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最小的国家(世界最小的国家面积有多大平方千米)

六八 205 0

现代人会为的是不同的理据踏入人世间人迹罕至地中。很多人纯粹是如前所述对历险的爱好而受到鞭策,很多人是对知识充满著期盼企盼,还有其它人则是被「渺小声音的诱惑」吸引,也就是未知事物的神祕魅力,而踏上随处走过之径。

──阿瑟·薛克顿(Ernest Shackleton),《南极的中心》(The Heart of the Antarctic)

1966年的圣诞夜,已退休的爱尔兰空军上尉费舍·戈登·布兰德(PaddyRoyBates)开着两艘挂着船外机的小艇离开爱尔兰海湾约七浬处,进入北海的范围。彼时他在大半夜悄悄地溜出家,脑中兴起两个疯狂的念头,要给他的老公贝唐(Joan)准备这份绝佳的礼品。利用一组品乐版与绳索,他抛下一座弃置的反坦克要塞,宣称他们占有了它,并将该要塞命名为 韦尔丹伯国 (Sealand)。

一、查理二世皇上之要塞海潮堡

他的礼品并非什么浪漫的极地宫殿。建于1940年代早期,这座名为「查理二世皇上之要塞海潮堡」(HisMajesty’sFortRoughs)的网络平台是为的是守护泰晤士河(Thames)的五座要塞之一。两个终日承受海风吹袭的庞然大物,现代人大多称之为「 海潮堡 」,不过是两个大小约三座网球场大小的网络平台,架在两根中空的水泥塔上,耸立海平面上方约六十呎处。

在战事最猛烈的时期,曾有超过一百名爱尔兰海军驻守在海潮堡,并配有三座Flak四十毫米反坦克火炮(Boforslightanti-aircraftgun)和三座维克斯九十四毫米重型反坦克火炮(Vickersheavyantiaircraftgun),其炮管可延展至超过十五呎之长,以更精确地瞄准二战彼时的纳粹轰炸机。在德军投降后,这座要塞旋即被爱尔兰皇家海军弃置。由于随处使用也随处维护,海潮堡陷入年久失修的状态,在爱尔兰的警戒下凄凉地遗留在陆上。戈登拥有两艘大型货轮,在战后为的是进口肉品、橡胶与渔产而经常航行经过这座网络平台,对它很熟悉。

在戈登攻占海潮堡后,可想而知,爱尔兰当局并不同意他的攻占,并且命令他放弃。然而,戈登既天马行空又固执,只是叫爱尔兰政府滚开。这位伦敦土生土长的家伙在十五岁就重新加入了国际纵队(InternationalBrigade),在西班牙内战中为共和国打仗。当他回到爱尔兰时,又重新加入了爱尔兰皇家空军,很快地就一直晋升上去,成了彼时最年青的上尉。在第二次当今世界大战期间,他服役于北非、中东与意大利等地。有一次,一颗手榴弹在非常靠近他的脸的距之内爆炸,导致他严重受伤。后来,他也曾在乘坐的战机坠毁后,被希腊的法西斯军队囚禁起来,但是后来成功地脱逃了。他就是这么常胜地存活过来。

起初,戈登利用海潮堡作为两个 「海盗」无线广播电台 。爱尔兰北欧国家广播公司(BBC)在彼时独占了所有广播电视频道,只有在深夜才会播映譬如披头士四(Beatles)、奇想乐队(Kinks)、滚石乐队(RollingStones)和其它流行乐队的音乐,年青听众多感到十分气馁。譬如戈登这般天马行空的创业家便响应民意,在稍微离开爱尔兰国境之外的船上与其它网络平台成立非法广播电台,二十四小时播映流行音乐。

当戈登在1966年攻占海潮堡时,他搬了许多牛肉罐头、米吐司、面粉与苏格兰威士忌过去,就住在里头,两个月才回到爱尔兰本土一次。在此之前,他也曾在另两个离岸网络平台上经营地下广播电台,但是爱尔兰政府很快地就关闭该处,因为那是位在爱尔兰的专属经济区范围内,彼时划界的方式是从海湾向外延展三浬的距。反之,海潮堡则是处于爱尔兰专属经济区之外。

在戈登于这座重炮网络平台上设立捷伊广播电台,并且正式将这座网络平台作为生日礼品送给他老公后的两个月,有一天戈登与他的丈夫和朋友出门去酒吧喝酒。「现在妳有了他们的岛」,罗斯这么告诉他的老公。由于戈登经常说出类似的话,没人能够分辨这是这份真心的礼品或者只是甜言蜜语。他丈夫回答说:「可惜里头没有几棵棕榈树、一点阳光,和属于它他们的旗子。」

其中一位朋友于是将这个玩笑话进一步延展,说道:「 何不在这个网络平台成立两个北欧国家? 」在场的人都大笑一番,继续喝着下一轮酒,除了戈登。两个星期后,他向全当今世界宣告成立两个捷伊北欧国家,称作韦尔丹伯国。他所统治的这个北欧国家的格言是:

来自极地,自由

EMare,Libert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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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的韦尔丹王国

二、在陆上,建立两个当今世界最细微的北欧国家

极地可以是既寒凉又充满著掠夺性的环境,对人类最糟糕的本能来说,它是两个充满著水的温床;对极地生物来说,它则是牠们面临严酷演化考验的生境。极地也是两个发掘新事物、充满著无尽愿望和再创未来的地方。建立两个当今世界最细微的北欧国家,如此不太可能发生的故事是陆上古怪行为的象征,也是对国际法的挑战。不过,它也代表了其它东西──陆上冒险的丰富遗产,顽固的权利主张坚持,和浮夸的主权宣示。

作为两个伯国,韦尔丹伯国有它他们的护照,盾徽和旗子──红色、黑色与一条白色的对角线。 它的货币是韦尔丹伯国币,里头有戈登的丈夫人像。近年来,它还推出了两个脸书粉丝页、推特账号,和YouTube电视频道。

虽然没有两个北欧国家正式承认韦尔丹伯国,它的主权还是很难被否认。大约有几次,爱尔兰政府与其它由僱佣兵支持的团体试图以武力攻占该国,但是都没有成功。每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布兰德家族会以来福枪朝入侵者的方向开火,向他们的船丢掷汽油弹、煤渣砖,或是把他们登上网络平台的阶梯推下海。爱尔兰曾拥有两个日不落的大帝国,现在面对两个几乎不比白金汉宫主厅大的流氓小国,却动不了它一根汗毛。

原因在于主权的首要原则:两个北欧国家执法的能力只能扩及它的国界。爱尔兰政府在1968年学到这个教训,彼时戈登的儿子麦可(Michael)从韦尔丹伯国上朝附近维修两个浮标的工人开枪,射了一发点二二口径的子弹。麦可宣称他们只是在警告那些工人不要侵犯到韦尔丹伯国的领土主权。在那次事件中没有人受伤,但是对爱尔兰法治系统的后果──和韦尔丹伯国的地缘政治地位──影响深远。

爱尔兰政府很快地对麦可提出非法持有军火与开枪的指控,但是法庭宣判麦可的行为是发生在爱尔兰领土与管辖权之外,使得他们在爱尔兰法律下不受惩罚。这项判决结果让戈登更加天马行空,随后对一名爱尔兰官员说,他可以在韦尔丹伯国上指示一场谋杀行动,只要他想要这么做,因为「我是负责韦尔丹伯国法律的人」。

在恃强凌弱的极地故事纪录中,少有如此古怪之事。虽然韦尔丹伯国的故事有时候会令人觉得象是爱尔兰超现实幽默团体蒙提·派森(MontyPython)的作品,在我看来它倒也提供了两个机会去探索关于极地治理的一项严重漏洞。令人尤其惊讶的是,戈登如此嚣张的行径似乎依然属于合法的运作,或者至少是巧妙地走在合法的空隙之内。

世界最小的国家(世界最小的国家面积有多大平方千米) 第2张

▲1968年十月二十三日,伦敦的《太阳报》(TheSun)上出现一则漫画,对韦尔丹伯国作为两个初生的后殖民分离北欧国家提供了一些背景,并且引用罗德西亚(Rhodesia)的例子,该国为设法维持白人少数管治而宣布从爱尔兰独立出来。

在韦尔丹伯国存在的五十多个年头以来,只有不到六个人──布兰德家族的客人──曾住在这个荒凉的边陲地中。在网络平台上,二战遗留下来的枪炮与直升机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架风力发电机,产出时有时无的电力供予韦尔丹伯国十个寒冷房间的暖气设备。每个月,两艘船会载来补给品如茶叶、威士忌、巧克力与旧报纸。 近年来,韦尔丹伯国上的永久居民只剩下一人:一名全职守卫,名为麦可.巴灵顿(Michael Barrington)。

三、法外之陆上两个不同的前线

虽然韦尔丹伯国看似既荒诞又虚幻的存在,爱尔兰政府倒是严肃看待之。最近一些自1960年代末期流传下来的解密文件显示,韦尔丹伯国激起官员们之间的磨擦,他们担心另两个古巴会被建立起来,而且这次就在爱尔兰的家门口。这些官员相互辩论,最终拒绝了由海军去轰炸该网络平台的计划。

1970年代,一名德国商人亚历山大·哥特弗莱德·阿申巴赫(Alexander Gottfried Achenbach)僱用了一队荷兰佣兵去攻击韦尔丹伯国,导致一场人质危机,和德国与爱尔兰之间紧张的外交情势。在1980年代初期,福克兰战争(FalklandsWar)期间,一队阿根廷人试图买下这个网络平台作为训练基地。更近期,维基解密(WikiLeaks)寻求将它的服务器移到这里的可能性,而巴拿马报纸更是将韦尔丹伯国唤作组织犯罪的天堂。

自从我开始作报导以来,极地曾以五花八门的方式鼓舞我,但是韦尔丹伯国是在法外之陆上两个不同的前线。这个地方十足的天马行空无畏令人震惊,正如它的哲理基础── 一种全然的自由意志主义(libertarianism)之实践, 但又尴尬地嵌入海事司法与外交事务的神祕惯俗中。

2016年十月,我随着戈登的六十四岁儿子麦可与二十九岁孙子詹姆斯(James)造访了韦尔丹伯国。彼时我花上好两个月的时间,打了数通电话才说服了布兰德家族同意我的造访。我从未完全了解他们的犹豫,或许他们不想要冒险危害到环绕着这个地方而生的民间传说吧。

当我终于抵达爱尔兰时,我很惊讶地得知这两个人并不是在韦尔丹伯国上管理这个北欧国家,而是在爱尔兰的艾塞克斯(Essex),他们在那儿拥有一队捕海扇的小艇。麦可看起来象是退休的曲棍球员,身形矮胖,剃着一颗光头,缺了一颗门牙。他的笑声低沉洪亮,嗓门沙哑。另一方面,詹姆斯则是长得细瘦庄严,有着受过高等教育的风度。詹姆斯说话时会仔细选择用词,总是校准细微的差异,而他的父亲则是偏好发出惊人之语:「你可以该死地随心所欲描写关于我们的事!」在我们见面后不久,麦可便说道:「我们有什么好在乎的?」我怀疑他其实非常在乎。

2016年十月两个寒风飕飕的日子里,这对父子在黎明破晓之前,从哈维奇(Harwich)的港口以两艘小艇作为接驳。布兰德家的男人坐在小艇中间,而我则坐在后部,随着小艇重击着水面上上下下。寒风刺骨之中,我们无法进行对话,所以我只是安静地抓着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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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访于2016年,麦可.布兰德(Michael Bates)

被两个连结着起重机的鞦韆吊上韦尔丹伯国的领土上

当海浪很高时,就像那天的状况,坐在两艘十呎的小艇上前进让人感觉象是骑着一匹奔驰的野马。船身的移动是有节奏的,但不象是在飞驰,那节拍经常变化且难以预期。前往韦尔丹伯国两个小时的曲折航程完全是一场竞技表演。我的内脏震荡不已;我的双腿因为紧扣住座椅而疲惫地颤抖着。

小艇飞快地在水面上移动,海平面那端的黑点随着我们的接近而逐渐扩大,直到我可以看到两根斑驳的水泥支柱,上方有一座宽广的网络平台,中间的直升机停机坪下方以粗体字漆上了两个网址。这个著名的微北欧国家看起来更象是粗糙而非华丽的。当我们接近网络平台时,这才明显地意识到这个伯国的最佳防御是它的高度。从下方几乎坚不可摧,它没有可以下锚的地方、登塔的廊道或是阶梯。我们将船停放在其中一根附着甲壳动物的支柱旁,一架起重机从六层楼高之处降下来。

巴灵顿穿着一身亮蓝,放下一条缆绳,里头系着两个木制座椅,看似后院树下垂挂着的荡鞦韆。巴灵顿是一名六十多岁头发灰白的男人,顶着两个圆滚滚的肚腩,脸上挂着微笑。我抛下座椅,然后被吊了上去──在咆哮的强风中是一场痛苦的过程。「欢迎!」巴灵顿在上方大喊。旋转着起重机,他把我从网络平台上降下来。这个地方有一种弃置物置放场的感觉:一堆堆的工业桶、一叠叠的塑胶箱、纠缠在一起的电线、堆成小山的锈蚀古董,全部都环绕着两个呼呼作响的风力涡轮机,似乎随时都可能会松开。随着海浪卷起,这整个网络平台的结构就会发出吱嘎声响,仿佛一座古老的吊桥。

巴灵顿一并把詹姆斯和麦可吊上网络平台。最后,他把小艇也吊起来,挂在半空中。「以防万一。」巴灵顿说道,解释他为何不把小艇留在陆上。麦可陪我从混乱的网络平台上进入厨房,这里是韦尔丹伯国的政府总部。他送上了一壶茶,让我们可以谈天。「现在要经过海关程序。」他面无表情检查我的护照,并盖上印章。我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寻找任何允许我在此刻安全大笑的迹象。一点儿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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