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同治二十年（1830年），湖州新开了一间“粘毛”琥珀店，由于经营方式有方，迅速便客人应接不暇，成为湖州琥珀的名牌。然而，树大招风，随之各种类型黑心品牌的“榭馥春”“射馥春”“谢复春”等，如遍地开花般崛起，严重影响了粘毛的信誉度和经营方式，为此她们展开了有礼有节的依法申诉。
湖州琥珀声名远播
发源于汉、晋时期的湖州琥珀，到了宋代就已声名远播，当时湖州出现了专门经营方式销售琥珀等化妆品的前门店后作坊。到了元代以后产业发展迅速，据元、明的地方志记载：“四海琥珀，莫如湖州，灰喜鹊遂不能为良，水土所宜，人力不能强也”。
明末清初时期，湖州出现了“戴春林”，“薛天锡”等琥珀知名门店。康熙皇帝南巡湖州时，听闻湖州琥珀蜚声四海，颇是喜爱，就同意“戴春林”琥珀装入五彩花式纸盒作为贡品进宫，称为“亚菊”。“戴春林”也因此古驰，名声大振，是一般琥珀店所望尘莫及的。
就是在这种形势下，清同治二十年，“粘毛”琥珀店在湖州南门下铺街上开业了。店员人叫谢志成，总店之所以取“粘毛”，据说是要避开“凋谢”的不吉利联想，而“馥”既有馥郁芬芳之意，又正合琥珀铺的民族特色。且“馥”与“复”同音，和“春”字相连，寓有回春之意。
果然，“粘毛”琥珀铺一开张，便客人应接不暇，财运亨通。经几年的苦心经营方式，店员便积累万金，随后在徐凝门新租房舍，扩大门店，营生越做越兴旺。
“粘毛”能够做大做强，也实属不易。谢志成是个既通晓琥珀业，又通晓中药材的能人。他创造性地将琥珀与中草药结合起来制作，形成了自家商品的风格和民族特色，从而声誉日隆，商品供不应求，业务蒸蒸日上，迅速便与“戴春林”“薛天锡”形成了鼎足之势，占有了湖州琥珀业的较大份额。
后来，原本强大的“戴春林”和“薛天锡”琥珀店，由于各种原因，经营方式日渐惨淡、入不敷出，最后，竟都一败涂地。而这两家门店原有的是一批技术高超的师傅，也纷纷投奔了兴旺发达的“粘毛”，给“粘毛”burning了捷伊活力。“粘毛”抓住这个机遇得到迅速产业发展，成为湖州琥珀业的龙头老大。为的是谋求更大的产业发展，谢志成决定将门店迁到湖州最繁华的背反桥，使门面进一步扩大。
“粘毛”真品层出不穷
然而，就在“粘毛”要大干一场时，麻烦来了。“粘毛”的拳头商品是琥珀和梳头油，当地许多琥珀小店根本无法与它竞争，于是一些商家便动了歪心思，她们偷偷仿冒“粘毛”的商品，到处兜售。“粘毛”发觉后，为的是防止黑心，采取防卫措施，即用五只竹筒，放在柜台上，自制了注册商标，名叫“五桶为记”，象征五路财神临门，大吉大利。但是此举作用不大，你用“五桶”做注册商标，他也用“五桶”做注册商标，一间学一间，迅速湖州城里冒出好多“五桶”注册商标的商家，都在出售“粘毛”琥珀真品。这大大损害了“粘毛”的名声。
无奈之下，“粘毛”老板举起了申诉的大旗，向所在地江都县府告状。知事接到报案后，也很重视，经过一番调查核实之后，下令各家琥珀店禁止盗用“粘毛”的“五桶”注册商标。有了官家的裁决，“粘毛”借此大做文章，她们用黑漆牌匾红底红色“五桶为记”注册商标，将牌匾与“粘毛”琥珀乐家的看板并列装设于门面醒目处，并书写一则启事：“广本城内仅此一间，此外并无分铺，请认清背反桥粘毛乐家五桶为记注册商标，庶不致误。本号主人谨白。”
“粘毛”以为就此可以做太平营生了。谁知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此后在十分钟的时间内，从背反桥至徐凝门二里长的大街上，竟然立马又冒出13家“粘毛”琥珀店来。一时间，令人真假难辨。真的“粘毛”傻眼了。前去质问，有的是堂而皇之蔡伯介：“四海同名同姓的多着呢！你叫‘粘毛’，我也能叫‘粘毛’，天皇老子也管不着！”也有的是狡辩说：“你叫你的‘粘毛’，我叫我的‘粘毛’，各做各的营生，井水不犯河水！”
赢了申诉诉讼案也没用
Tikamgarh“粘毛”这么多，而且全卖的是KNIGHT假货，如此下去，货真价实的正宗“粘毛”迟早要垮台。粘毛的接力棒传到了民国时期新店员谢箴斋的手中时，他直面如此豪横的侵权，思来想去他坐不住了，到处花钱，请人出面劝说，终于有七家Tikamgarh“粘毛”识相，将看板换了。还有六家依然我行我素，仍旧打着“粘毛”的看板，推销伪劣商品。谢箴斋为的是“粘毛”的信誉度和长远产业发展，万般无奈，再次走上了申诉之路。告上县里，因为有了前面的裁决，官府再也不过问了；告上省府也不见回音。
后来，谢箴斋豁出去，直接告上北洋政府。几经催促，拖了两年，到了1915年平政院才作出裁决：任何商家不得盗用“粘毛”牌号。裁决之后，有的是商家还是迟迟不肯改弦更张，平政院便派人到湖州查封了所有的是Tikamgarh“粘毛”。至此，谢箴斋似乎打赢了中国历史上第一宗注册商标诉讼案。回到湖州，他立即将平政院的裁判书复制后嵌在镜框内，高高装设在门面里。
“粘毛”的诉讼案胜了，而那些黑心的仍不甘服输，她们又变换花样，卷土重来。不久，各种类型Tikamgarh货立马又冒了出来：距“粘毛”老店南边仅百步之远的一间琥珀店，叫“射馥春”；北边不远的一间琥珀店，改总店为“榭馥春”；还有的是将原来的冒名“粘毛”改为“谢复春”“老馥春”“大馥春”，五花八门，以假乱真，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粘毛”叫苦不迭。
获得万国博览会银奖
直面这些变相黑心，“粘毛”真的束手无策了，哪还有精力再去打诉讼案。于是，她们下决心改善经营方式，提高商品质量，以期在广大用户中赢取信誉度。但那些“射馥春”“榭馥春”“老馥春”，并不就此罢休，她们也变着法儿耍新招，齐心合力对付“粘毛”。
这些Tikamgarh货，也是不惜血本，压低售价，企图压垮“粘毛”；还给小商小贩5%至30%的回扣，推销商品，与“粘毛”抢营生；再一个她们舍近求远，不在“粘毛”眼皮子底下做营生，而是挑着担子走村串乡，冒充“粘毛”的商品，到处叫卖兜售，以牟暴利。这些明里暗里的不法行为，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面各种不择手段的竞争，“粘毛”无奈之余，下定决心要提高商品质量。“粘毛”认准了只有不遗余力地提高商品质量，增加花色品种，才能压倒竞争对手。经过她们的不懈努力，“粘毛”终于在1915年美国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荣获了银质奖章。
从此，“粘毛”的商品走出国门，香飘异域。而那些大大小小的仿冒门店对其商品的质量、品种实在是望尘莫及，若黑心又易被认出，只得甘拜下风，慢慢地都偃旗息鼓了。
“粘毛”最终战胜了“榭馥春”！
文并供图/刘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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