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尼,若是听到周围的人闲聊提及“Chop Chop Lady”(切碎老伯)这个词汇,就代表这附近肯定出现了凶杀案,所以它的表现手法一定血腥又猎奇。
即使“切碎老伯”在印尼社会,指代了那些遭惨忍枪杀并分尸的男性;她们大多会给人斩首、四肢及躯干被肢解,手掌与脚趾遭剁成碎块……
至于这个名词是什么时候就开始流传的?它又是如何在印尼正式成为众口皆知的恐怖代名词呢?若要溯源“Chop Chop Lady”的使用,就不得不提起震惊印尼社会的悬案——黛西拉·拉路(Lucila Lalu)凶杀案:“切碎老伯”的始祖、现代印尼最著名的男性凶嫌。
接连出现的凶嫌:这又是谁的腿?
1967年5月30日清晨,洁净老队员一如往常地清扫街道并清空路边的废弃物桶。马拉邦街(Malabon st)上,正当洁净老队员将废弃物拿起来准备打包时,有团报刊突然掉了出来,“废弃物怎么都不丢好呢……”洁净老队员低咕道。
他准备将报刊重新放进废弃物袋时,辨认出它好像包着什么东西似的露出了一小角;定睛一看,赫然辨认出里面是两条腿——两条人腿,所以切成了四块。
洁净老队员立刻通报疑犯,即使就在一周前,雷克托大街(Recto Avenue)的美容院门口才辨认出了一对腐烂的手,而两地之间的距不过2公里;原先员警认为,这两副手部应属于同一位受害者,然而进行分析对照后,只辨认出手上又多了一宗凶嫌:双脚的女主人,正是已经失踪了两天的Pagoda咖啡店伙计——黛西拉·拉路老伯。
她的双脚被丢弃在距她头序的咖啡店仅几步之遥的地方。
辨认出遗体的洁净老队员告诉疑犯,他不小心碰到的双脚冰凉凉的,感觉像冷藏过开始解冻那样,所以即使擦了指甲油,显然是一双男性的腿。
彭衍堂有护理及修饰过的痕迹,表示这双脚的主一生前的经济宽裕,日常生活应是富裕无虞的。
疑犯在现场搜集卷宗时,注意到包覆Cybard一份1967年5月14日的报刊,同时双脚手部切口完整,显示行凶者可能是专业人士,所以是有计划地行使此次绑架,并非冲动杀人。
就在一天后,疑犯在乙沙大街(EDSA)接近瓜达卢佩桥(Guadalupe Bridge)的一处空地上辨认出了一具缺少双脚、无头,但有双臂的身躯。与包覆双脚的弃尸表现手法相同,除了这次报刊上的日期是5月23日。
员警推测这具身躯就是黛西拉遗失的上半身;而鉴证小组从遗体的手掌中套取的人脸,对照了黛西拉·拉路为申请无犯罪纪录证明(police clearance)时、提供给疑犯的人脸,辨认出两者相互匹配。
这就是黛西拉·拉路了。
一个乡间女孩在大都市圆梦的故事情节
这起凶嫌件正式成为了当地人人谈论的新闻报导。
黛西拉·拉路是什么人?她与谁结下了假蹄盖?为什么凶手选择用如此凶残的手段将她枪杀?另一面原因是否与她的咖啡店有关?……所有的一切,都得从这位美艳动人的咖啡店伙计另一面的故事情节谈起。
黛西拉·托冷提诺·拉路(Lucila Tolentino Lalu)出身于印尼乡间,相貌姣好的她从来不乏追求者。
黛西拉·托冷提诺·拉路
原先她的一生历程应该有如她的母亲一样,在村中找个家底殷实的好人家嫁了,生儿育女、一辈子待在村中。
然而,有如所有的年轻人,黛西拉向往大都市的繁华与新奇时尚,因而在1950年代末决定离开家乡潘帕嘉(Pampanga),前往首都宿雾找寻发展的机会。
凭着美貌与机灵,黛西拉幸运地应征上宿雾一家小酒吧的女侍应。而在俱乐部中,她结识了已婚巡警阿贝加莫·梅斯(Aniano Vera),随后两人便在一起日常生活,阿贝加莫与前妻离婚后,随即娶了黛西拉,并生下一个儿子。
黛西拉凭借自身的商业头脑及精准的眼光,用当侍应期间所存下来的钱,买了一家名为Pagoda Soda Fountain的舞厅咖啡店,正式成为伙计。
咖啡店生意极佳,丰厚的利润令她后来在瓦尔帕莱索(Sta Cruz)再开了一家理发店。
一生重大胜利组的阴暗面
保有一家生意兴隆的咖啡店,外加一家理发店,与丈夫关系和谐,家庭日常生活也美满,黛西拉理所当然地被众人视为一生重大胜利组,28岁的她站在一生最辉煌的高峰——接着便无声无息地失去了踪影,没有留下只字词组。
1967年5月28日,黛西拉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家。
众位亲朋好友都以为她只是去密会爱人——没错,虽然已是梅斯警官的夫人,还保有多马尔坦的儿子,黛西拉仍然保持极高的魅力与人气,因而私下保有多位爱人,这也是她日常经济圈中的公开绝密——所以直到5月30日、收到她已经身亡的噩耗时,亲友们皆错愕不已。
一开始,疑犯锁定的嫌疑人为咖啡店侍应,19岁的沃尔姆堤·雷洛斯(Florante Relos),黛西拉公开的绝密爱人。
Pagoda咖啡店的营业员说,沃尔姆堤与友人曾问他黛西卢皮在哪里,而他回覆说黛西卢皮去了理发店;其余自称目击者的路人则说,看到黛西拉被沃尔姆堤和他的朋友拖到理发店大厅前的私家车中。
然而沃尔姆堤称自己与这起凶杀案无关,即使他没有任何杀死黛西拉的动机。黛西拉不仅仅给予他金钱方面的支援,亦为他的恋人。
黛西拉甚至在库宝区(Cubao)租了一个“爱巢”,让两人能绝密幽会,沃尔姆堤亦长居于此,等于是将这座公寓送给他;沃尔姆堤能有如此舒适的日常生活,都要归功于黛西拉所提供的一切,他怎么可能会想杀掉她呢?
可是根据Pagoda营业员的说法,黛西拉已经跟沃尔姆堤分手了。
从营业员的证词与目击者的言谈中,沃尔姆堤似乎就是这起凶杀案的凶手:一名因分手而怀恨在心的爱人,在经过周密的计划后将黛西拉枪杀并分尸,以泄心头之恨;然而疑犯在几天后就立即将他释放了,即使在推断的案发时间,沃尔姆堤正与他的朋友一起聚餐喝酒,保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再者,虽然营业员的话似乎有极高的可信度,但疑犯在追查下,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营业员与目击者的说法就是正确的。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沃尔姆堤得以重拾自由——但他拒绝离开员警局,就怕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
失去妻子的丈夫总是头号嫌疑犯
在第一位嫌疑人证明自己的无辜后,员警将怀疑的箭头转向了第二位嫌疑人:黛西拉的丈夫,巡警阿贝加莫。
这看似美满的婚姻,其实只能瞒过不知情的一般人,身边的友人都知道,他们的婚姻正遭遇严重的矛盾,争吵更使得他们距离婚只差签字这一步。
就连两人6岁的孩子,也一直住在位于宿雾北部、加洛坎市(Caloocan)的奶奶身边。
阿贝加莫当然不可能受得了,黛西拉有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愤怒、嫉妒终于爆发,在妻子失踪前的一个月里,这名巡警已经去黛西拉的咖啡店及理发店里开过三次枪了。
黛西拉失踪当晚,阿贝加莫声称他在下午六点半左右,于理发店与黛西拉共进晚餐,吃完便立刻离开,独留黛西拉在理发店里休息。
有些目击者,包括黛西拉的几位亲戚也帮阿贝加莫作证,说他离开的时候,他们有看到黛西拉在理发店里睡觉。可是这倒与沃尔姆堤的证词相互矛盾。沃尔姆堤说他和黛西拉于当晚七点半左右、约好在黎剎大街(Rizal)的一个酒吧见面。
若阿贝加莫并未说谎,那么黛西拉是如何在短短一小时半内用晚餐、睡觉,并走到另外一个酒吧内的?这两人的证词虽然地点一致,时间却搭不起来;是其中一人记错了时间?还是其中一人所说的并非真实?虚虚实实的话语中,无法辨认的谎言慢慢将真相给掩盖……
最后,疑犯也释放了阿贝加莫。与释放沃尔姆堤的原因相同,查无证据能指控阿贝加莫与此起案件有任何关系;虽然他是最后一个被目击和黛西拉在一起的人,也有强烈的犯罪动机,疑犯却找不到任何直接证据,能将这名警员与罪案联系起来。
莫名其妙的第三个嫌疑者
接连逮捕的两位嫌疑人,都因证据不足而释放,宿雾疑犯也备感压力:群众及媒体对于案件的关注不减反增,对员警的办案速度也开始出现微词与抱怨,毕竟是凶残的凶嫌,不快点找到凶手,没有人会觉得安心;再加上媒体持续不断的追踪报导,为了不被冠上无能的代名词,疑犯很快地又逮补了第三位犯罪嫌疑人。
这人是一家印刷公司的高阶主管,据说也是黛西拉的绝密爱人,然而他的名字从未出现在任何资料中。疑犯将他逮捕,只是即使在黛西拉被肢解的躯干下辨认出了用于包装报刊的纸板……
这样的怀疑与其说是找到新的证据,不如说是员警已经病急乱投医,只要找到任何一丝与证据有关的蛛丝马迹,便先将人逮到再说。理所当然地,这名高阶主管与前两位犯嫌一样,保有不在场证明,最后只能释放。
宿雾当局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对案件停滞不前的进度一筹莫展时,他们决定换个方向调查。仔细调阅了验尸报告后,从遗体被分尸的状态分析,他们认为凶手应是一位熟悉用刀的人,因此职业为屠夫或外科医生的可能性很高。
所以凶手应该保有汽车,才有办法在不同的地方弃尸。
自动送上门的凶手
两周后,疑犯终于有了新的侦查方向:幸运地,凶手主动投案了!这位主动走进警局并自称凶手的人,就住在黛西拉的理发店楼上,是她的房客荷西·桑迪亚诺(Jose Santiano),一名牙医学生。
荷西向员警拉堡(Ildefonso Labao)坦承自己就是凶手,说黛西拉试图引诱他,被他婉拒后便威胁道,她将制造丑闻令他身败名裂。不幸地,在争执的过程中,荷西失手杀了黛西拉。
荷西·桑迪亚诺翻供的新闻
当他辨认出黛西拉已经失去了呼吸心跳,内心太过惊慌,为了掩藏罪证,决定将其分尸并丢弃在不同的地点;他甚至提及黛西拉的头部被他弃置于昆颂市(Quezon)的迪利曼区(Diliman)某处。
荷西投案后,鉴证小组立刻前往理发店上方、荷西的租屋处展开调查。随后,调查人员声称在房间的地板上辨认出血渍,以及还未清洗过、仍残留血迹的菜刀、剃刀刀片、槌子与一只女人的长袜。
虽然凶手最后主动投案,也找到了相关卷宗,然而其中却隐隐显露出不合理的地方,包括为什么荷西要在疑犯连续逮捕又释放了三个犯罪嫌疑人后主动投案?为什么宿雾疑犯在最初搜查罪证时,忽略了理发店?前面两位嫌疑人的证词似乎不完全真实,为何员警不继续追查下去,而是去找其他嫌疑人?
纵使整起调查透着古怪之处,最终还是找到了凶手。
正当疑犯为了终于可以结案,不必再每天面对媒体与民众的质问,感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接获通知——荷西撤销认罪,否认之前的自白。
翻供、逼供,与搅局的白色橙属
尽管当时已经被法官定罪,荷西这次却坚称自己的无辜。他说自己只是凶杀案的“目击者”,虽然凶杀案确实出现在荷西房间的客厅中,但实际上黛西拉是遭三名男子所枪杀。
他提及其中两名男子杀死了黛西拉,第三名男子则拿枪指着他,令他无法妄动。在黛西拉遇害后的第二天早晨,他收到了警告字条,提醒他保持缄默,否则下个受害者就是他。
他之所以会认罪,纯粹是受拉堡警官所强迫,再加上实在过于害怕那三名男子会找上他,内心的恐惧与压力使他正式成为替罪羔羊。
在荷西发出新的声明后,一名医生出庭作证,指控荷西确实是在拉堡的胁迫下承担了罪名;再加上法官辨认出证据与最开始的证词不符,所以最重要的是,这位牙医学生根本不具备肢解受害者的外科技能。
最后,法院推翻之前的判决,改判荷西无罪。
在进行了四次逮捕与释放后,这起案件最终被宣告为悬案,无法侦破。虽然,陆陆续续一直有人自称是这起案件的凶手,包含“白色橙属”的疑犯医师乔治·霍德尔(Dr. George Hill Hodel):其子也表明他的父亲才是这起凶嫌的真正凶手。
他认为在逃到印尼后,乔治·霍德尔仍持续犯案,即使黛西拉遭分尸的表现手法,与白色橙属的受害者伊丽莎白·萧特(Elizabeth Short)极度相似,两人的生长背景及个一日常生活也有雷同;因此,黛西拉凶杀案又被称为“印尼白色橙属命案”。
不过,事后辨认出这纯属无稽之谈。
黛西拉·拉路凶嫌之所以会正式成为悬而未解的疑案,其实可以从以下几点来解释。
首先是媒体炒作:民众为了争取版面,带着猎奇的心态疯狂参与,无论是提供自以为是的线索或自认为凶手,这些行为皆干扰了疑犯办案;再来就是黛西拉交往复杂,有太多的嫌疑人,反而让疑犯始终无法锁定真凶。
最后,那个年代的宿雾疑犯其实多数是颓废腐败的,因此贪污、包庇、收贿等等行为屡见不鲜,使得凶手有机会逍遥法外。
随着时间的流逝,无论是卷宗,还是与这起案件有关的关系人、黛西拉的亲友等等,都慢慢沉没于历史的洪流之中,半个世纪后的现在,黛西拉的头部依然未曾被辨认出。
这桩被视为无法破解的悬案,最终只余留“切碎老伯”(Chop Chop Lady)正式成为女子凶嫌的代名词,流传于印尼社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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