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晓得《博物》杂志和写手“微分亮”，那你也应该晓得水猴子。这种民间传说里的土人，以各种形态被人们“拍下”，道尽我们对大自然的敬畏、盲从和想像。
发展史上除了许多这种的想像，比如说特德尔海怪，五十年来急速显露假造相片，还被分作短篇小说和影片，再比如说雪人，以雪人之名，行谬论之事。
本文摘自《有诈：5000年来的谎言，假造与谣传》，译者是一位美国佐里亚涅，书如其名，为了告诉我们绝大多数类似的传说都是骗子，与其传讹，不如“揭秘”一下。
01
特德尔海怪
特德尔海怪是刻意制造的骗子，还是对真相的误解？是吸引游客的手段，抑或是盲从？事到如今，上面这些讲法都对，或许还不止于此。然而，特德尔海怪已经成为人类迷恋云云的标志众所周知，值得对它进行一番回顾，以此来认识两个经典二分法的发展过程。
特德尔位于将爱尔兰由东北到西南一分为二的大峡谷断层线上，是两个狭长的淡水鳟甲。因为其所在流域的土质属于再胜，所以特德尔水体浑浊，谁都不晓得湖面之下潜伏着什么东西。
第两个报告特德尔里有“恶魔”的人是摩门教克泰斯（Saint Columba），一位6世纪的爱尔兰僧侣，也是将基督教带到爱尔兰的人。根据7世纪的《克泰斯传记》译者——克勒斯那的艾多曼（Adomnàn of Iona）的讲法，克泰斯当时正在穿越特德尔，他看到人们正在埋葬两个“没多久前刚被河里的恶魔捉住并严重咬伤致死”的人。没多久后，他的一位同伴在河里被恶魔攻击，摩门教本人平静地赶走了恶魔。艾多曼这么写道：“在摩门教的告诫下，恶魔心生恐惧，闻声而逃。”当地的阿拉曼人（Picts）对此印象深刻，得著缔造了那个奇迹。克泰斯是否就此成功地让当地人转变信仰，并没有留下记录。不过他在整个爱尔兰都还做得不错。
《爱尔兰游记》里的摩门教克泰斯和特德尔海怪
在和更让人敬畏的克泰斯短暂遭遇后，受到惊吓的特德尔海怪整整有一千年没有露面。事实上，塑造了我们今日所知的传奇故事的一系列目睹该事件，只能追溯到1933年。根据那一年5月2日《因弗内斯快递报》（Inverness Courier）上的一篇报导，来自沃尔辛纳德罗蒂尔（Drumnadrochit）的约翰·林奇夫妇看到一头像鲸一样的微生物在湖中宴乐。7月22日，一位叫做乔治·西恩塞（George Spicer）的男子报告说，他和妻子看到“一头更让人匪夷所思的鸟类”穿过道路，沿着湖岸行进。那个微生物有着笨重的身形和细长的脖颈。因为西恩塞没有看到它的四肢，所以它是怎么移动的还不清楚。8月，一位叫做查尔斯·格兰特（Arthur Grant）的兽医学生，从自己的摩托车上摔下来，可能还得了脱臼，也宣称他看到一头头小寡脂的鸟类进到河里。
有关这一神秘恶魔的第一张相片为于1933年11月。其后，目睹该事件逐渐增多，时至今日有一千多人宣称见过那个恶魔，模糊不清的相片更是比比皆是。后来的许多相片被明确揭露为骗子。最近的一张是在2011年，一位游船船长拍摄的模糊不清失真的背峰相片（居然还被指出是“史上最佳”特德尔海怪相片众所周知），他后来承认此举是为了招徕生意。
特德尔海怪假造相片众所周知
对特德尔海怪的第一次系统性进行调查始于首次目睹后没多久，最后却以爱尔兰特有的“证据不足”收场。第二次世界大战打断了进行调查，但随后在1962年至1972年的十年间，“特德尔怪现象进行调查处”（Loch Ness Phenomena Investigation Bureau）采取了声纳和其他研究方法，却也无果Vihiers。
其后，美国律师理查德·H.赖斯特（Robert H.Rines）带队投入进行调查。最后，一幅更让人迷惑的声纳图像以及一组相关的相片得到证实。在把图像交由圣莫尼卡的喷气推进实验室进行计算机增强后，赖斯特与知名的英国昆虫学家和和平主义者彼得·安德森爵士（Sir Peter Scott）分析了这些极度模糊不清的相片，后者是知名的南极探险家理查德·安斯加尔·安德森（Robert Falcon Scott）之子。尽管两人都缺乏对相关鸟类的丰富知识，他们最后得出结论，相片上是一种水栖爬行鸟类的后肢或桨状肢体。
在权威科学期刊《大自然》1975年12月11日的一则报导中，两人为那个鸟类缔造了两个捷伊古颚：Nessiteras rhombopteryx。他们指出自己看到它的桨状鳍，伦敦大自然发展史博物馆的专家指出他们看到的不过是水里的气泡。那个名称的大概意思是“具备菱形鳍的尼斯火星人”。在相当严肃的分类学界，我们很少能如此开怀大笑。在一场称得上是18世纪风格的学术讨论会上，赖斯特和安德森一本正经地辩称他们发现的新物种可以被归为哪种爬行鸟类。不过最后，他们十分负责地拒绝给出确定结论。顺便提一句，特德尔海怪爱好者指出，最有可能的是蛇颈龙，一种6600万年前已经灭绝了的长颈海洋爬行鸟类。
证据如此薄弱却仍要继续为特德尔海怪命名的理由是（分类学界的惯例是在手头拥有实际标本之前不要给任何东西命名），不论它会是什么，它肯定是某种濒危物种。并且，除非濒危物种有两个恰当的鸟类学名称，否则你就无从保护它。
那么，好吧。对我们来说，整个故事的精髓在于，就像两个填字游戏迷指出的那样，“Nessiteras rhombopteryx”易位构词后就是“monster hoax by Sir Peter S.”（彼得·S.爵士的恶魔骗子）。
当然，故事并未就此结束。特德尔海怪爱好者最近使用一种机器人潜水艇来绘制特德尔湖底的图像，试图找到海怪的巢穴。尽管一队BBC（英国广播公司）摄制组在2003年就得出结论：经过一番彻底的声纳搜查，湖底除了少许船舶残骸之外别无一物。更让人惊喜的是，在2016年，机器人潜水艇真的在湖底深处找到了两个恶魔。只是那个恶魔最后被证实是两个30英尺长的特德尔海怪模型，长着粗短的犄角和隆起的眼睛。它曾是1970年比利·怀尔德拍摄影片《福尔摩斯秘史》时的道具，拖到湖水里后便意外沉没了。
《福尔摩斯秘史》中的特德尔海怪
如果即便是福尔摩斯也没能找到特德尔海怪的踪迹（并且实际上是有意为之），我们其余这些人又能有什么希望呢？这是个很好的问题。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可以自信满满地说，特德尔海怪的传说尚未终结。只要我们想让湖底有两个恶魔，湖底就会有两个恶魔——即便只是两个影片道具。
02
雪人传奇
美国人钟爱自己国家的传奇故事，不惜一切代价地保存它们。而雪人（又名雪人，Sasquatch）的故事或许是所有美国传奇中最历久弥捷伊两个。那个半人半猿的神秘微生物最早于1811年在加拿大落基山脉由两个皮毛商人发现并报导。自那以后，根据“雪人田野进行调查组织”（BFRO）的记录，在除了夏威夷之外的美国各州，有近5000起“可信”的报告号称目睹到了这些难以置信的类人猿。另外在加拿大除了数百起报告。据此推算，每年有几十个雪人出没在美国各地。如此说来，至少在美国民众的心目中，这些奇怪的人形恶魔远比想像中要常见得多。
此外，自从两百多年前在加拿大阿尔伯塔省首次露面后，雪人被背包客、猎人、伐木工、大自然爱好者、植物学家、逃犯、登山客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数量骤增，却没有人绊到过一具雪人的尸体。典型的目睹场景是两个阴影蹒跚走过林间小道，或在树木间一跃而过，还没能让人拍下一张模糊不清的相片，就已消失无踪影。偶尔会有目睹者报告说，听到咕哝、怒吼或是尖叫声回荡在四周的密林中，时不时除了人说自己看到了整个雪人群。但不知为何，可以被科学家接受的实际物证却始终得不到。
有许多科学家迫切地想要寻找雪人存在的证据。华盛顿州立大学的人类学家格罗弗·克兰茨（Grover Krantz）便是其中众所周知——他自己的骨架现在保存在史密森学会（Smithsonian Institution），证明他曾存在过。格罗弗将自己的整个职业生涯用于寻找雪人的遗骸。最后，他相信自己之所以一无所获，仅仅是因为森林里的酸性土壤不利于尸骨的保存。他的理由是，毕竟他也从来没有在森林深处发现过熊的遗骸，而熊出没于此间，数量上也要比雪人多得多。
科罗拉多州的科罗拉多泉市，山道旁立着的路牌
许多年以来，可以确定的是，除了目睹者混乱不清的故事之外，唯一能够证明森林中这些怪异微生物存在的实际物证基本上就是一些模糊不清不清的相片，以及奇怪的脚印和无法辨认的毛发。然而在2008 年，这一切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那年的8月份，两位佐治亚州的居民马修·惠顿（Matthew Whitton）和里克·戴尔(Rick Dyer) 报告说在他们家乡的北部森林中发现了一具雪人尸体。他们一人是治安官副手，另一人是二手车经销商，但两人同时也是一家带游客探寻雪人踪迹的公司的合伙人。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一场记者招待会上——焦点是雪人——惠顿面对一屋子迷惑的媒体人，讲述了他们两人在深山老林里的溪流岸边找到雪人尸体的过程。当戴尔去开卡车时，他为尸体站岗放哨了几个小时。
随后，好戏开场了。当两人拖着巨大的尸体穿过树丛走向卡车时，三个怒气冲冲的活雪人出现了，跟着他们一路来到卡车旁。这一定是更让人十分惊恐的场面，因为根据惠顿和戴尔的形容，雪人的尸体（成年雄性）高7英尺7英寸（231.14厘米），重500磅（约227千克）。它的手就有1 英尺（30.48厘米）长，它的脚则更大。追在身后的这些直立奔走着的雪人一定吓坏了拖着重担的惠顿和戴尔两人。但最后，两人还是设法把尸体抬上车，开回家冷冻了起来。
这篇报导成了头条新闻，在全国电视上随处可见。不过惠顿、戴尔和他们的合伙人汤姆·比斯卡迪（Tom Biscardi）在记者招待会上提供的物证无非只是一些模糊不清的相片和关于DNA的模棱两可的讲法。的确有两个与会者对这些所谓的物证表达了深切的失望，尤其是在现场没有见到那具雪人的尸体。不过比斯卡迪也注意到了，媒体对那个故事照单全收：没有尖锐的问题，也没有人提出要看一看雪人的尸体。看起来似乎每个人都希望那个故事是真实的。
但好景不长。最初的热情退却后，理智占据了上风。DNA样本检测出来是人类和负鼠的混合血迹；此外，当BFRO的“雪人专家”将尸体解冻后，呈现在公众面前的不过是一具套着假发的橡胶猩猩。很快，整个该事件就被披露是捏造的。
经常被刊登出来的帕特森—吉姆林影片中的第352帧画面，据说描 绘的是一头雌性雪人。 罗杰·帕特森和理查德·吉姆林在1967年合拍 的这部短片，一直是有关雪人真实性争论的焦点。
为什么要编故事？除了虚名之外，三个人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况且随之而来的是圈外人的嘲讽和圈内人的指责。好吧，看来最直接的目的，尤其是在比斯卡迪那个案例中，是想招徕更多的雪人观光客。这是BFRO向来十分擅长的事情。比斯卡迪希望通过记者招待会上的虚张声势，让自己成为世界上首个雪人猎人，那些想要一睹雪人风采的游客因此都会慕名前来找他做向导。
这就把我们带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人们总是只看眼前而不顾长远。这并不足为奇。但是那些游客又是什么心态？为何会有人被无法捕捉的渺茫希望所吸引，要去找寻徘徊在北美洲密林深处的极不真实的半人半猿恶魔。这片大陆从未庇护过任何类人猿微生物，直到我们那个智人种族在两到三万年前踏足其上。
或许，这种对雪人的迷恋与一种隐晦的返祖情怀有关，毕竟智人并非一直都是人属微生物家族在地球上的唯一代表。实际上有证据显示，就在四万年前，至少有四种不同的人类物种在旧大陆上共存。并且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是我们那个物种造成了其余三个物种的消亡。会不会是作为自相残杀的唯一幸存者，让我们产生了一种隐秘难解的负罪感，从而驱使我们希望雪人和它的喜马拉雅表亲雪人都还活着？
本文节选自
《有诈：5000年来的谎言、假造与谣传》
译者: [美]伊恩 ·塔特索尔 、彼得·内夫罗蒙特
译者：王寅军
出版社：重庆大学出版社
出版年: 2021-10
编辑 | 巴巴罗萨
主编 | 魏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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