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后悔（黄粱一梦）黄粱一梦

相片来源@Kunming

尽管元银河系资产泡沫断裂早有征兆，但估算没多少人想到国内第二个博纳县跑路的是财大气粗的鹅厂。

2月16日，多家新闻媒体报道称百度XR项目组取消全部工作岗位，该项目组的300多名员工将有两个月的“过渡期”，寻求外部糙毛或外部优先推荐机会。尽管百度已第一时间作出回应，否认XR项目组退出的传闻并强调不会舍弃积极探索XR，但也承认正在调整方向。

对元银河系的拥趸而言，现在毫无疑问是最难熬的日子。捷伊蓝海出现，各家小厂、资本市场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ChatGPT身上；老玩家相继出逃，在百度之外二进制颤动、微软即使元银河系头号迷弟Meta都开始收缩销售业务。

残暴的金钱世界里，向来只见新人笑未闻旧人哭，但在短短一年内从天之骄子沦为巨头孔文子，元银河系这趟过山车之旅未免来得太刺激了些。

当然，对上述抽身离去的企业而言，除了Meta外大多改投时间算不上长、投入也算不上太夸张，及早止损并非好事。而对如今极为活跃的ChatGPT蓝海及其追随者而言，有了元银河系这个前车之鉴，尔后每走一步都要更加小心。

尽管马云本人多次亲自宣传百度的XR销售业务，并早早提出过“全真互联网”的概念，即使要早于元银河系这一概念的走红。但从百度XR项目组的发展历程中，我们还是能看到不少尔后衰落的迹象：比如犹豫且缓慢的起步，稍显混乱的外部管理，以及缺少工作实绩的残暴现实。

百度XR项目组的第二个难题，是设立得太晚——即使能说是输在起跑线上。

百度设立独立职能部门、加码VR销售业务的消息，最早能追溯到2021年11月。当时，百度副总裁领英在一次采访中表示，百度拥有大量积极探索、合作开发云银河系的技术和能力，“例如在格斗游戏、社交新闻媒体和人工智能化领域我们都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领英这番发言，毫无疑问体现了百度高层人士对元银河系相关销售业务的倚重，也被外间普遍视为百度将正式改投的信号。次年年初，百度在自家招工官方网站和各大招工网络平台释放出大量相关工作岗位，并在外部通过“活水”制度抽调优秀人才，百度XR项目组逐渐成型。

到去年6月27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百度XR项目组终于正式现身。百度高级副副总裁马晓轶在当天举行的百度格斗游戏“SPARK 2022”线上活动中，以数字人的形式现身，并宣布百度设立软硬体一体XR职能部门的消息。

然而，此时元银河系早已无此关注度高峰期，且大多数小厂早已完成布局即使掏出了相应的商品。比如二进制颤动，早在2021年10月便高价收购了PICO，M102z都早已迭代了好几款。错失先发机会也错失元银河系关注度高峰期的百度，毫无疑问已错失最佳窗口。

第二个难题，是XR项目组尴尬的外部定位，以及百度高层人士并不清晰的规划。

外部资料显示，百度XR项目组隶属于百度互动娱乐事业群（IEG），马晓轶则是该事业群的直接负责人，对上向百度网络平台与内容事业群（PCG）副总裁、集团COO拉艾请示。而XR项目组的日常事务，则由百度格斗游戏母公司独立工作室NExT Studios的郭世伦负责。

尽管外间并不清楚从郭世伦到马晓轶，再到拉艾的这一条请示线运行得是否顺畅，但能肯定的是，XR项目组在百度复杂的外部组织架构中，地位并没想象中那么突出。

要知道，马晓轶执掌的百度IEG母公司还有百度格斗游戏、百度文学、百度ACG等职能部门，除了格斗游戏外和XR本质上没太大联系，更不用说隔壁的PCG了。在此背景下，夹在格斗游戏、ACG、移动网络平台等诸多项目组中间的XR，即便能得到集团额外倚重，资源调配也不会太过容易。

更重要的是，项目组成员组成和项目组最终目标，也没那么搭。

按照马晓轶的说法，百度XR职能部门制定的是一份4-5年的长期规划，最终目标是打造能成为行业标杆的VR商品/服务。难题就出在，百度这个拼凑出来的XR项目组里并没但他却有硬体合作开发实战经验。包括马晓轶和郭世伦，其强项都在软件、系统合作开发领域。

作为格斗游戏行业知名大咖，郭世伦的履历不可谓不亮丽。自2013年加入百度以来，他始终担任互娱合作研发中心总经理，负责过创新技术、格斗游戏引擎等销售业务，在软件端销售业务能力绝对一流。不过跨出这个舒适圈做硬体，就不是郭世伦的优势了。

这就要说到百度XR的第三个难题：缺少工作实绩。

在XR项目组设立之后，百度放出风声，硬体商品坚决走自研路线。马晓轶也曾表示，百度XR会积极关注内容、系统、工具SDK等各个领域。但在项目组人员、技能和最终目标不匹配的情况下，百度XR始终没掏出对应的硬体商品。

回顾设立以来这七个月，百度XR做得最多的两件事，或许是申请各类元银河系注册商标——毕竟另一个代表作，NFT交易网络平台幻核也早已在去年宣布关停。

在商业价值研究院看来，缺少硬体DNA是阻碍百度XR销售业务更进一步的关键。回想起设立Hathras的高调，如今一朝退出对百度XR项目组而言固然太过残忍。但在降本增效的大前提下，舍弃也不见得是两件好事。

其实早在百度XR项目组设立Hathras，就有不少新闻媒体、网友对其前景产生质疑。其中最大的争议点，集中在两件事上——百度始终缺少硬体研发实战经验，即使能说是不具备硬体DNA也缺少做硬体的勇气。

早在2015年，百度就推出过TOS+智能化硬体开放网络平台战略，并发布TencentOS系统和一批基于TOS网络平台合作开发的硬体商品，包括智能化手机、智能化手表、微格斗游戏机和当时尚未成为香馍馍的VR/ARM102z。

在辉煌时期，三星、一加两大手机厂商都是百度TOS的忠实合作伙伴。以三星为例，其母公司多款手机，包括note3等热销机型都加入了百度开放网络平台的怀抱。而借助微格斗游戏机和智能化电视机顶盒联动，杀入智能化家居赛道的做法，在当时可谓相当前卫。

然而，做系统做得风生水起的百度依旧坚持不做硬体的作风。百度在发布TOS网络平台时强调，其最终目标是成为智能化硬体的“底层连接系统”，本质上还是要做软件和内容服务的生意。

尽管TOS在2017年6月28日就宣布停服，最终只沦为鹅厂众多失败试验品中并不起眼的一员。但从该项目起步到被抛弃的过程中也能看出，百度在硬体合作开发领域真的毫无存在感。哪怕早已搭建了一套完整的操作系统和合作开发网络平台，也从未尝试正式染指硬体销售业务。

若干年后的今天，百度不是没想过改善这种情况、补强硬体研发实力，收购黑鲨就是一步重要的棋子。从这个角度讲，舍弃收购黑鲨或许也加速了百度XR项目组的消亡——又或者说，舍弃收购黑鲨正是百度舍弃XR的前兆。

尽管黑鲨科技CEO罗语周在事后向新闻媒体表示收购从一开始就是“没的事”，但百度对黑鲨糟糕的财务状况以及硬体销售业务并不可观的前景感到担忧，才是外间公认的收购流产真正原因。

事实上，百度首次向黑鲨大股东小米询价的时候，双方的分歧就早已明显：小米开出的价码是30亿元，和百度的估价之间存在10亿左右的差距。这种估值上的落差，同样凸显了百度对黑鲨及其所代表的硬体销售业务的不信任。

不过正如前文所说，对正沉迷于降本增效的百度而言，不做硬体、不折腾XR可能是更明智的选择——一方面能减轻运营成本，另一方面能把更多资源集中到核心销售业务上，避免精力分散。

数据显示，百度的综合毛利率在去年早已有轻微反弹迹象，显示了良好的降本效果。根据财报，去年Q1-Q3百度综合毛利率分别为42.1%、43.2%和44.2%，录得三连涨。尽管和巅峰时期接近50%的毛利率没得比，人力、推广营销和一般管理研发费用的下降还是相当明显。

近段时间，除了砍掉XR之外，百度也没少花功夫推进其他重要项目。

微信这边，公众号在2月16日升级新相片消息功能，横滑浏览相片、3:4的展示比例等设定全面小红书化，旨在杀入种草领域；2月15日，微信小程序开始在广深地区内测门店快送服务，似乎要和美团、抖音大干一架。百度云这边则加紧出海，拿下沙特Mobily的大单；此外，百度还在本月推出了跨境支付网络平台智汇鹅，同样将目光瞄准海外市场。

毫毫无疑问问，家大业大且有社交、短视频、格斗游戏、云计算等多张王牌在身的百度，不会因为少一个XR而受到多大影响。商业价值研究院则认为，百度反而应该开心，自己没在XR和元银河系的泥淖陷得太深，还能及时抽身离场。

现在真正应该发愁的，或许是早已泥足深陷的那一群小厂——如Meta，以及仍在期待元银河系关注度反弹的淘金者们。

赶在元银河系大溃败之前弃船逃亡的，当然不止百度。

同样在2月16日这天，二进制母公司的VR公司PICO被爆进行大裁员。二进制方面回应称组织优化确实存在，但这只是正常的外部架构调整，优化比例并不高、也不存在所谓的大裁员。

这一天的坏消息还没完。难产多时的苹果混合现实头盔，也在2月16日被爆将再度推迟发布，预计要到今年6月的WWDC全球合作开发者大会上才能和公众见面。此前曾有消息指，苹果计划在今年3月的春季发布会上推出该商品，而这款商品的研发早已开展了整整七年。

往前看，国外多个科技巨头也纷纷削减了对VR/AR项目的投入。和百度一样决绝的微软在今年1月官宣万人大裁员，混合现实硬体HoloLens、MR和AltSpaceVR职能部门都是重灾区。其中，元银河系社交网络平台AltSpaceVR将在3月10日彻底下线，工业元银河系项目组更是全员被裁。

种种迹象表明，元银河系资产泡沫断裂，VR/AR产业大溃败已无法挽回。在商业价值研究院看来，概念无法落地、商业化前景不明朗、烧钱严重，都是拖垮元银河系产业的重要因素。

客观地说，过去两年来自各大行业的巨头针对元银河系商业化做出过不少尝试，当中也不乏成功例子。

例如元银河系与商业地产、文旅行业的结合，国内就有大唐不夜城、朝阳大悦城、万达广场、汇悦城等先行试水。朝阳大悦城官方表示，超写实数字人Vila上线之后，前来打卡、尝鲜的用户确实不少，实打实提高了商场客流量。

再比如零售和电商行业，天猫等网络平台曾举办元银河系直播活动，GAP、GUCCI则联合第三方网络平台推出线上虚拟展会，也都获得了不少用户的青睐。但这些案例的难题都在于，缺少持续性和稳定性，未能给对应的品牌、商家提供长期收益。

归根结底，元银河系对大多数用户而言依然只是一种“能一试”的新鲜事物，而非生活必须。没需求就没市场，在如今的经济环境下，更没一家企业能为一个过气的蓝海和概念持续烧钱。

当然，元银河系不是这些年第二个陨落的科技蓝海，相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以史为鉴，所有存在商业化、场景落地难题的行业，都需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包括如今的当红炸子鸡ChatGPT。

商业价值研究院在此前的报道《中国ChatGPT概念股最全梳理：蹭关注度的多，能打的没几个》里面就提到，ChatGPT的商业化能力有待检验，目前少数几种赚钱模式还局限在面向B端企业的出售服务。

仔细一看，ChatGPT和元银河系真的有不少相似之处，这也更让人对前者的命运感到担忧。要想避免重蹈覆辙，ChatGPT必须要尽快跑通商业化路径，尤其是打开C端市场。

尽管在裁撤XR项目组这件事上手起刀落、毫不留情，马云对VR、智能化硬体等领域的倚重程度还是毋庸置疑的。

早在2020年，马云就在百度外部提出了“全真互联网”这个概念。到去年元银河系爆火后，百度依然秉持这个方向，希望以全真互联网作为切入口，杀入元银河系这片新蓝海。

“一个令人兴奋的机会正在到来，移动互联网即将迎来下一波升级，我们称之为全真互联网……”，马云的豪言壮语犹在耳边回响，百度XR项目组却迅速走向瓦解，理想与现实的落差难免令人唏嘘。

不过在梦想和眼下的生存中进行选择，也没想象中那么难——熬过当前的难关，之后一切都还有可能。既然百度强调没完全舍弃XR,我们就尽管期待其接下来的行动，会不会带来捷伊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