地点头,隐忍的小表情让人心都揪了起来,特别招人疼“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季匪诧异挑眉,没等他开口,有人喊道“秦捡,季匪有人来保释,过来签字”5等在门外的男人拎着西服,侧颜冷峻,他凉凉地看过来,秦捡下意识往季匪身后躲“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感受到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季匪不好做电灯泡,扭脸就把秦捡给卖了。
“先走一步,你们聊”秦捡低头玩脚尖,保释证明上明明白白写着:寻衅滋事,打架斗殴她不敢看男人的眼睛江映唯拉开车门秦捡离他有五步远“明天我就回去了”夜幕落下来,空气里有夏日暖烘烘的热气,道旁的不知名花香,附近生活区的美食的味道。
淡淡的古龙水味萦绕在鼻尖秦捡欣喜又心酸,想着以后都闻不到了,又生出几分空落落的茫然她挪开视线,眼前雾蒙蒙的,不敢看男人的反应江映唯声音清冷:“机票订了?”秦捡:“嗯”他烦躁地拉开领口,点了支烟,下颌线紧绷成一条直线。
“别再回来了”他说秦捡揪着衣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知道了”……男人打开玄关的灯秦捡再次回到这间公寓,茶几上还扔着她昨天荒唐举动的罪证,酒杯香薰蜡烛都还在江映唯扔了钥匙,换鞋上楼:“好好睡一觉,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哦”秦捡把自己大字型扔到松软的沙发上她是偷跑出来的,回到秦家,她就再也出不来了……二楼卧室里很安静,手机开了视频通话视频里,何清雅穿着睡衣,露出傲人的事业线,妆容很精致她委屈道:“今早捡捡约我见面,说她想通了,要开发布会当面给我道歉,承认我这个嫂子,我还挺高兴,没想到会这样。
”“怪我太着急了,我是想发布会澄清之后,可以挽回你的声誉”男人面无表情“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没得到预想的回应,何清雅不甘地咬着唇:“捡捡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以前淘气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学会,还假孕,今天还打人……行为越来越出格。
再这么下去,恐怕没办法收场”她循循善诱:“昨天的婚礼闹得人尽皆知,家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爸爸昨晚还让你亲自上门解释,我含糊过去了”江映唯脱了衬衫,换上浴袍,精壮的肌肉一闪而逝,他道:“请帮我转达伯父,明天中午我在‘临江仙’设宴,家父家母都会到场,我会亲自向伯父致歉。
”何清雅看着屏幕里的他,灯光下,他的脸藏在阴影里,流畅的下颌线仿佛被镀上一层金光,精致到不真实何清雅有些恍惚一起相伴长大,她见过他无数次,可每一次再见,还是会被他惊艳她偷偷喜欢、仰望追逐十多年的人,就要是她的了,还有一步之遥。
“好,那……明天中午见?”她幽怨地望向他,佯怒嗔道,“这次可千万不能出事,要不我几张嘴巴都解释不清了,爸爸会把我扫地出门”“嗯”她刚说完,就见视频里的房门被人推开秦捡单纯无知的脸从门缝里探进来:“映唯哥哥,我能借你的充电器吗?”。
男人抬眸,看到穿着睡衣,在门口怯怯的小姑娘,表情顿了顿,一抹不忍从眼中一闪而逝啪——他放下手机何清雅刚要再看,屏幕暗下去,只能听到哒哒的脚步声电话掐断了她狠狠咬牙,气得指甲的抠断了何母在一旁看书,闻声看过来,淡淡道:“之前我还觉得这个秦捡挺可怜的,无父无母,虽然说被秦家收养,可秦家夫妇根本不打照面,都是江映唯把她带大。
现在看,这本事不小,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何清雅安慰自己:“没关系,映唯答应过的事,就不会改”……房间里,小姑娘接过遥控器,碰到手上的伤口,“嘶”了一声江映唯眉目暗了暗,道:“洗澡的时候伤口不要碰水”说完他就顿住了,盯着赖在门口不走的女孩:“还有事?”
秦捡讨好地笑了笑,她没有抱什么希望,就是下意识想后来她每次用这句话刺激映唯哥哥,都能看处变不惊的男人变脸可现在终究还是不一样了江映唯冷目瞪她,一把甩上门秦捡讪讪揉了揉鼻子:“逗你呢,玩笑都开不起”女孩离去,江映唯烦躁地掐了掐眉心。
他应该波澜不惊地处理这些事,为什么会屡屡被这个女孩勾起情绪波动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很烦尤其是看到女孩手上缠着纱布,还故作坚强地冲他小心翼翼赔笑,他的胸口突然揪痛了一下必须把人赶走,一天都不能多留秦捡躺在床上,天花板上就是映唯哥哥的房间,时钟滴答滴答,每一分每一秒过去,都距离分开的时间更近了一步。
这可能是她从今以后距离这个男人最近的距离了第二天一早,江映唯下楼就见到顶着熊猫眼的秦捡,可能是以后都会摆脱这个狗皮膏药,他的心情嫌少的放松下来,甚至亲自给秦捡准备了早餐,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只不过他忘记了秦捡花生酱过敏,抹了满满一面包片。
一路无话,等到了机场,秦捡没敢看江映唯的表情,依依不舍地拉开车门:“映唯哥哥,你真的要娶何姐姐吗?”男人不耐烦地拿指尖点了点方向盘“嗯”“知道了”秦捡下车,望着那辆车绝尘而去,驾驶座的男人在她眼中化成虚影,从她的世界消失。
然后她摸了摸背包,背后是空的“!”“遭了!我的包!”秦捡一脸惊恐,她的包还在江映唯车上,里面有身份证和护照!可江映唯躲她跟躲瘟疫一样,车早走了他给江映唯打电话,接连几个都被挂断她忽然想起来,昨天她去敲门,江映唯在电话里和何清雅约了中午吃饭。
她快步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您快一点,去临江仙酒店。”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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