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金融圈里有条新闻报道——
“比投行业务更懂IPO”的荣大信息技术,积极主动退回金属材料,倒在了上市的马路上。
要知道当时荣大备案IPO的这时候,大家可是这种说的:
“哟呵!兴业证券特殊教育荣大,究竟是谁特殊教育谁?甚至有人开玩笑说保荐机构工银对于发行人荣大有严重依赖,缺乏独立性。”
作为金融圈比甲方还甲方的甲方,荣大信息技术那个“史上RAV列印店”究竟有多硬气呢?
史上RAV列印店, 把投行业务训得仇敌
朴素的列印营生是一门破烂的营生,但是荣大却把垄断度做到了极致。
2020年一共有950家民营企业IPO。其中有932家民营企业订货了荣大的“IPO备案文件制作和咨询”服务,有614家民营企业订货了“IPO底稿整理咨询”服务,有717家民营企业订货了“IPO数据核对服务”。
胸丽鱼的基金公司好友小龙在做通讯员时听闻过这种两个故事:
2016年前后新三板热度很高,他所在的小基金公司有许多组都蹲在荣大熬夜搞金属材料。某天下午,该基金公司的两个通讯员和荣大的两个业务经理老赵发生了争执,谁对无动于衷不详,据传后来荣大列印业务经理老赵的大姐,指着通讯员的鼻子说了这种一句话:“有本事你别过来找我们做。”
回了宾馆以后,通讯员向同学诉苦,本以为同学会向着他,没想到那个通讯员一周后就被开了,所以听闻一等兵同学(也多少是个能签字的小项目经理了),隔天亲自去给荣大业务老赵的大姐道歉,该大姐听闻还不领情呢~
如果换个行业,甲方就算受了气,不管谁对无动于衷,可能隔天甲方更换服务团队了,所以有人调侃说: 能让基金公司“仇敌”的不仅有中国证监会,除了荣大列印啊!
在圈内这么牛的荣大列印,现实中却活得很低调。
荣大列印老板周正荣是一位湖北人,据传快40岁了才发现开列印店那个营生,创业过程充满了神秘色彩。
荣大列印的位置,通常人慕名而来还真找不出。它租用了北京永定门锦什坊街金灿饭店的寨外,外面根本没有招牌,包括门面担当石狮子和停车场,都是饭店的。
进了金灿饭店的大门,你会觉得你穿越了,这么两个装修阿尔布津、走道觉得是上世纪90年代的产物,话说金融人的最低出差标准不都是凯悦吗?
金灿饭店走道的小商店似乎在讲述那个饭店的不通常,去年胸丽鱼去的探访的这时候发现, 小商店里面摆的是茅台、五粮液、泸州老窖1573、洋河梦之蓝,就没有下1000块钱的酒。 可见住在那个阿尔布津饭店的人,消费肯定不低,对了,走道一层除了个Pois子,就算领导来参观团了想吃饭,直接做好往上端。
从三层开始,就是荣大列印(荣大信息技术)的寨外了,三楼的前台虽然简单,但是在晚上仍然忙碌,在疫情还不是很严重的这时候,不断地有提着基金公司纸袋,背着皮箱的基金公司老赵查账业务。
所以要说荣大的装潢吧,确实也很通常,进去后觉得层高很低,会议厅也很小,反正总体多少是有点压抑的觉得。但你可别小看了这些小会议厅,这里可是经常坐满了开会讨论的基金公司员工,所以比大厂的会议厅还难抢。
对了,在荣大快印四楼的两个公共休息区,放置着两张跑步机可以提供给客户休息使用。 荣大在自己hinet中也提到,两张跑步机是“投行业务人员最喜欢的角落”:
从5层以上,就都是基金公司投行业务人的各种包间了。
据小龙介绍, 荣大的这种包间不是你想住就能住的,似乎是要交几千元的押金才能定两个。 就算你没抢到金灿饭店的包间,就连金灿饭店对面的如家快捷饭店,房价曾经都被炒到过800多一晚,所以还订不出,除了如家旁边的711,在上会多的那阵子去,有这时候中午都抢不出便当。
看起来破烂,但荣大列印的那个地理位置,离中国证监会很近,从永定门锦什坊街向北出发,3千米就能抵达中国证监会的所在地csrc大厦;4千米就能抵达股票发行(股转公司)的所在地……你就算嫌路堵?骑个共享单车就能去。
这种便利条件+对IPO、再融资、重组、发债等的业务的熟悉程度,让荣大在IPO服务细分领域做到极致 。有传说,荣大老赵人手一份最新版的IPO预审员内部操作手册。
从荣大的招股书来看,它在IPO备案文件制作及咨询业务中,市占率达到了98%。理论上,国内几千家上市公司,不论是IPO、再融资、发债等金属材料或多或少都曾在荣大快印列印过。
所以每家民营企业在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踩过什么雷,荣大应该都已经了如指掌。打个比喻,荣大就像是考研考公学生的特殊教育机构,每年都是负责押题的,但这次自己去考试,居然没过关?
最懂IPO的公司,为何放弃上市了?
荣大曾经对IPO真的是信心满满,还记得去年市场突然迎来了IPO的现场检查,第一轮检查,大家是撤金属材料的撤金属材料、中止的中止,所以其中的水分你也知道的~
到了第二轮检查时,荣大真的头很“铁”,不仅被抽中了现场检查,所以也接受了检查,让许多人认为荣大这次肯定稳了。
但是荣大还是倒在了上市前。
据兴业证券向媒体透露,相关情况荣大公司内部已禁止回复;另据媒体消息,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说,荣大似乎是现场检查不太乐观。
7月18日,荣大方面也正式回应了退回IPO是因为“ 公司战略有一些调整,后续计划将取决于未来业务发展情况。”
反正那个回应很官方,也很投行业务……
但其实那个结果也在预料之中,这从去年中国证监会向荣大信息技术发出IPO申请反馈意见里就能看出端倪。
有位业内人士对胸丽鱼表示,问询函里中国证监会措辞还是很严厉的,别看只问了35个问题, 规范性问题就提了25个,按照严重性程度来说,规范性问题本身就很重 ,有些问题可能确实保荐的基金公司和荣大自己也想不好怎么回答中国证监会。
例如中国证监会的那个问题,质疑荣大财经公关、金融外包这些服务的合规性,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看看你办的这事儿合法吗?”
除了,质疑荣大是不是手“伸得太长”,直接去替客户尽调、代替客户写报告,这些可都是基金公司的工作,就算荣大去做,可真是越俎代庖有“违规”之嫌啊。
甚至中国证监会还问到了荣大关于市场垄断的情况,这不就是说“你自己没觉得自己垄断了市场吗?”
小龙也和胸丽鱼说,荣大在信息获取方面,一直都有两把刷子。
十几年前他的一等兵同学还是个“小兵”,在荣大做一份金属材料最后的审核,那个这时候主要靠短信联络,沟通效率没有现在这么高,有一份金属材料不知道什么这时候去送,这位同学就两个人孤零零在荣大等大部队的消息。最后荣大的两个“扫地僧”似的人物淡然地说,你XX时间去送,结果那份文件过审得非常快。
所以 坊间一直都传说荣大是“时间管理专家”,可以帮投行业务、基金公司乃至上市公司把握住时间。 例如同一天下午,5点钟报进中国证监会的金属材料和6点报进去的金属材料,仅仅相差一小时,审核时间可能就不一样;尤其是在每年3月、6月、9月,若是错过了每个季度的最后一天,备案金属材料又得新增两个季度的内容,会增加很多会计、审计成本,似乎这才是荣大的核心竞争力?
但荣光归荣光,现实的问题依然无法回避。
荣大这么多年的发展过程中,商业模式本就十分传统,属于“中介的服务商”,几乎没有什么创新的地方,确实就是用传统技术的垄断地位来赚信息差的钱。
92人搞研发想要信息技术化? 确实难达到
而要说到信息技术转型,其实荣大这些年也陆陆续续地研发了一些小软件。但是业内知名审计底稿软件的开发人员阿伟对胸丽鱼说: “荣大这类性质的民营企业,完全数字化转型还是比较困难的。”
▲荣大信息技术研发的应用
首先,是公司的保密性制约了它的信息技术底色不会给投行业务经理工带来多少便利,因为没有投行业务愿意把自己的底稿公开在两个供应商的软件系统里,这也印证了中国证监会对荣大的问询, 即是否能保证客户的商业机密和系统安全:
其次,就目前情况来看,荣大或许没有能力研发两个大家都愿意使用的全流程投行业务工作软件。截至2020年12月31日,荣大信息技术有1071名员工, 其中软件研发人员仅有92人,100人的团队又要顾内部的几款软件,还要研发两个系统,似乎不太可能。
所以就算研究出来了,基金公司的投行业务人士多半也只能当作辅助,阿伟表示,荣大的工作底稿管理系统,虽然签约了很多基金公司客户,但或许它最大优势还是快速的扫描上传。
另外,多数基金公司内部也没有相关的系统能和荣大的系统对接。 如果想让投行业务业务全部数字化,外购的软件不敢用,那就得像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一样自己开发系统,例如普华永道自己开发的arua,从一开始的风险评估、签订业务书就可以用数字化的形式进行。
例如咱国内基金公司中信证券的投行业务业务去年营收也就70多亿,和普华永道这种全球性机构能给的投入相比,太不值一提了。
所以大基金公司也不会拿出来很多钱开发这套工具,据胸丽鱼了解到,中信在投行业务业务上,没有什么特别数字化的工具。
所以最后的最后,基金公司们只能在上会前夕,在荣大和业务经理们“互相折磨”。
写在最后
诚然,荣大的发展赶上了时代,就像当年美国淘金热时期卖铲子的人一样。
2000年9月,A股上市公司数量突破1000家;后来每增加1000家,分别花了10年、6年、4年,荣大的营生自然越做越好。
虽然现在电子化备案已经走上流程了,但是荣大列印的稀缺性在于它帮你调整金属材料、并且告诉你一些信息啊,甚至除了人还说现在电子化备案,荣大可以收一份列印的钱,一份扫描的钱,赚你两笔钱。
可见, 投行业务业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金融圈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所以配合方也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荣大信息技术想戴上信息技术这顶帽子真的不是很容易。
圈内吃瓜群众调侃道:对于荣大都折戟IPO这件事,这就相当于苏炳添没跑过小学生;马龙打球输给了公园老大爷;范伟把赵本山忽悠瘸了,也就只能当作笑谈了。
好在,荣大的赚钱营生,似乎还能持续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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