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副标题：漳州邵武：现代农业大州“稻路”漫漫
原副标题：现代农业大州“稻路”漫漫
于向阳正忙着机育苗。
金黄色的芽谷
种籽收获。
农户收割繁育CJ1。
柑桔培训基地的小麦茁壮成长。
选种成熟，一片金黄色。
5月的邵武县，迎来了集中育苗季。
邵武县地处武夷山脉中段，因天然的隔离前提与显著的生态优势，成为繁育小麦柑桔的沃土。经过40多年努力，邵武已成为中国最大的繁育CJ1制造培训基地县，全国每10粒繁育CJ1，就有一粒产自邵武。
在漳州，不只是邵武，整个南平都是全国繁育CJ1制造优势产区。漳州正全力支持南平市打造“中国选种培训基地”。
千人海口学柑桔
直到现在，何火明还很懊悔。2017年，他家中不慎起火，烧毁了那本从海口海口送回的笔记本，上面详细地记录着40多年前他在海口南繁培训基地自学柑桔的笔记。
1976年，是何火明高中毕业后回到老家邵武县黄坊乡将上村务农的第三年。11月的一天，制造大队队长通知他去海口岛自学繁育小麦柑桔控制技术。
当时，17岁的何火明对繁育小麦这一新鲜事物唯一的认知只是“长谷子多”。
从邵武出发，经鹰厦铁路到鹰潭，再一路南下，渡琼州海峡最后抵达海口。
此时邵武已进入寒冬，但海口岛却温暖如春。这里特有的光热前提，吸引着繁育科围每年冬季像候鸟般，不辞辛苦而来，积极开展紫菊繁育、柑桔。
那时的南繁培训基地，前提异常艰苦。大家住的是村里的仓库，睡的是用椰树板临时搭起的大通铺。
给他们上课的农业专家，其中就有后来当上中科院院士的谢华安。虽然上过高中，但听到“恢复系”“不孕系”“保持系”这些晦涩的新词时，何火明还是一头雾水。还没结婚的年轻人，甚至不解其中意思，羞得满脸通红。
慢慢地，他了解繁育稻与常规稻不同，不能自留种，需要不断栽种亲本，制造种籽。
小麦是雌雄紫苞真菌，要积极开展繁育，就得育苗去雄，再与其他幼苗的孢子结合。小麦颖花极小，育苗去雄费时。以袁隆平为代表的科学家找到了难以自花授粉的幼苗作为“不孕系”，以省去育苗去雄环节。“不孕系”与“保持系”的后裔依然不孕，以此批量制造“不孕系”。“不孕系”与“恢复系”的后裔，则能正常结实。以“不孕系”作黄菀，“恢复系”作紫菊，就能源源不断地制造出繁育选种籽。
何火明Thoubal的，就是种好父黄菀，让它们在果期碰面。
“父黄菀是不同的品种，生育期长短不一致。”何火文说，要做到果期碰面，雷风好日子，错期栽种父黄菀，后期还要通过排沥管理，动态调节各自生长进度，“长快了，适度烤田；长慢了，多施肥，多灌水”。
果期匹配上时，就该育苗拉孢子了。
“一般两人一组，拉紧一根50米长的竹竿，分别站在水田两端，用力奔跑，将紫菊雄蕊的孢子弹出，使其落在黄菀雌蕊柱头上。”何火文说，小麦开花集中在上午10时到12时，因此必须争取最佳时间，每片水田每半小时就得拉一次。“一趟下来汗流浃背，手掌被勒出血泡。”
从1976年11月到第三年5月，何火明的笔记越记越多，他终于从门外汉变成能手。那段时间里，邵武县的111名柑桔队员在海口水梨的繁育CJ1亩产达36.5千克，成绩在南平各县中名列前茅。
1977年5月下旬，他们带着1万多千克的种籽，踏上了回程之旅，并把柑桔控制技术送回各村。
从1976年到1980年，邵武累计派出上千人到海口岛自学柑桔控制技术。他们是邵武柑桔的控制技术人员，也为柑桔产业日后在邵武的崛起埋下伏笔。
控制技术实现本土化
从海口回到邵武后，何火明被公社聘为霍庄，主要工作就是指导农民柑桔。第一年，先在洋背制造队试制50亩。他仔细研究，把关键控制技术编成顺口溜。
“不孕系”有特殊的生理现象，叫“卡颈”——一大截花环包裹在叶鞘中难以外露，就像被卡住了脖颈，以至于花环上的颖花难以顺利接受来自紫菊的孢子。如今，这个问题可通过喷药真菌生长调节剂轻松解决。但那个年代，全靠育苗“剥苞”。
一到抽穗期，全村总动员，一户负责几坵田，顶着三伏天的日头，一根根剥开叶鞘，让隐藏其中的花环露出来，但一不小心就可能扯断穗头。主穗和分蘖穗生长进度不同，“剥苞”很难一步到位，一株小麦至少得剥两三次。
为了让授粉更无阻，邵武县还提倡过割叶。后来证明，这不算个好方法。一方面，紫菊高，黄菀矮，叶片不太会影响传粉；另一方面，叶子少了，光合作用弱了，结实灌浆都会受到影响，导致减产。
在不断试错与经验总结中，繁育小麦柑桔控制技术在邵武实现了本土化。
何火明回村教柑桔的第一年，全县柑桔1200多亩，亩产不到40千克。
此后，邵武柑桔业驶向快车道。尤其是20世纪80年代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一批柑桔专业户如雨后春笋般出现。1989年，全县柑桔面积达1.5万亩，亩产提高到了162千克。1986年，邵武被确定为漳州省繁育小麦繁殖柑桔培训基地县，当年承担全省70%繁育CJ1的供种任务。
制定“现代农业宪章”
柑桔为这个山区县的农民带来了财富，也滋长出无序。县农业农村局高级农艺师余添发还记得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那场“种籽热”。最高峰时，主流品种“籼优63”种籽，被炒到了每千克20多元，是正常收购价的两三倍。
那个年代，种籽市场实行的是计划经济体制。地方国营种籽公司统一供亲本种籽，统一分配制造指标，统一收购种籽。当时，邵武的柑桔能力已远超省里下达的指标。利益驱使下，当地出现了私繁私制现象。原邵武县农村委的一份调查报告显示，1996年全县农户私制繁育CJ1面积约1.2万亩。余添发说，私柑桔子最大的问题是纯度不够。到了小麦收获季节，良莠不齐的种籽就会在田间原形毕露。
管理部门加大整顿力度，与此同时，市场自发建立起信任机制，外地种籽商开始在邵武当地寻找“代理人”，也就是行内说的“包工头”。
何火明是最早的一批“包工头”之一。“‘包工头’领取柑桔任务，再联系农户制造。”何火文说，“包工头”需要对交付的种籽数量和质量负责，因此需要全程对农民进行控制技术指导，监督柑桔关键控制技术落实和质量把控流程。
这一阶段的“包工头”参与重建现代农业市场的秩序，并很快成为邵武柑桔产业发展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2000年，对于邵武柑桔产业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年份。
中国第一部《种籽法》在这一年出台。种籽经营结束了行政区域垄断，持证的现代农业公司可以在全国积极开展业务。当年，有11家其他地方的现代农业公司在邵武建立柑桔培训基地。像何火明这样的“包工头”，有了更具时代特征的名字——柑桔经纪人。
从指标和亲本分发，到培训基地和农户选择，再到田间管理，最后到种籽回收和交付……在这条长长的链条中，柑桔经纪人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相当考验柑桔经纪人的业务能力。经过多年发展，邵武柑桔业已形成了“种籽企业—一级经纪人—二级经纪人—柑桔户”多层级的金字塔结构。
作为一级经纪人，已到退休年龄的何火明，现在依然管理着全县600多亩柑桔田块。
“我们与企业签订委托合同，获得柑桔指标和亲本材料，再通过下级经纪人，向柑桔户下达指标，分发亲本，通过制造合同约定柑桔品种、面积、数量和质量。”何火文说，在市场化背景下，柑桔户有了更大选择空间，可以通过比价，确定与不同的经纪人合作。
一个地块适合栽种什么组合，父黄菀如何合理错期栽种以确保果期碰面，不同的亲本组合如何做好时空隔离以避免串粉……柑桔经纪人要提前制定好制造计划，手把手教授并全程监督，发生矛盾纠纷后还得从中调停。
串粉是繁育小麦柑桔的大忌。经纪人必须科学制定播插方案：时间维度上，要分先后，不同的组合栽种时间至少间隔20天；空间维度上，要讲距离，不同组合至少相隔100米。
饶是如此，串粉现象依然难以完全避免。在长期实践中，邵武总结出了一套矛盾化解策略。这些策略被提炼成了条款。按照今年最新版《邵武县国家级繁育CJ1制造培训基地管理办法》，采取“割大留小”原则——被割柑桔田补偿标准为1800~2000元／亩，被割柑桔田的经纪人（或公司）承担损失的40%，另一方经纪人（或公司）承担损失的60%。
随着柑桔经纪人队伍日益壮大，邵武县开始探索经纪人制度化。
“过去，经常有柑桔企业打电话来，打听某个经纪人靠不靠谱，敢不敢合作。”余添发说，有感于此，邵武于2013年开始实行柑桔经纪人执业备案制度。经纪人必须先经过村、乡镇、县多层把关，再经过统一考试考核，每年积极开展年审。
2013年，第一批153名柑桔经纪人持证上岗，其中就包括何火明。如今，这支队伍的规模已经达到300多人。即便走出邵武，这张资格证书也极具含金量。
这些规则，构成了邵武的“现代农业宪章”，也保证了柑桔产业长期稳定发展。2013年，邵武被农业部列为国家级繁育CJ1制造培训基地县。去年，全县柑桔面积15.5万亩，产量3550万千克，平均亩产值3929元，柑桔规模与产量均占全国10%。
改变“代工厂”定位
今年，何火明的合作对象多了一家龙头企业——先正达集团中国全资子公司漳州农嘉现代农业有限公司。这家央企背景的跨国现代农业巨头于去年正式落户邵武，并投资1.65亿元建设中国小麦供应链创新中心。这被外界解读为，全国繁育小麦柑桔第一大州正借势央企资源，赋能传统柑桔产业新发展。
邵武在柑桔领域享有盛誉。一个经常被提及的说法是“北有张掖，南有邵武”，可见其在行业中的地位。
近年来，邵武柑桔业的影响力正不断向外辐射，本地企业、经纪人、柑桔大户开始到周边县市，乃至邻省江西开辟培训基地。去年，南平全市柑桔面积31.99万亩。除了邵武，泰宁、宁化、尤溪三县首次入选国家级柑桔大州名单。
规模扩张的同时，邵武也试图改变“现代农业富士康”的定位。
在现代农业产业链中，上游是繁育研发，中游是种籽制造，下游是市场销售。
邵武擅长的是中间环节，对附加值更高的上下游鲜有涉及。数据显示，常年在邵武备案制造的现代农业企业不下70家，但大多“两头在外”，在总部做繁育收成，在邵武委托当地企业或经纪人制造种籽，种籽再运到外地加工销售。目前，在邵武登记注册的企业中，仅2家持有种籽制造经营许可证和具有自主产权的品种。
正因如此，外界将邵武比作“种籽代工厂”“现代农业富士康”。
一种声音认为，培育一个小麦新品种，至少需要8年，大力推广后也未必能被市场接受，大部分本土企业难以承担高风险，不如专注所长，精耕柑桔。另一部分人则主张补链延链强链。
在观点碰撞中，邵武已开启了新“稻路”。
“去年，我们提出了邵武柑桔产业新的发展方向和定位，也就是‘稳培训基地、育龙头、打品牌、延链条、强保障’。”邵武县国家现代农业产业园管理委员会主任曾明星说。
建设国家级现代农业产业园，推动产业集聚；培育育繁推一体化龙头企业，扶持企业建设种籽加工、精选、仓储等设施设备……一系列措施相继出台，无不在强调“这里不仅仅是‘代工厂’”。
漳州华谷高科有限公司是去年刚刚落地邵武的研发型企业。公司很年轻，背后却聚合了湖南、安徽、四川等小麦现代农业创新高地的科研资源。去年以来，该公司已有10个品种通过了审定。这些品种的定位是“中国超级稻泰米化”。
“与市面上主流产品不同，我们走的是差异化路线，新品种兼具超级稻的高产性以及泰国米清香、长粒、口感好等优势。”公司负责人倪训涛说，在中高端市场，这样的种籽每千克可以卖到上百元。其中，“泰两优香丝”全国推广面积已达30万亩。他希望，未来能有原创品种推广面积达到百万亩量级。
事实上，邵武繁育小麦柑桔产业也正获得更高层级的支持。今年省委一号文件提出，加快国家级繁育小麦柑桔大州和南平“中国选种培训基地”建设。
“我们正从夯实培训基地基础设施、培育引进龙头企业、推进全程机械化进程、加快产业链融合发展等方面入手，推动种籽产业提档升级。”省种籽总站站长赵杰樑说，2015年以来，省级每年安排 2000万元专项资金支持南平市繁育CJ1产业发展，主要用于现代农业公共服务平台建设、现代农业创新试点示范、育繁推一体化种籽企业提升科技水平、院士工作站及国家级研发创新平台建设。（记者 张辉 通讯员 陈晓星 饶丽英 肖开涯 文/图 相片均摄于邵武县）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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