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露:宇宙这么大,我们还会遇见
文/张梅英
2月21日,著名表演艺术家杜雨露因肺癌在哈尔滨去世,享年79岁。随后,他的女儿杜秋华说,爸爸的最后一句话是——宇宙那么大,我们还会遇见。
杜雨露一生经历坎坷,他20岁进入哈尔滨话剧院、30岁被迫暂时离开舞台,40岁触电、50岁被大家认识、60岁成为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 被誉中国影视界第一老生, 他不是传奇式的“一夜成名”,而是浩淼的时空烟波里沉淀出的厚重美丽。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杜雨露”这个名字,但他饰演的张廷玉、白萌堂、王太医等角色……随着《雍正王朝》《大宅门》《神医喜来乐》等一个个电视剧的热播,而家喻户晓!
2020年2月,在央视一套黄金档热播的开年剧《奋进的旋律》中,杜雨露在剧中饰演李政,这也是他饰演的最后一个角色。他亮相时,不少观众都大吃一惊,老爷子怎么瘦成了这样?其实,在拍摄《奋进的旋律》时,杜雨露已经生病,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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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露1941年出生在黑龙江哈尔滨。国家一级演员,主演过很多话剧、舞台剧。
1959年,18岁的杜雨露考入哈尔滨艺术学院学习表演。毕业后,进入哈尔滨话剧院成为一名话剧演员。先后在舞台剧《松涛曲》《死环》《夜幕下的哈尔滨》等舞台剧中担任主要角色。
1966年,哈尔滨话剧院解散,杜雨露也离开了剧院。钟爱的话剧表演舞台成了记忆里的微弱灯火,未来却是一片迷茫。
这是杜雨露的人生低谷期。为了生计,他成为一名搬运工,到粮库扛麻袋,每天搬运近50吨粮食。正是这样一段常人看来苦不堪言的日子,铸就了他的坚强意志,成了他演艺事业中一段重要的准备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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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单纯质朴的农村孩子到运动员……来历、身份、性格迥异的三教九流,给了杜雨露观察生活的机会,让他了解了各种人的生活和心理状态,为他日后理解剧本、把握角色打下了基础。
一年半之后,哈尔滨话剧院恢复,杜雨露又回到话剧院,继续做话剧演员。
对于那段时期,杜雨露说:“我有一种内在的自豪感,觉得自己还行,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困难,要有信心,不颓废不悲观,什么都能熬过去,都能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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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杜雨露踏入了影视圈演了电影《奸细》。随后,他塑造了一系列屏幕形象。
杜雨露寡言谦和,不善交际。生活节制,极少沾酒,但为了在镜头前表现出真实的醉酒状态,他却曾经主动一气灌下半瓶二锅头。
他可以将连续五页,包含着诸多少数民族姓名和古文长句的台词,烂熟于心脱口而出,却面对两个亲生女儿的电话号码,搜肠刮肚犹疑不定;
他常常把日常生活中一段饶有意趣的事情描述得颇为乏味,却可以将影视剧本中一个平淡无奇的角色演绎得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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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杜雨露拍摄了电视剧《雍正王朝》,在剧中他扮演一代忠臣张廷玉。有观众看了,他舌战“八爷党”的精彩表演,感叹到:“杜雨露之后,世间再无张廷玉。”
在此之后,杜雨露一步一个台阶,几乎每年都会参演热播剧。
无论是封建王朝里恪守儒道、中庸隐忍的三朝宰相张廷玉,乃至一百多年前老谋深算、道貌岸然的贪官米汝成……这一系列的古代和现代的官员形象,那些时代不同、经历各异的人,都被杜雨露深刻而恰到好处地诠释复原。沉稳大气的杜雨露,仿佛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场,举手投足间自然有一派与众不同的气质。
为挑战自我,2000年,59岁的杜雨露,在电视剧《突出重围》中,主演了一位铁铮铮的老军人,并凭此剧获得第20届电视剧“飞天奖”最佳男演员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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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他参演了郭宝昌自编自导的民初传奇剧《大宅门》,饰演白家老号的老东家白萌堂,该剧一经播出,广受好评,至今在仍在豆瓣网上占据高分。
他的那段经典台词:“退一步?我为什么要退一步啊?白家老号每进一步有多难,我凭什么要退一步?他就算砸碎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也不退!”仿佛今天仍言犹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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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露将“天道酬勤”奉为座右铭,努力揣摩人物性格。为充分把握角色,他仔细揣摩他们的内心世界。对此,他说:
“一般演员创造角色,容易去找他的个性,我呢,反其道而行之吧,我要先抓他的共性,那么这个角色才算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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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一部由李保田、杜雨露等主演的电视连续剧《神医喜来乐》,在中央电视台电视剧频道首播后,大获好评,荣获中国电视金鹰奖获中国电视剧飞天奖等诸多奖项。此后该剧在央视和各大卫视被重播无数次,影响了一代又一代观众。
剧中,杜雨露饰演的太医王天和与李保田扮演的喜来乐之间的恩怨争斗,是该剧的重要看点。杜雨露将王太医的可恨、可悲、可怜甚至还有些可笑,演绎得淋漓尽致、生动传神。
杜雨露就像《神医喜来乐》主题曲中所唱的——“不求名来,名自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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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杜雨露相继参演了《谷穗黄了》《烟花三月》《红日》《东方红》《黎明前的暗战》《爸爸的小木屋》等影视剧,一个个人物形象,让人过目不忘!
导演苏丹这样评论他:“杜雨露对作品非常认真,在拍摄过程中从来没有离开过摄制组一步,没串过一部戏,他对角色也极其认真的对待,一个演员付出多少就有多少回报。”
“少年夫妻老来伴”,杜雨露与妻子朱咏钰,从哈尔滨艺术学院的同窗,到哈尔滨话剧院的同事,两人相携走过了六十余年。他们共同孕育了3个孩子。第一个孩子降生以后,两个人都无暇顾及孩子,多才多艺的朱咏钰为了让杜雨露安心工作,从话剧院调到当时自己并不喜欢的少年宫做舞蹈老师,以便腾出更多时间照顾家庭。
几十年来,朱咏钰培养出一批批优秀的学生,傅艺伟、王璐瑶、郭金、师胜杰、冯小泉等都师出她的门下。退休后,朱咏钰开办了一个舞蹈学校,杜雨露戏越接越多,朱咏钰只好再次放弃事业,给他担任“后勤部长”。
2002年以来,老两口形影不离,杜雨露在剧组拍戏,朱咏钰就在剧组陪伴,为杜雨露准备一日三餐,整理第二天要拍的戏,标示出要记的台词等。她把所有能够想到的都考虑了,唯独默默在站在杜雨露的光环之外,享受地看着丈夫获得的荣耀与掌声!她说:看杜雨露拍一部好戏,是她最开心的事!
杜雨露年轻时就是哈尔滨文化局的乒乓冠军,在他的熏陶和培养下,二儿子杜刚19岁时就成了黑龙江最年轻的兵兵球教练,孔令辉7岁时,就开始跟杜刚学习高抛发球。孔令辉成名后,每次在电视剧里看到杜雨露,总是跟别人说:“这个是我师爷”。而杜雨露也始终是孔令辉的忠实球迷。
杜刚是杜雨露的骄傲,孙子更是杜雨露的开心果。近年来,因为身体原因,杜雨露不演戏了,只在家陪陪孩子,享享天伦之乐。
杜雨露一生参演了57部电视剧,13部电影,以及多场话剧。
“东风洒雨露,会入天地春。”如今,斯人已逝,音容伊在,那些跨越时空的经典,必将成为永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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