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垸行洪 退田还湖的意义
“洞庭天下水,鱼美稻梁肥。”在历代文人墨客的眼中,洞庭湖也许是中国最美丽的一个湖泊了。千百年来,洞庭湖一直以其秀美雄奇的风光和富饶的物产为世人称道。作为长江最重要的调蓄湖泊之一,洞庭湖号称“长江之胃”。然而自上个世纪初以来,洞庭湖却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痛苦嬗变,大规模的围湖造田等种种人为的破坏使得洞庭湖面积急剧萎缩,水患连年不断,湖区人民苦不堪言。 1998年后,党中央、国务院在洞庭湖区实施的退田还湖、平垸行洪、移民建镇工程使洞庭湖区重焕青春。短短五年之间,洞庭湖面积出现首次恢复性增长、蓄洪量大大增加、生态环境显著改善,三十多万湖区农民远离了水患之苦。对古老的洞庭湖和湖区百姓来说,这五年的巨变丝毫不亚于洞庭湖所经历的百年沧桑。 重现浩淼天下水 容纳四水、吞吐长江的洞庭湖自唐宋以来一直雄居中国五大淡水湖的“首席”。清朝中叶后,不断的围湖造田和日益严重的泥沙淤积使得“八百里洞庭”在五大淡水湖中退居第二,湖面面积仅剩下2740平方公里,调蓄洪能力减弱,洪涝灾害连年不断。 原本是一片烟波的南县地处洞庭腹地,两百年前还仅是零散落于洞庭湖中的几个小岛。后来因虎渡河、华容河的泥沙冲积,湖面渐渐缩小,至清代中期,淤成百里平原。1895年清政府在此设“南洲直属厅”,始成建制。从这一时期起,大量移民陆续涌进,南县围湖造田高潮迭起,村庄大量形成。截止如今,南县已是一个拥有1000多平方公里面积、60多万人口的湖区大县。一部南县史,实际上就是一部微缩的“洞庭围垦史”! 为了偿还“欠债”,湖区人民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华容县南靠洞庭,北依荆江,是典型的湖区县。同样由于围垦的原因,华容县在50年内消失了100多个大小湖泊。1996年,华容县团洲垸溃决,1998年小集成垸溃决,每次溃垸都造成上万灾民流离失所,其状惨不忍睹。据统计,1996年至1999年洞庭湖区四年三灾,每次洪灾过后湖区的直接经济损失都达数十亿元以上。 1998年后,洞庭湖被纳入国家治理大江大湖的计划之中,湖区开始了一项规模空前的退田还湖、平垸行洪、移民建镇工程。洞庭湖的命运出现了历史性的转机。华容县副县长杨天毅自小生活在洞庭湖区,对这项浩大工程他用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八个字来形容。他告诉记者,目前华容县已有55个堤垸实行了平退,退耕还水62平方公里,按1998年最高洪水峰值计算,可调蓄洪水2.24亿立方米。 浩大的平垸行洪工程给洞庭湖区带来的悄然巨变。往日的村庄集镇变成了水面,往昔的喧闹也为水鸟的阵阵啼声所替代。原本“十年九灾”的西洞庭围堤湖垸、青山湖垸等处,退田还湖之后已被列入省级湿地自然保护区。如今这些往日的重灾区已变成了一片片清澈浩淼的湖面,每到汛期,这里百鸟云集,尉为壮观,吸引越为越多的游人前来观鸟旅游。洞庭湖正在恢复其浩浩荡荡、横无际涯的“本来面目”。 退田还湖、平垸行洪给洞庭湖带来的还远不止这些,一个全新的“绿色洞庭”、“生态洞庭”的轮廓正逐渐清晰。长江水利委员会岳阳水质检测中心的专家金升高说,平垸行洪、退田还湖更重要的是对洞庭湖区生态环境建设意义重大。通过平退,可以保持自然植被,防止湖区水土流失,减缓泥沙沉淀的速度;解决农民耕种时施加的农药、化肥等的污染问题;平退的垸子一旦转换成湿地,还可以调节气候、涵养水源、繁衍生物种群等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退田还湖、平垸行洪的意义怎么说都不为过。 抖落“难以承受之重” “仁和垸,青茅岗;垸子小,堤段长;年年修大堤,腰子都压伤;地里做事少,人在堤上忙;垸子保不住,两年泼回汤(遭水淹);废掉仁和垸,解放青茅岗;搬到大垸去,群众喜洋洋。”这是流传于南县仁和垸移民群众中的一首顺口溜。朴实的民谣中道出的点点辛酸正是湖区千万百姓真实生活的写照。 水患给湖区百姓带来的不仅是洪水泛滥时的灭顶之灾,更有挥之不去的沉重负担。安乡县政府助理调研员严恒钦告诉记者,1949年至今,安乡历年冬修的土方如果按一米高一米宽计算的话,足以绕地球一圈!除此之外,每年防汛都要用去数以千万计的资金。年年涨水,年年修堤,湖区人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怪圈。在湖区汉寿、安乡、面县等地,农民群众每年需付出的排渍费等“共同生产费用”加上冬修的义务工,折合成人民币平均每人每年总计不下三四百元,是山区农民平均负担的几倍甚至十几倍。 在水患和重负重压之下,湖区出现了建国以来少有的大面积抛荒。安乡县安昌乡党委书记唐碧山说,由于水患频繁,老百姓负担过重,很多年轻人外出务工。全乡不到2万亩耕地,最严重的时候抛荒多达1万亩。田园荒芜,村落人去楼空,类似的荒凉景象在湖区一度随处可见。尽管湖区人以吃苦耐劳而著称,但越来越大的洪水使得湖区人的希望屡屡成为泡影。唐碧山说,如果不实施平垸行洪、移民建镇,老百姓根本无法摆脱“四年淹了三年谷,三年淹了一年屋,年年面对洪水哭”的状况。 平垸行洪、移民建镇使湖区百姓真正看到了摆脱沉重负担的希望。据湖南省平垸行洪办公室统计,1999年汛期,洞庭湖区虽然出现了建国以来第二高洪水位,但只有一个堤垸溃决,进水的平退堤垸中,有2.98万户、11.02万人免遭洪灾,减少直接经济损失5.16亿元以上;实施“双退”的84个堤垸,缩短防线160公里,降低防汛抢险投入约4000万元。 卸下包袱之后,党和政府还尽其所能地为移民重新安家立业、轻装前进创造了有利条件。备受水患之苦的湖区人民不仅彻底远离了“水窝子”,还感受到了党和国家无微不至的关怀,为了使移民群众能够真正“移得出、稳得住、富起来”,党中央、国务院和各级地方政府为移民做了大量耐心细致的工作。为了帮助移民克服暂时的困难顺利搬迁,国家不仅给每户移民1.5万元的搬迁补贴,还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进行配套设施建设。澧县乔家河在几年前还只是一片山包,移民迁来后,政府在几年之内为在此建成了医院、养老院、学校、自来水厂等设施,如今的乔家河镇道路宽阔、商贾云集,一个规模仅次于县城的中心移民集镇已初具雏形。 重振“鱼米之乡”的辉煌 下面的这组数据足以说明洞庭湖区曾经的辉煌:粮食产量--占湖南省总产量的四分之一;油菜籽--占全省产量五分之二,棉花--四分之三,麻类--十分之九,蚕茧--一半以上,茶叶--三分之一,出栏牲猪--五分之一,水产--三分之一。同时芦苇、湘莲、蛋品也居湖南省重要地位。 然而令人心痛的是,因为水患,号称粮仓棉库的湖区人反而吃上了国家的救灾粮、穿上了捐赠衣。南县西洲垸的牛场巴垸有一千多人口、两千多亩耕地,但小垸子自建成以后40多年来,没有向国家交过一分钱税费,每年还要耗费国家大量的救灾补贴。类似牛场巴垸的情形在湖区屡见不鲜。连年不断的水患和人为的过度开发使洞庭湖粮食产量极不稳定,渔业资源也出现萎缩,古老的“鱼米之乡”在新时期显得黯然失色。 配合平垸行洪、移民建镇工程,一场产业调整结构的巨变在与洞庭湖区悄然兴起。“水利经济”、“避洪农业”在湖区方兴未艾。 在华容县幸福乡防洪大堤上,记者看到江心的一片绿洲上,树木繁盛,牛羊出没。乡长高翔说,这个绿洲由4个巴围组成,以前居住着277户群众,有2000余亩耕地。1998年至1999年平垸行洪后,种植了2200亩意大利杨树,这些杨树6年即可成材,估计产值将达600万元。乡政府还鼓励移民养牛、养羊,目前已经发展了20多个养殖大户。 湖区的心腹大患是水,而湖区最大的优势也在水。如何变水患为水利,湖区各地作出了积极探索。在常德市鼎城、安乡、汉寿等县区,甲鱼、珍珠等特种水产业正方兴未艾。岳阳市的湘阴县是湖南省水产第一大县,这个县与湖南师范大学教授、中国工程院院士刘筠合作培养出来的“湘云鲤”、“湘云鲫”已成为代表湖南水产的一大品牌。湘阴鱼不仅占领了长沙、武汉等大城市市场,还游出了国门,远销成为欧美、日本等发达国家。 与此同时,借着平垸行洪、移民建镇的契机,最近几年洞庭湖区城镇化步伐也在明显加快。岳阳、常德、益阳等中等城市迅速崛起,更多的人开始涌入城镇,从事二、三产业。“将环洞庭湖区建设成为湖南新兴的城市带”作为重振湖区辉煌的一项重要举措已被写入了湖南省的十五发展规划。 在平垸行洪、移民建镇的带动下,洞庭湖在变。变大了,变美了,变富了。对比今昔,洞庭湖的五年巨变让人看到了希望。年逾花甲的“老洞庭”,人称洞庭湖“活字典”的岳阳市水利局原副局长张华旦认为,正是党中央、国务院的英明决策使洞庭湖重现了昔日的辉煌。“洞庭湖只要按照即定的治理路线走下去,就一定能重现当年的浩浩荡荡、美丽富饶的景象。”张华旦无限感慨地说。(河北涿州为什么被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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