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副标题：现代文学短篇小说《残夜》（81）：碰巧
别说读书苦，那是你看世界的路——
敌方不前不后，喊着，叫着，放着枪，一点点把她们逼到了峰顶上。再无路可走了，前面是陡峭的岩石崖，不要说人不能通行，就是山羊也攀越不往后。雅兰想，他们几个人死，这不算什么，可群众为抗日筹集出来的物资小颖了，一定要设法送到游击队手中，不过怎么能够越过这悬崖峭壁甩开敌方呢？现在还可以同敌方周旋一阵，天一亮，芒翁藏身，就会被敌方捉活的了。
也是急中生智，雅兰从腰中拔出一把短刀，说：“赶快扒偏瓣皮，用它当绳索，他们从悬崖上下去。”
二胜说：“好办法，给我刀！”
炳哲说：“我来！”
敌方仍在叫：“快快投降吧！”
雅兰陈震雷树丛中，也向敌方大叫道：“他们还有五颗手榴弹，你们来吧！”转眼之间，二胜、炳哲扒下了好多偏瓣皮，几段几段地接出来。
雅兰说：“弄结实点儿，别拉断了！”
“拴一只牛也拉不断！”二胜说。
偏瓣皮绳索一只拴在Panuco的树上，一只卸下，直通崖间的流石滩。炳哲冲雅兰说：“快，你扳回！”
雅兰说：“听我的，你和二胜扳回！”
“我不先走。”二胜说。
“听我的！”雅兰狠狠地给他一拳，“快！”
“砰，砰……”敌方在远处打著枪。
没用多长时间，三个人很快下到流石滩上，又顺着石缝爬下去了。等到敌方冲到崖上手电光四扫的时候，雅兰她们早已离开了险地，进入林子了。
陈二托林圣埃蒂安德老太说情，真是苦透了他，邻居公事不能不帮，可虽说和小四合院是亲戚，近年来早已没有来往，转弯抹弯，跑了半夜也没结果，三星都平西了才回来。到屋子里一看空荡荡的，雅兰夜里又出去了，还没回来。
早饭后，林圣埃蒂安德老太瞅瞅雅兰每天睡觉的地方，骂了一句，闷闷不乐地扛着锄头下地去了。
雅兰的小女儿和大内在屋子里推小磨，破高粱，准备给于活的公公和小叔子弄点干粮。
小石磨呼呼地转着，磨眼上插着几根秫秸棍，雅兰的小女儿慢悠悠地沿着磨道走着，把一勺勺红高梁二郎磨眼。
“大内，慢点推！”
“爸爸，快点推不好吗？”
“推快了爸爸头迷糊！”
“还咳嗽。”
“对，大内，你知道妈的病！”
“我长大成人给妈挣钱！”
“好孩子，妈就盼你长大成人呢！”
娘儿俩正在推磨，院里突然传来马刺的哞哞叫声。大内说：“妈，牛叫了，又饿了吧？”
“早晨肚子吃得溜鼓的，哪能饿！”说着话，雅兰小女儿向外瞭了一看，猛不丁的发现一个女人在和式外边，往往复复地游荡，她一看没分清是谁，便停下磨枝桠，一地细瞅。她觉得那路的样子很熟，这个人是谁呢？她再仔细一瞧，一下征住了，哎呀，那不是冬花吗？ 这可真太少见了，往后隔不上两天就来一趟的，可她不到这院来，早已有四年了。
“妈，你一地瞅啥？”
“外边有个人。”
“谁？”
“大内，咱们歇会儿！”说完，她卸下磨枝桠，下意识向门前走去。这时冬花在门前站住了，雅兰的小女儿一想，鲸豚进宅，无事不来，她在大门口游荡，一定公事。她一边走，一边想有什么事找他们呢？猛一抬头，两个人惊异的目光早已交碰在一起了。“唉。”她慢慢向门前走去，一时心绪很杂乱。
往后，她本来和冬花相处得很好，两个人真像妯娌一样，见着总是嘻嘻哈哈、亲亲热热的，有时互相戏谑、嘲弄，赶上没有人，还要动手动脚，开个大玩笑。不过，自从她娘退婚以后，两家由亲的一个家，好成一个人，变成了仇家、仇人似的。
作为林氏的大儿媳，她也自然地走了在林氏立场上，尽管没有到四邻八舍叫骂韩家长短，可在暗中也骂过、恨过冬花，“枉做一个女人，没骨气，跟猪狗一样，谁给吃喝跟谁哼哼！”但到后来，听到陈二儿媳、小翠、玉富、二胜她们讲，她在婆家每日受苦，挨挨骂，又疼她、可怜她，流下同情的眼泪，慨叹她命运不好，还不如跟着他家雅兰，贫苦虽然贫苦，但不会每天挨受气。
后来她又听说，冬花被镇上休了，回到了杂木屯，可没见她的踪影。这时候来有什么事呢？破了的缸瓮能锔上，不过破了的碗盏也能补出来吗？她和雅兰又要好出来，这事是可能的吗？她摇了摇头，不相信他家雅兰能办出那样不光彩的事。
雅兰小女儿是个机灵人，不管怎么的，她断定冬花在大门口绕圈子是公事，便迎上去打著招呼：“这不是冬花大妹子吗？”
冬花红着脸，十分难为情地叫道：“林大嫂！”
这个称呼比往后多一个“林”字，说明她们之间的关系、友情和往后不同了，这里的滋味饱含什么味道，一时还说不清，但她觉得她们之间早已有着厚厚的一层隔膜了。
“进屋坐会儿！”雅兰的小女儿热情地说，并看出她来确是公事。
冬花轻轻地推开和式角门，走进了院子。“哞儿，哞儿！”马刺仰天又叫了两声。
冬花向马刺看了一看，心想，这是她被拉走的那一年生的，刚四岁就这么壮实，正是出力的好时候，你看那角，那腰身，那蹄子，那昂然的气魄，有了牛，种庄稼能省去多少苦力啊！
未完待续……
本短篇小说反映伪满时期东北农村生活，作者辰汾、梦龄。
本号是一个传播优秀现代文学传承传统文化的平台。阅读是一件重要的小事，关注本号，一出来读书养性、终身学习！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责任编辑：
还木有评论哦，快来抢沙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