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导演形成亲密的支持系统，也带动围绕彼此的各种资源进入这个系统，实质性参与彼此的项目，共同成长，把电影做得越来越好。
作者｜王珊珊
从北京青年路的朝阳大悦城商场出来，往南穿过朝阳北路，沿青年路东侧走不到 300 米，经过紫光园餐厅，就进了和院文创园。这个园子面积不大，只有 4 幢小楼。2021 年 4 月，郭帆导演工作室搬到了这里，进驻东南角的 B 座。和院这个名字，就是郭帆搬来后取的。
正对着 B 座的是 C 座，门廊处挂着自由酷鲸的招牌，那是路阳的公司，同样是 2021 年 4 月搬进来的。之前自由酷鲸的办公室也在树园。两家公司已经做了 8 年邻居。
今年春节前，晚上站在 C 座自由酷鲸的窗口，总能看见对面楼一直亮着灯。在《流浪地球 2》上映前，郭帆几乎每天都在早上 7 点多到办公室，运动 2 小时后一直工作到半夜 12 点后回家。路阳拍戏时，也是相似的节奏。两家公司的人只凭看对面的灯光，就知道是不是进组了。
故事的另外一位主人公饶晓志并不在和院。他的地盘要从和院往西北走十多公里，在雍和宫附近、炮局胡同深处的一座别墅。2021 年春节和 2022 年国庆，这座别墅人来人往，《人潮汹涌》和《万里归途》的宣发会议、媒体专访，一个接一个。
《万里归途》与饶晓志、郭帆、路阳都有密切关系。这个项目最早是郭帆计划拍摄，后来他邀请饶晓志执导，路阳帮忙做了前期的采访和资料收集。
电影五个主要出品方中，除了横店影业，分别是饶晓志的一怡以艺、郭帆的郭帆影业、路阳的自由酷鲸，第一出品方华策电影是自由酷鲸的股东。华策总裁傅斌星经常出没在和院，在 C 座三层自由酷鲸的大长桌上与这几家公司以及他们的朋友们喝酒聊天。
这种相互帮忙在三兄弟间很常见。
《流浪地球 2》的全国路演跑了十二座城市。饶晓志出现在北京站的影院里，回忆自己曾在《流浪地球 1》里露过脸，演的是空间站休眠时说方言的航天员。他半开玩笑的说，借用郭帆的世界观设定，「像我这样的创作者，说不定可以在流浪地球的宇宙里拍点另外的事情。」
饶晓志与郭帆路阳也在《流浪地球 1》里客串，是给刘启出城扫码的安检员。路阳给《流浪地球》的最重要贡献之一，是把合伙人张宁「贡献」出来，担任两部《流浪地球》的联合制片人。在上海站的路演中，张宁也以制片人的身份参加。至于自由酷鲸和一怡以艺参与《流浪地球 2》的份额，自然也是应有之义。
在过去近十年的创作与生活中，郭帆、路阳、饶晓志这三位导演，把彼此有限的经验充分分享，形成亲密的支持系统，也带动围绕彼此的各种资源进入这个系统，实质性参与彼此的项目，共同成长，把电影做得越来越好。
簇拥在三位导演周围，逐渐形成了一个包括作家、编剧、制片人、演员、视效、美术、摄影、商业化、宣发营销等各个环节，志气相投、水平相当的合作圈子，持续交叠着产生联系。
以一个个具体的影视项目为落点，在长期的日常工作和交往中，这个圈子稳定地成长和壮大，其中的每个人都同步得到提升。他们又透过新的项目，逐渐往外辐射和溢出，形成中国影视工业化、体系化、科学化进步的中坚力量。
北京电影学院副教授王红卫作为监制和剧本顾问，与郭帆、路阳、饶晓志都合作过，在与他们的相处中，王红卫看到令他特别欣喜的共生状态，体现出「互相信任、互相给予营养的本能」。
基于近年来一部部作品的成功，以及公开场合的频繁互动，这三兄弟的关系也逐渐呈现在很多关心电影的普通观众面前。甚至有网友在微博留言，「这辈子最大梦想，看到三兄弟一起导一部。」
其实比起一起导一部电影，更值得期待的可能是路阳自己的说法，「我希望我们是一群可以一起成长的人，可以始终在一起创作」。
路阳在《流浪地球 1》与《人潮汹涌》都客串过一周的同学
先从郭帆讲起。
饶晓志对郭帆的形容是，相处起来令人放松，比较正向。《流浪地球》出品人、时任中影股份董事长喇培康的评价则是：「年轻、有朝气，虚心学习，不排斥任何新想法、新技术、新创意和别人给他的建议。」
在知道电影到底是什么之前，郭帆从高中就确定要当导演。高考那年，因为北京电影学院在山东不招生，加上家里希望他以后做公务员，他就报了法律专业。但海南念法律的四年，他的心思都在怎么拍片上，在学校得了个外号叫「导演」。
当时还不像现在能用手机拍片子，他去海南电视台借摄影机，巨大的 M9000。他酷爱科幻，第一个自编自导的脚本就是科幻故事。第一天拍的时候，有 30 多个同学跟去参与，乌央乌央的人，到最后一天，只剩他和演员两个人了。
2014 年是郭帆的机遇之年。经过口碑与票房双重失败的处女作《李献计历险记》，他再次得到机会，执导《同桌的你》，票房大卖 4.7 亿——尽管那部爱情片的票房成功，被舆论更多归为站上了「致青春」的风口，豆瓣电影评分仅 6 分，一些评论不客气地认为「值不回地铁票」。
那是电影大盘充满生机的一年，全年总票房 290 亿，较前年的 218 亿增长了 33%。
「新力量」成为官方和民间语境里都被赋予众望的关键词。凭借《同桌的你》，郭帆受邀参加了由央视电影频道主办的「2014 中国电影新力量推介盛典」，同台导演有韩寒、郭敬明、邓超、俞白眉、陈思成、李芳芳、肖央、陈正道、田羽生，还有路阳。不过当时郭帆还没受到太多关注，当晚的媒体报道焦点是「郭敬明与韩寒难得一见的同台现身」。
《同桌的你》发布会，周冬雨身后是郭帆在那场活动上，路阳的存在感更低一些。等到再过 2 个月后的暑期档，他四年磨一剑的《绣春刀》才会上映。
台湾演员金士杰在《绣春刀》中饰演魏忠贤，他说路阳是一个表情不急不忙，声调不激动也不爆发，文雅、理性，充满学生气的人，「他不是那种会一棒子说重话的强势的导演。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事情不是经验，是他的胆大妄为。」
《绣春刀》刻画了三位明朝基层公务员的热血挣扎，被一些评论视作武侠类型片久违的惊喜。但首周末票房只有 3500 万，最终未能过亿。路阳在当时的采访中说，「特别郁闷」。
很快，郭帆和路阳有机会熟悉起来。2014 年 11 月，原广电总局电影局和美国电影协会组织的「中美电影人才交流计划」第二期开始。当时的新闻报道如此写道：郭帆、路阳、宁浩、肖央、陈思诚，五位有新片上映的青年导演，于本周受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邀请公派留学，开始了在美国派拉蒙影业公司的学习观摩之旅。
郭帆在微博说：「大家化身为学生，背起书包把学上。」他们参观了当时还没上映的《星际穿越》，以及正在拍摄中的《终结者 5》等大片的特效制作过程，也学习了从创意到制片、拍摄、宣发等全流程操作，直观地被「各个环节都有很大差异」刺激到，不由自主地想着，「中国电影工业什么时候才能建立起来？」
这趟旅途就像是编剧理论中的一次激励事件，为日后的中国电影发展埋下了一些潜在的影响种子。不仅是「后进生」的奋力直追，还有在旅途中建立起来的导演们的友谊。
肖央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自己那一周的收获大概是认识了一堆大导演。在异国他乡，大家就和平常同学一样，一起进美国超市给家里带点东西，一天三顿饭在一起吃，一起喝酒，聊天。看了好莱坞，聊聊自己的不足、优势在哪儿？
回国之后，一群人的脚步开始加速。
陈思诚开启《唐人街探案》宇宙系列，在泰国取景的第一部于隔年贺岁档上映，肖央在其中饰演搞笑配角警察坤泰。后来又担任了陈思诚监制的电影《误杀》系列的主演，以及饶晓志《人潮汹涌》的主演。
宁浩帮刘慈欣打理科幻小说的版权事务，挑中了科幻外壳下充满荒诞感的《乡村教师》，琢磨要怎么用特效做出一个被当猴耍的小混混型外星人。在刘慈欣的小说中，《流浪地球》属于硬科幻，宁浩就建议卖给了中影。
郭帆成为了《流浪地球》的导演。在北京东四环边延静西里、树园文创园的一幢三层小楼里，《流浪地球》前后改了 100 版的剧本中，想象力开始飞驰，场景涉及地下城、冰原、行星发动机、宇宙空间站四大场景，全片视效镜头预计超过 90%。
郭帆经常邀请路阳来帮忙看《流浪地球》的剪辑、帮忙提建议。路阳的公司就在郭帆公司楼下，同一幢楼。2015 年，他和郭帆一起开始找办公室，最终一起落脚树园。
也是在这栋小楼里，在《绣春刀 2》开机前的空档，路阳与彼时尚未大火的作家双雪涛见面，定下要做《刺杀小说家》。从《刺杀小说家》立项，到虚拟预拍摄、正式拍摄、初剪、特效、最终呈现，郭帆也一路陪伴、给建议。2021 年初《刺杀小说家》上映时，郭帆还应我们的邀约做了访谈，同期为此接受我们访谈的，还有饶晓志。
路阳在《刺杀小说家》片场「也许我真他妈疯了」
在郭帆和路阳已经崭露头角的那几年，话剧导演饶晓志一直渴望着一个能踏进电影圈的机会。
很久之后，饶晓志跟路阳一起去无锡，告诉他，自己就是在无锡看的《绣春刀》，看完就去查谁是路阳。一看，路阳是 1979 年的。「我那时候（还）没有拍过电影，就想，1979 年的都已经拍这么好了，我还没拍过电影（饶晓志是 1980 年生人），怎么办？」
和身为中戏子弟的路阳不同，饶晓志喜欢自称是走过中国所有建制的小镇青年，出生在贵州桐梓的一个普通教师家庭，从贵州艺校考到中戏，毕业之后在戏剧圈摸爬滚打十多年，内心还是渴望着电影。
2014 年，制片人殷乐在剧场看到饶晓志的话剧《你好，疯子！》，决定将其改编成电影。殷乐是郭帆的多年好友，也是《李献计历险记》的制片人。
之后，《你好，疯子！》开拍，殷乐找来郭帆做监制。整个主创团队，除了编剧雷志龙、以及副导演章宇（后来成了演员章宇）是饶晓志在话剧圈的老搭档，各个主要工种几乎都是郭帆带来的人。
第一部电影的拍摄过程波折不断，饶晓志后来对「得到」总编辑李翔分析说，首要原因是缺乏经验，心理层面上「对自己的一些犹豫、怀疑，导致了一种不自信、不自如」。他与摄影指导刘寅（即之后《流浪地球》系列的摄影指导）的沟通出现问题，俩人对于镜头应该怎么拍有不同的想法，「互相征服不了」。
郭帆在中间尽量为二人调和，建议饶晓志与刘寅好好沟通。「如果没有老郭，这件事有可能会更崩溃。」饶晓志后来回忆说。郭帆在剧组待了很长时间，在正式启动《流浪地球》之前每天都会去，对各种琐碎的事情给出具体的建议。
尽管是监制，但两人的相处并不算师生或者上下级，更像是一起面对的师兄弟。「他只是好心，希望帮助我……坦白说老郭那时候也不能算多么成功。」当剧组氛围焦灼起来，郭帆会主动想办法让饶晓志放松，老在旁边逗他，拍照片。「其实我们相处的模式有点像男孩儿。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为之。我没有正式问过他这种事。」饶晓志对李翔说。
《你好，疯子！》于 2016 年底上映，并没有带给饶晓志他所期待的荣光。这部荒诞喜剧关于一个精神病者分裂成七个人格，中规中矩的豆瓣 6.8 分低于预期，更惨淡的是上映首周只有 3% 左右的排片。
郭帆与饶晓志在《你好，疯子！》发布会郭帆在微博发表公开信，希望能够最后帮忙扭转一点局势：「我执导的电影也有几部，但不知为何，我对这样一部看似文艺，又是导演的处女作电影用情至深，也许我真他妈疯了。」
这声呐喊的收效甚微，最终票房成绩仅有 1500 多万，不够回本。
「挺好的。」郭帆继续鼓励饶晓志，给他举例子，说每年有多少部电影、多少个导演，「只要你继续拍（的话）没问题」，尽管谁都知道事实没有他说的那么乐观。
饶晓志心里不服输，他在后来的采访中多次表达过，接下来的《无名之辈》就是这股劲头的产物，「我是无名之辈，但是我要证明一下我的价值，我的价值难道就止于此吗？」
2018 年 11 月 11 日，《无名之辈》上映前，饶晓志在知乎写下：没什么，就是我的电影新作 11 月 16 日要上映了，西片凶猛，所以热度不高，看到本条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了解下，嗯。
那几天，这条状态只有 7 条评论。这部小众文艺片一开始无人问津，后来凭借爆棚的口碑一路逆袭，拿下近 8 亿票房，位列当年国产电影票房榜第十一位。
主演陈建斌、饶晓志在《无名之辈》首映互相给予营养的本能
《你好，疯子！》拍摄期间，路阳来探班郭帆，和饶晓志初次认识，三人正式建立联系。其实饶晓志和路阳还有一层关系，他在中戏读书时的老师路海波，就是路阳的父亲。
被郭帆形容为「臭味相投」的三人组自此成立，每个月保持着一两次的见面频率。饶晓志说，他们私底下的交流模式「特别男孩儿」，在郭三岁（指郭帆）的带领之下，每次都变得特别青春洋溢，有一次甚至追打玩闹了两个小时。
电影上映前的正经时刻，他们会先找彼此来看粗剪版，提提意见。郭帆说，没人会说假话，「不会蒙你」。饶晓志也强调，不会尖锐地提出批评，只会提一些实质性的可执行的建议，比如那一段是不是太长，这一段是不是可以放到前面去，采不采纳完全是自己的事。他说，「我们太知道尊重对方」。
王红卫在北京电影学院执教近 30 年，帮助过包括宁浩在内的多位导演做出成名作，与路阳、郭帆、饶晓志都合作过，担任《绣春刀 2》《流浪地球 1&2》《刺杀小说家》《万里归途》的监制或剧本指导。「并不是每一代导演都会自然而然地形成抱团局面，」他在单读播客的访谈中谈道，彼此之间互相戒备，坏了，我一直想的故事怎么给丫拍，坏了，电影节选片人怎么去看了他的电影，这种状况在历史上是存在的。
在与郭帆、路阳、饶晓志的相处中，王红卫看到令他特别欣喜的共生状态，体现出「互相信任、互相给予营养的本能」，不仅不防备，还能做到资源共享。
就像最开头提到的，《万里归途》原本是郭帆计划做的电影，他在做了大量前期筹备后，意识到饶晓志更适合来拍，认为饶晓志比自己细腻得多。所以三次说服饶晓志执导。而在前期筹备时，正好有空的路阳，帮助做了外交官采访等资料收集，并且对电影的选题方向提了建议。
拍摄中，由于饶晓志被临时隔离，最后吴京来客串的彩蛋是郭帆替他拍的。郭帆说，比拍自己的戏紧张多了，「怕给人把活干砸了」。后来郭帆在做《流浪地球 2》的时候，又借用了《万里归途》的景。
《万里归途》杀青，饶晓志（右上）与制片人张宁（左上）在酒店隔离，郭帆（右下）在现场代拍在各种问题的具体解决中，资源共享是一个滚雪球般不断向前迈进的进程，往往体现于合作交际圈的扩展，包括能让一部电影更好的各个职能工种，从公司到个人，从投资、制片、演员、编剧、视效到服化道。
视效总监徐建与他的公司 MORE VFX 成为「技术中台」：2016 年，监制宁浩牵线，《绣春刀 2》的视效工作交给了徐建；2018 年，《流浪地球》的视效工作遇到困难，制片人之一、也是路阳的合伙人张宁找到徐建，最终，MORE VFX 完成了《流浪地球》整体将近一半的后期视效。
与人有关，也有更加戏剧化的时刻。
《流浪地球》第一部筹备时，郭帆就与刘德华建立了联系，片尾打过字幕「拥抱刘德华先生」。2019 年，《扫毒 2》上映时，郭帆、路阳、饶晓志受邀参加首映礼，饶晓志到后台，给华哥递上了《人潮汹涌》的剧本。
在《人潮汹涌》的戏中戏里，郭帆客串「《流浪星球》导演郭帆」，对着刘德华饰演的杀手兼群演，「夹带私心」地致以感谢：「感谢你对中国电影做出的贡献！」这个片段最近又被单拎出来，在社交平台上被重新传播，被网友们视作与《流浪地球 2》联动的彩蛋。
郭帆、饶晓志在微博转发《人潮汹涌》片段「看着他们，我就知道电影的可能性」
在自由酷鲸办公室的长桌上，经常聚起来谈各种事儿的人，就着从青年路附近餐馆叫来的外卖，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聚对这个行业的人很重要，开过一段时间餐馆的饶晓志，甚至与自己的股东、掌上纵横 CEO 刘仕儒等人一起投了家餐饮公司，名字就叫聚之有道，郭帆也参投了这家公司。
王红卫也跟他们聚过，他对哥仨说，很想在你们身上看到，「这一部你比我拍的好，下一部我拍的比你好」，关系要坚固，要长久，最重要的就是电影得好。
其实郭帆基本不喝酒，也不太愿意出去旅游。这哥仨其实没有太多真的一起出门玩过。他们这个小群体，更多的是彼此对内容上的惺惺相惜和持续追求。
这种人际关系简单，更多基于对内容本身的追求和持续寻求进步，彼此之间有限经验、充分分享的状态，围绕郭帆、路阳、饶晓志三个人的不同气质，吸引越来越多有类似想法的人亲近和加入，形成一个核心紧密、外围松散的圈子。这些人透过三个人主导的一个个大体量项目，逐渐建立对相互的充分认知和信任，在项目中累积的经验，又透过他们参与新的项目逐渐溢出，间接带动整个影视工业化的进步。
《万里归途》和《刺杀小说家》的编剧秦海燕，形容这个圈子是一个非常良性的互帮互助的关系，「创作太苦了，大家得抱团取暖，彼此鼓励」。秦海燕正在试着转做导演，电影处女作《我经过风暴》已经杀青待上映，这部家暴题材的电影由路阳监制完成。
相对来说，路阳和自由酷鲸，在影视和产业多元化上更有想法。自由酷鲸接受了华策和哔哩哔哩的投资。除了电影之外，路阳自己执导了网剧《风起陇西》。
自由酷鲸参投了秦海燕的编剧公司飞鸟非鱼；邀请《绣春刀 2》的制片主任王风，成立了做影视剧承制的酷鲸制作。酷鲸制作 2020 年起涉足分账剧领域，先后推出爆款《少主且慢行》与《一闪一闪亮星星》，其中《一闪一闪亮星星》的分账票房超过一亿元，破了爱奇艺分账记录。除此之外，自由酷鲸还和抖音合作了短剧，网络电影也在他们的规划当中。
饶晓志从戏剧突围到电影，现在则开始反哺戏剧。2021 年他成立晓年青剧团，他监制的沉浸式戏剧《蠢蛋秀》常年在上海亚洲大厦驻场演出。他还发起了「追问计划」，希望吸纳更多愿意投身于戏剧行业的优秀导演、编剧、演员，以及热爱戏剧的幕后工作人员。
相比之下，郭帆的精力更集中。他曾对《新声 Pro》说，接下来想专注拍科幻片，「一辈子能把科幻电影拍明白就不错了」。为此，郭帆专门参投了视效公司 MoreVFX。他也在帮助不同类型的科幻片和导演。由郭帆监制，新人导演孔大山执导的软科幻喜剧《宇宙探索编辑部》，在平遥电影节上口碑火爆，已经宣布定档 4 月 1 日愚人节上映。
对了，郭帆、路阳、饶晓志三个人还拥有同一位宣传经纪人，他们以个人或公司名义，共同参投了八月水滴文化传媒公司。八月水滴的办公室就在和院 B 座二层。但真正吸引和连接这三兄弟的，可能还是路阳那句话：「我们关注着彼此，知道彼此会做什么，会坚持做什么，看着他们，我就知道电影有什么样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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