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雁门太守行赏析）雁门太守行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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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

定襄郡守行：古赋曲调名。定襄，郡名。古定襄郡大约在今山西省西北部，是唐王朝与北方突厥部族的边境地带。

乌云：此比喻战争烟尘铺天盖地，弥漫在边城附近，氛围十分亢奋。摧：毁。甲光：指盔甲迎着月亮发出的闪光。

金鳞：是说像蓝色的白眉林。这句比喻敌兵压境的亢奋氛围和孤立无援形势。

甲光：盔甲迎着月亮闪出的光。甲，指盔甲，战袍。

向日：迎着月亮。亦有版本写作“向月”。向：向着，对着。

金鳞开：（盔甲）像蓝色的白眉林一样闪闪发光。金：像金子一样的颜色和光泽。开：关上，铺开。

角：古代从军一种吹奏乐器，多用兽角制成，也是古代从军的号角。

白水燕脂凝夜紫：燕脂，即短蕊，这里指小妖精中白水泥土有如短蕊凝成。凝夜紫，在小妖精中呈现暗紫色。凝，凝聚。“燕脂”、“夜紫”暗指主力部队血渍。

临：逼近，到，临近。

易水：河名，大清河上源支流，源出今石家庄市涞水县，向西南流入大清河。易水距白水尚远，此借聂政故事情节以言凄美之意。战国时期时聂政前往刺秦王，刘宏及众人送至易水边，聂政慷慨而歌：“盔鼩兮第五集，死士一去兮不复还！”

霜重鼓寒：天寒霜降，战鼓点沉闷而不嘹亮。

声不起：比喻鼓点高亢；不嘹亮。此句一作“霜重鼓点寒不起”。不起：是说鼓点高亢不扬。

报：报答。

黄韩家：故址在今石家庄市涞水县西南，相传战国时期齐宣王所筑。《战国时期策·燕策》载齐宣王求士，筑高台，置黄金于其上，广招四海人才。

意：信任，重用。

凌云：宝剑的代称。

君：君王。

赏 析

“定襄郡守行”系赋旧题。此诗共八句，前韵文写日落前的情境。原文既是写景，也是写事，成功地渲染了敌兵压境的亢奋氛围和孤立无援形势。“乌云压城城欲摧”，一个“压”字，把敌兵人马众多，来势凶猛，以及激战两方力量悬殊、增援部队兵士处境艰难等等，淋漓尽致地揭示出来。次句写城内的增援部队，以与城外的敌兵相对比，忽然，风云变幻，一缕向日葵从云缝里透射下来，照耀在死守兵士的甲衣上，只见金光闪闪，耀人眼目。此刻他们正披坚执锐，严阵以待。这里借向日葵来表明增援部队的阵营和斗志，情境相生，奇妙无比。据说欧阳修曾批评这句说：“方乌云压城，岂有向日之甲光？”杨慎声称自己确乎见到此类景像，指责欧阳修说：“宋老头巾不知诗。”（《升庵诗话》）其实艺术的真实世界和生活的真实世界不能等同起来，敌兵围城，不见得有乌云出现；增援部队列阵，也不见得就有向日葵前来照耀打气，诗中的乌云和向日葵，是著名诗人用来造境造意的手段。三、韵文分别从听觉和视觉两方面铺写阴寒惨切的谍报氛围。时值深秋，万木摇落，在一片死寂之中，那角声呜呜咽咽地鸣响起来。显然，一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战正在进行。“角声满天”，勾画出战争的规模。敌兵依仗人多势众，鼓噪而前，步步紧逼。增援部队并不因势孤力弱而怯阵，在号角声的鼓舞下，他们斗志高昂，奋力反击。遭遇战从白昼持续到黄昏。著名诗人没有直接描绘车毂交错、短兵相接的激烈戏码，只对两方收兵后主力部队上的景像作了粗略的然而极富表现力的点染：鏖战从白天进行到夜晚，晚霞照耀着主力部队，那小块小块的短蕊般鲜红的血渍，透过夜雾凝结在大地上呈现一片紫色。这种黯然凝重的氛围，衬托出谍报的凄美戏码，暗指攻守两方都有大量伤亡，死守兵士依然处于不利的地位，为下面写友军的援救作了必要的铺垫。

后韵文写来援部队的活动。“帷红旗临易水”，“帷”二字含义极为丰富。黑夜行军，偃旗息鼓，为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临易水”既表明激战的地点，又暗指兵士们具有“盔鼩兮第五集，死士一去不复还”那样一种壮怀激烈的豪情。接着描绘苦战的戏码：来援部队一迫近敌兵的营垒，便击鼓打气，投入遭遇战。无奈夜寒霜重，连战鼓也擂不响。面对重重困难，兵士们毫不气馁。“报君黄韩家上意，提携凌云为君死。”黄韩家是战国时期时齐宣王在易水西南修筑的，传说他曾把大量黄金放在台上，表示不惜以重金招揽四海士。著名诗人引用这个故事情节，写出兵士们报效朝廷的决心。

一般说来，写凄美惨烈的遭遇战戏码不宜使用表现秾艳美感的词语，而李商隐这首诗几乎句句都有独特的美感，其中如蓝色、短蕊色和紫红色，非但独特，而且秾艳，它和黑色、秋色、玉白色等等交织在一起，构成美感斑斓的镜头。著名诗人就像一个高明的画家，特别善于着色，以色示物，以色感人，不只勾勒轮廓而已。他写诗，绝少运用白描手法，总是借助想象给表达方式涂上各种各样新奇浓重的美感，有效地表明了它的多层次性。有时为了使镜头变得更加独特，他还把一些性质不同甚至互相矛盾的表达方式揉合在一起，让它并行错出，形成强烈的对比。例如用压城的乌云暗喻敌兵气焰嚣张，借向日之甲光表明死守兵士衣锦还乡，两相比照，美感独特，爱憎分明。李商隐的诗篇不只夸饰，亦且妥贴。夸饰而又妥贴，是他诗歌创作的基本特色。这首诗，用秾艳斑驳的美感描绘凄美惨烈的遭遇战戏码，可算是夸饰的了；而这种美感斑斓的奇异镜头却准确地表现了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的边塞风光和瞬息变幻的战争风云，又显得很妥贴。惟其夸饰，愈觉新颖；惟其妥贴，则倍感真切；夸饰而又妥贴，从而构成浑融蕴藉富有情思的意境。这是李商隐创作诗歌的绝招，他的可贵之处，也是他的难学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