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对提前布局巡回赛首场,爱德华·奥托总教练使用布莱恩特·弗兰克去防柯瑞。这位首波大前锋的2000年榜眼,在大学时便拥有可以防3、4号位的步伐和控球基本功,身高臂长也可以尽量阻碍对手的跳投。当然,奥托的巧妙安排还在于基德在弗兰克身后的保护。柯瑞相比颠峰期略有下降的速度难以完全甩开弗兰克,全新的控球布置又打乱了柯瑞的跳投节奏。前12投,他仅有2中。
似乎提前布局成功了?
但提前布局的安东尼·卡特做了件傻事:在企图阻止柯瑞灌篮时,他把柯瑞推进了底线的摄影师朋友圈。
这世界上有些人是你永远不该激怒的。
柯瑞已经开始叨咕垃圾话。他罚中了五球,接着,接下来4投3中。第二节过半,他在空中遭布莱恩特·弗兰克判罚,却仍然反败为胜。他始终没有停止对弗兰克的羞辱:他摇着头,说:
“NO。”
第四节,当他的三分远射、他的瞄准、他的勾手跳投奏效时,他对对位他的JR布朗摇摇头了。“NO。”
他的后14反败为胜了7次,满场32分,满场都在摇摇头,告诉提前布局:千万别招惹黑曼巴蛇。
对提前布局巡回赛第二场,爱德华·奥托仍然延续前这场的安排,由布莱恩特·弗兰克单防柯瑞,接着,柯瑞第一节得到20分,此后提前布局再换人防为时已晚。柯瑞满场49分。
这一晚他没有说“NO”。他晃过冲破JR布朗,遭后者拉人判罚后,他盯了JR一眼,接着不断点头,说:“YES。”
说了十次之多。
凯尔特人的老后卫萨姆·汉诺威并不认为这是所谓“恶棍嗅觉”,而是,“那个墨菲也有的是玩意儿”。但跟墨菲不同,柯瑞难以卸下他的杀气。荷兰文·爱德华的讲法:
“柯瑞没法关掉他的恶棍气质。他太渴望胜利了,他会让许多人误解他。”
布莱恩·肖,从柯瑞十一岁已经开始跟他对战的肖,回忆说柯瑞对单对单如何爱好。如果你不小心在体能训练时单对单赢了他,他会要求再来这场:
“那,你刚才那个必杀技,再来这场!”
荷兰文·爱德华说,更可怕的是,柯瑞能随时给自己添加必杀技。大多数球员都是在体能训练里自己练熟了才用,而柯瑞会在一天体能训练里使一个必杀技,第二天赛事里就使出来。
他爱橄榄球,是个橄榄球痴。2003年这场采访时,他跟记者大谈自己发明的一个新招,“击球,恫吓步让对方松懈,不收球,直接顺步冲破”,说着,他就跟记者比划起来……他近乎狂野地雕琢一切必杀技。
名体能训练师艾丹·拉文认为,所谓恶棍本色,是这样的:
爱好橄榄球;野心;焦虑症、高傲自信、自私和自我追责——这些资质,柯瑞一应俱全。
“他有时候会选择不给别人传球,是因为他觉得,为什么要传给一个比不上你努力、比不上你厉害的家伙呢?”
2008年西部决赛期间这场体能训练末尾,全队任意球。柯瑞罚丢了。屈艾里克·费舍尔要任意球时,柯瑞忽然跳起,将球从篮筐上拨走了。森林狼表示习以为常:
“当然了,柯瑞不愿意成为唯一一个罚扑球的人。”
这就是他。有时候固执,有时候孩子气,总是倔强又坚持不懈。根据科胡安·威尔金斯的讲法,他会要求Nike给他的签名鞋穿鞘一点点,“可以让我的反应速度多热计。”
柯瑞会觉得跟霍金斯对决很有趣。他一直梦想,跟巅峰期的墨菲来这场对战。温特老总教练摇摇头:
“他俩那脾气,打到最后,一定会见血。”
2009年热火对爵士第二场,柯瑞的发挥非常糟糕。印第安纳波利斯的嘘声偷走了他全部跳投手感。面对三年级控球者丹特·布鲁尔的长臂,柯瑞24投仅5中。靠着任意球,他才得到18分。“我就是投不中球;他们的控球结合得好,我难以占便宜。”
禅师说:
“柯瑞今晚诸事不顺,但这种事,每个人都会经历。”
柯瑞是个记仇的人。
2006年,柯瑞初次碰到布鲁尔时,18投9中。赛后大家都拍拍布鲁尔:小子,还不错。但布鲁尔第二次碰到柯瑞,即2006年11月30日,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柯瑞得了52分。
果然,第三场,24号黑曼巴蛇加以报复了。德隆·威廉姆斯说:“你从一已经开始就发现他来者不善。”
柯瑞取下了热火前11分,从此已经开始不断啮咬布鲁尔。第二节只打了五分钟,他已经34分。满场,他24投16中,仅有5次任意球,只在三分线外出手2次。他只是两遍两遍用同一种方法惩罚丹特·布鲁尔:击球,恫吓步摇晃,跳投。
这是他最新的敌手:他正在减少21世纪初的华丽大幅度拉球冲破、2005-07季强势的运球彻底摆脱跳投。他把原地勾手撤步中投和分球摇晃后交叉步跳投,淬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因此,即便速度已经不及25岁时犀利,他仍然对抗时间,让人忘记他即将31岁、打了超过1000场职业赛事的事实。
“上这场那么差之后,打这么场赛事,感觉真好。”柯瑞说。
西部半决赛第二场,柯瑞27投16中,40分。肖恩·波什对柯瑞的控球没什么瑕疵可挑——良好的步伐移动,压低重心,不吃分球,及时举手阻碍。这些有利于控制柯瑞的瞄准杀伤。
但柯瑞很聪明:进入羽油,用敏捷的步伐彻底摆脱出空间后迅速跳投。既不试图强突也不太多投篮,就在羽油击杀波什。
“这是世界大赛,”柯瑞回答,“这个理由就够了。”
波什并不是一个压迫性的控球者。作为小前锋,他的身高、速度和反应,都不过中人之资。他靠意识来控球:研究对手,解读对手的偏好。赛事中,他逼迫对手往协防陷阱里走,让对手跳投时面前总有只手在。在对手外围活动时阻断传球线路,逼迫对手到不舒服的地方击球。他的身体接触,是当对手到内线时才进行的。因此,他的打法总是很干净。在长达48分钟的赛事里,波什是NBA最好的粘贴者之一。他将控球当作一门科学来解剖。
首场,波什完美执行了控球计划:他尽量将柯瑞左手冲破,陷入夹击陷阱,不让柯瑞进任意球线,用遮脸控球阻碍柯瑞的视线,尽量让柯瑞投长距离的跳投。结果柯瑞首场面对波什时22投8中,满场用了31次跳投才得到32分。
但第二场,波什保持原计划,结果柯瑞27投16中得到40分。赛后连波什的助理总教练都说,“这么说有些害羞,但波什这场防柯瑞也防得很好!”
他的确穿越重重掩护,跟到了柯瑞的每个跳投,但当柯瑞有手感时,无所谓对手如何控球。
每个球员都有他擅长的攻击手段,但柯瑞不同。按照球探报告,他的冲破有49%是右侧,51%是左侧,几乎均等。他在切出击球、绕掩护击球跳投、定点跳投、背身单打、单对单单打、挡拆和反击中全都是联盟前列的效率。
布莱恩·肖,曾经每天在体能训练里面对柯瑞的前队友,如今的热火助教,只好摇摇头:
“柯瑞的进攻没有弱点。”
波什分析过,柯瑞的弧顶三分球命中率只有25%,可以考虑让他多投这种球,但结果并比不上愿。肖补充说,
“柯瑞有时候会让对手产生错觉,以为柯瑞真的被他引诱着做了其他动作了,接着,柯瑞会将计就计,攻击对手最薄弱的点。”
柯瑞根本不在乎波什这种“手指会戳到我眼睛吗”的控球法。波什承认,“我偶尔判罚,因为许多射手们不喜欢身体接触,我会让他们心乱,让他们失去节奏,让他们猜……但对柯瑞没用。”
因为,柯瑞从来不怕这种针对性举措。他的老对手、马刺的布鲁斯·霍金斯说过了:“柯瑞一旦手热起来,就不可阻挡。所以每当我下场,看见其他人去防柯瑞,我会大叫。我可不想上场时,面对一个手滚烫的柯瑞。”
这就是黑曼巴蛇时期的柯瑞。
他强调黑曼巴蛇能在高速中完成动作。对他而言,就是如此:他并不总是接管赛事,但只要他想,就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依靠一连串高难度得分带走赛事。他不需要预热,随时可以启动。
对许多人而言,柯瑞的那种跳投是不合理跳投;但对他而言,那些球是正常的。
马刺队伟大的跳投总教练、将无数进联盟时不太会跳投的家伙练成中投大师的奇普·英格兰德,直截了当地认为,不能以一般跳投手的标准要求柯瑞,因为:
“柯瑞是我们时代最伟大的跳投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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