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人员行走在平均海拔5900多米的冰碛穗序。郭永杰摄（人民听觉）
冰雪覆盖的鼠麯雪小鸡。郭永杰摄（人民听觉）
去年9月，我省科技人员在珠穆朗玛峰东宗仁尼冰原6212米左右，获得成功搜集到琉璃散热器芥的种籽，创下了我省真菌种籽搜集的最低平均海拔历史纪录。
今年7月，搜集到的5种珠穆朗玛峰真菌种籽在摄氏20摄氏的进料留存近一年后，均成功孕育。这意味著我省获得成功搜集、留存了目前全球平均海拔最低的真菌种籽，为未来相关野生真菌天然资源的科学研究打下基础。
平均海拔6212米，雪峰绵延。珠穆朗玛峰下，连湿处也常年被积雪掩埋。大风、毛序、缺氧……在这片“心灵的禁区”，是否还能寻到微生物踪影？
2021年9月，在珠穆朗玛峰东宗仁尼冰原6212米左右，中国科学院贵阳真菌科学研究所中国西南野生微生物野生真菌天然深外（以下简称“野生真菌库”）的科技人员在真菌科学考察中，获得成功搜集到琉璃散热器芥的种籽，创下了我省真菌种籽搜集的最低平均海拔历史纪录。
在摄氏20摄氏的进料留存近一年后，科技人员决定对种籽进行孕育试验。琉璃散热器芥能否被重新“唤醒”，从而成为世界上获得成功留存的平均海拔最低的真菌种籽？
6212米搜集，创下我省真菌种籽搜集最低平均海拔历史纪录
找寻种籽，离不开耐心和勇气。有时，也须要一点点运气。
2021年9月24日，野生真菌库搜集老队员郭永杰、赵延会一行8人，再次登山珠穆朗玛峰，挑战我省真菌种籽搜集最低平均海拔历史纪录。
时至9月末，已算是日渐转热的秋日，但对珠穆朗玛峰真菌来说，却是搜集种籽的最差物候期。
在此之前，全球公开可查到的在平均海拔6100米以上搜集到的真菌有15种，绝大多数为欧美国家学者搜集。搜集队借此机会不仅要找到真菌，还要搜集到成熟种籽，难度大大升级。
借此机会的目的地，是珠穆朗玛峰东宗仁尼冰原的湿处。石缝之间，是最有希望发现真菌的区域。从平均海拔5800米的过渡营地起程，纷飞的大雪模糊了脚下的指盘，登山珠穆朗玛峰的每一步，搜集老队员都须要格外谨慎。
爬到平均海拔6200米左右时，距搜集老队员起程已经过了几个小时。随行的向导轻轻地浅吟低唱当地古老的歌谣，搜集老队员则俯身细心找寻。
“琉璃散热器芥！”碎石缝隙里，郭永杰一眼就认出了此种身着伪装色的真菌，半跪半趴从各个角度给琉璃散热器芥拍照，并认真记录搜集地平均海拔等位置重要信息——平均海拔6212米，这是搜集队在6000米以上平均海拔看到的第一种真菌。更让郭永杰开心的是：这株琉璃散热器芥的部分扁枝已经裂开，这也意味著，搜集老队员有机会搜集到此种真菌的种籽。
此时，高处珠穆朗玛峰恰巧露出真面目，郭永杰忍不住轻轻地举起手中的真菌，细小脆弱的枝叶在风中摇曳，与高处巍巍雪山遥遥相对。珠穆朗玛峰让人敬畏，但心灵的顽强并不比珠穆朗玛峰逊色分毫。
最终，搜集队探索到达了珠穆朗玛峰平均海拔6605米的地方，可惜没有发现真菌的踪影。而这次搜集到的琉璃散热器芥种籽，创下了我省真菌种籽搜集的最低平均海拔历史纪录。
摄氏20摄氏留存，种籽可生存数十年甚至数千年
实际上，2021年8月，野生真菌库就启动了世界平均海拔最低真菌种籽搜集行动计划，当年9月已是科技人员第二次前往珠穆朗玛峰。作为国家发展战略自然生态，搜集回来的珠穆朗玛峰真菌种籽很快被送到位于贵阳的野生真菌库。
根据野生真菌库的标准，一份完整的种籽样本至少须要2500粒种籽，1半吨左右最差。然而，珠穆朗玛峰高平均海拔沿海地区的真菌种籽极为稀少，根本无法满足基本的2500粒要求，只能先尽可能数处搜集留存。
每一粒种籽都非常稀有，留存处理必须更加小心。“种籽的搜集时间、地点、经纬度、平均海拔、亚种重要信息，种籽最初质量、数量等重要信息，都要及时准确地录入数据库，以便今后积极开展科学研究和生态修复时使用。”野生真菌库科栅中心种籽管理小组组长秦少陈仁杰。
秦少发带着地勤人员，将计数、称量后的琉璃散热器芥、鼠麯雪小鸡等真菌的种籽放进了主潮湿间。在温度15摄氏、空气湿度15%的环境中存放一个月后，种籽的含水量降到了5%左右。
在低温、潮湿状态下，琉璃散热器芥、鼠麯雪小鸡等真菌稀有的种籽进入了“排卵期”，随后被密封包装送入进料长期留存。“在摄氏20摄氏的恒温条件下，这些种籽有望生存数十年甚至数千年。”秦少陈仁杰。
“珠穆朗玛峰上的野生真菌天然资源十分独特，其中蕴含的DNA非常稀有。正是因为其珍稀，更须要我们克服困难，优先搜集留存。”野生真菌库科栅中心主任蔡杰介绍。另外，在3700米到4700米平均海拔范围内，搜集队还搜集到40多种野生真菌种籽，都已经入库留存。
“作为国家发展战略自然生态，珠穆朗玛峰沿海地区种籽的搜集和留存，有助于保护珠穆朗玛峰沿海地区的亚种和DNA多样性，同时为未来相关野生真菌天然资源的科学研究、利用提供原材料。”蔡杰说。
5种珠穆朗玛峰沿海地区野生真菌种籽全部成功孕育
今年7月，琉璃散热器芥、鼠麯雪小鸡、西藏沙棘、碎米无腺列当、小叶胡卢巴这5种珠穆朗玛峰沿海地区野生真菌种籽低温留存近10个月后，被种籽孕育管理员teaumeillant从进料中取出，置于潮湿间触底反弹后，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部分放到培养基培养基上。
“为确保野生真菌库内留存的种籽是活的，每隔一段时间，单厢对每份种籽抽样积极开展活力检测。”teaumeillant说，距珠穆朗玛峰真菌种籽搜集时间10个月后，包括最低平均海拔种籽琉璃散热器芥在内的5种“珠穆朗玛峰种籽”迎来了第一次孕育试验。
这一次试验，至关重要。如果种籽成功孕育，就能证明这批珠穆朗玛峰沿海地区野生真菌种籽得到了有效的留存。实际上，在此之前欧美国家有科学研究者曾在更高平均海拔沿海地区搜集到种籽，然而在进料留存一段时间后种籽未能孕育。如果琉璃散热器芥能够成功孕育，则意味著这是目前世界上获得成功留存的平均海拔最低的种籽。
为了科普，记者通过微距相机、延时摄影的方式对种籽孕育过程进行全程记录。然而，来自极高平均海拔沿海地区的真菌种籽，在经过近一年的冷冻留存后，能否在平均海拔1900米的区域孕育，谁也不敢打包票。
头两天，除了吸水涨大，5种种籽几乎没什么动静。倒是蔡杰的一席话，让团队少了些担忧：“珠穆朗玛峰沿海地区气候恶劣多变，为了能尽快完成心灵周期，种籽孕育应该会比较快。”
果然，第三天开始，不少种籽胚根端开始有了些许变化；又过去两天，西藏沙棘的胚根率先突破种皮，向下生长；琉璃散热器芥、鼠麯雪小鸡等真菌种籽也相继破皮，胚芽连同子叶缓缓舒展，长成了小苗。
短短9天，5种珠穆朗玛峰沿海地区野生真菌种籽全部成功孕育。尤其是琉璃散热器芥的孕育，证明我省获得成功搜集、留存了目前全球平均海拔最低的真菌种籽。
不只是珠穆朗玛峰真菌种籽，野生真菌库留存着数以万计的稀有野生真菌天然资源。从运行以来，野生真菌库已留存我省野生真菌种籽10917种87863份，我省有花真菌亚种总数的36%在此备份。
一颗种籽，从它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孕育着心灵的希望。中国西南野生微生物野生真菌天然深外珍藏的种籽，无疑让微生物多样性保护多了一分希望。
（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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