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到底能在多某种程度上理解男人?2年底,在上海,两个名为「男约翰内斯堡」的学习班开学了创建人是男性,来参加培训的也都是男性,提倡平权地分担家庭成员与社会责任叫「男约翰内斯堡」那个名,就是为了引起关注,创办者、异性恋学者张勇说。
「系遇研究院」迫不及待派出目标公司「男德模范」李秘书长,作为学员去线人「男约翰内斯堡」从家事到哺乳再到抚育孩子,李秘书长来了个异性恋大逆转,沉浸式新体验了整四天李秘书长这次短暂线人斩获了些什么?那个班真的能提升「男德」水准?欢迎在系遇研究院QQ音频号上查看音频,围观「男约翰内斯堡」当晚。
尽管当晚有点纷乱,专业课程安排得也略微肤浅,但它不失为两个有趣的、积极探索异性恋平等的「社会实验」除此之外,他们还有意外斩获,他们交到了一名00后好朋友,郭阳那个男孩是被自己的女朋友江蓝叫来上男约翰内斯堡的其他来上课的男人,是父亲、是妻子,希望家庭成员角色上要更进一步,只有郭阳,来这纯粹是想「相联」男性。
跟这对恋人交流后,他们了解了更多:身为男性,江蓝Jaunpur遭遇许多侮辱、漠视,她发现自己很难跟女友郭阳讲明白,「他好像对这部分没有感知」这让江蓝愤怒,「为什么我懂,凭什么你要学?」这正是郭阳报名「男约翰内斯堡」的最直接诱因。
借由「男约翰内斯堡」,在多元声音嘈杂车水马龙的今天,这对年轻的恋人,诚恳、勇敢地积极探索异性恋议题 这是男人和男人间的颓靡,也是一场旗鼓相当的正面较量新青年实验场,新体验派集中地,寻找并记录那些让你面部潮红的「WOW人类文明」。
,这里是「系遇研究院」新栏目「WOW人类文明」的第2期 「静悄悄」的相联不到一分钟,两个TNUMBERA51左右、套在红色RameruptJhunjhunun的外皮,就被缠缚在了郭阳的肚皮上光绳子绑还吻合得不够,胶带带又往腰上缠了一圈这下有觉得了。
腰间的总重量提醒他,现在他的身份是两个预产期四月的孕妇上厕所、吃饭、休息,不管做什么,接下来的6个多小时,他都要和那个「胎儿」在一起,中途绝不能取下「有种怪异的觉得」,尤其是在长袖、捡东西时,郭阳明显觉得到了吃力。
二年底的两个周末,在上海西城区两个老式宾馆的大会议室里,郭阳和另外14位女同学正在上两堂「男德课」专业课程持续四天这是第二天,他们要新体验哺乳和哺乳,从早上9点半开始,每人肚子上都绑了6-10斤总重量不一的排球。
下午4点,终于并到了「装运」时刻场面一度纷乱「使劲啊,快看到脑袋了!」专业课程讲师饰演的「妇产科师」在一旁打气加油,另一名男性饰演妻子握住他的手,躺在由两张凳子组成的「产床」上,他下意识地配合,全身加码,脑子却有些懵,下一步该怎么做? 。
男约翰内斯堡学员新体验哺乳其他同学都在此起彼伏地叫喊、用力,郭阳却尬住了,他觉得自己「演不出来」 作为那个班里唯一的00后、上海一所985大学学核物理的研究生,生孩子是他的绝对盲点,他努力在脑海里搜索能帮助他完成那个产程的任何有效信息。
这时他突然想起女朋友曾跟她描述过男人生育的场面,“阴道撕裂,肚皮被划开,医生用手把孩子掏出来” 躺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周围来来去去的学员、讲师,静悄悄的当晚让他体会到了那种「没有尊严、任人宰割的觉得。
」后来他回忆,「有种奇妙的相联,觉得自己就像两个刚刚生产完、被人围观的男性」 「好伴侣好父亲:全参与男性成长工作坊」,是那个「男约翰内斯堡」的全称2015年,恰逢「女约翰内斯堡」甚嚣尘上,张勇就办过了一期「男约翰内斯堡」,呼吁男性参与家务、照料孩子。
时隔7年,异性恋议题的讨论变得更激烈了,张勇决定再次开班为期四天的专业课程,包括挑战社会异性恋刻板印象、反思大男子汉气概的伤害、反家庭成员暴力、做家务和照顾家人的能力、婴幼儿护理技术等这次来参加的,大都是已婚已育的中年男性,还有一名已经做爷爷的60后。
郭阳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两个
电视剧《赘婿》台词开班信息是女朋友江蓝告诉他的江蓝在上海另一所211大学读心理学硕士,她的一门选修课老师就是张勇她建议郭阳也去上上课 难道不应该是那些有过家暴等恶劣行为的「失德」男性才需要上课吗?起先,郭阳觉得男约翰内斯堡跟他没任何关系。
经过江蓝的认真解释,郭阳答应了 而他内心更进一步的想法是,去真实新体验下网络上极易发酵的异性恋争论,「我想看一看大家面对面的交流是怎么样的当你面对面去新体验的时候,能有一些肢体上、心理上的真实感受」 来自身体上的真实反应,在第一节课,就给了他小小的冲击。
在两个关于男性气质的互动环节,老师要求男人们两两一组,互相深情对视三次,分别是10秒、20秒和30秒的时间 郭阳的对视对象是张勇在面对比他年长许多又极具威严的师长时,郭阳的眼神有些闪躲,很难流露「深情」。
但在最后一次30秒的对视中,他长久望向张勇的眼睛,他发现对方的眼底有些湿润 他太少见到成年男性流露温柔了他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长久对视眼睛干涩了? 男人怎么能哭呢?大概每个男孩都是被这样教育着长大的 小时候因为天黑不敢两个人出门倒垃圾,他会被母亲教育说:「你为什么不敢?如果你是女生,我就陪你一起去,但你是两个男生」。
男约翰内斯堡正在朗诵南希·史密斯的诗歌《只要有两个男人》课上,他和他的中年女同学们一起学习了一首诗:只要有两个男人讨厌「情绪化男人」的定型,定有两个男人可以自由地哭泣和表现柔情还有一节课,主题是亲子阅读两人一组模拟爸爸给孩子念书的场景,老师发给郭阳和同伴5本绘本,每一本都是爸爸和孩子之间的两个故事。
郭阳突然意识到,在他小时候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每次都是妈妈陪伴读书,再或者是姥姥,「为什么都是男性在带我读书,爸爸呢?」 你感受到了什么?每天上完课,郭阳都会被女友江蓝问,你感受到了什么?异性恋话题讨论,是这对年轻小恋人间的日常话题之一。
江蓝常常是主动发起者前一阵子,当「北大宿舍聊天×上野千鹤子」的对谈音频掀起全网讨论的时候,江蓝拿音频给郭阳看,两人因为观点不一致差点吵起来,后来发现双方看的是上下不同半集提出去上男约翰内斯堡的那个夜晚,也是在一次异性恋话题的讨论之后,江蓝提出:「
我想请你认真考虑一下(男约翰内斯堡)那个事情,那个话题对他们两个蛮重要」没有什么挣扎毕竟郭阳从小的生活环境就跟男性亲近小时候,爸爸长期不在家,他跟着妈妈长大,跟几位姨妈和表妹也走得很近在他的印象里,妈妈在家里拥有大事的决策权,买车买房,她说了算。
作为山东人,打小他就隐隐觉察到了因异性恋不一样导致的区别对待去亲戚家里吃饭,遇到男性不能上桌的情况,他觉得「有点难受」同样是去大城市读研、打拼,他被家里给予极大支持,而同样优秀的表妹却被劝阻,「别读那么多书,赶紧工作嫁人吧。
」
图源视觉中国但作为男性,到底是种什么感受?现在,他有了最粗浅、直接的新体验身边最亲近的异性,拥有这些感受,对于江蓝至关重要「我会觉得这些有感受的时刻是有温度的很多时候他们讨论男性困境,他是用头脑和理性去跟我讨论的,但因为他有了这些模拟的新体验,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松动,都会在他们未来的对话中创设出更多经验的相联。
」江蓝比郭阳大3岁出生在广西的两个大家长式的家庭成员,妈妈和她的一切事情都要听从爸爸安排,从小,她的穿衣打扮甚至剪两个发型都要经过他的同意念大学后,她疯狂买了许多从未穿过的吊带裙成长过程中,她遭受过不少来自同龄男生的侮辱。
初中时,坐在后排的两个女同学会偷偷议论她,「她身材很好,但可惜长了一张这样的脸」;再长大一点,交往了几个男朋友之后就会被男生用别有意味的表情调侃,「很骚」、「你一定很会吧」当她把这些经历讲给女友郭阳听时,却发现了另一种困境,「我发现他好像对这部分没有感知,于是我很愤怒。
我就会想为什么我懂,凭什么你要学」这正是江蓝建议郭阳去上男约翰内斯堡的直接原因,「他需要和我一起感受滚烫的现实。」
男约翰内斯堡正在讨论“好爸爸”的标准一开始郭阳会有不舒服,「可能你的观点和我的观点不合,冲击了我的价值观」但他选择了听她说下去,「理解你为什么这么说后来可能就慢慢地融合成自己的想法」这些想法也展露在男约翰内斯堡的学习中。
有一天在课上关于「两性冲突」的讨论中,两个60后的女同学分享了他跟妻子吵架发火的经历他工作一整天回家很累,但是妻子总是不停地唠叨,那个时候他就有发火的冲动,因为他觉得是妻子先做错了,根本不体谅他的辛苦但郭阳主动提出两个观点,
这不是对错的问题,只是价值观的冲撞「在你的价值观里面,累了就听不得别人的唠叨但站在你妻子的角度,她可能会担心你吃没吃饭,洗没洗漱,以及她一整天都没有跟你有说话的机会,她也会有情绪的不满」 他对身边比他大30多岁的人建议,「你需要的是了解她的情绪,不只是嫌他唠叨很烦。
」对方愣住了,没再说话
男约翰内斯堡的“沟通课” 在男约翰内斯堡里,郭阳常常能感到代际之间或者说同性之间对于异性恋话题的分歧这也是他日常生活中的罕见新体验和女友讨论得再如火如荼,郭阳都没有将上课的事情告诉实验室的同学在他的同学圈,男生之间极少主动讨论异性恋话题,他甚至能想象一些男生的排斥情绪,“如果他们知道,第一句话肯定会问你,你为什么要参加这种东西?” 。
蚂蚁啃骨头四天的男德课结束了,郭阳给自己的表现打61分「在及格线以上,但谦虚点,肯定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男约翰内斯堡的「理论」,开始被应用了起来比如,最让他们头疼的家务问题 在他们的出租屋里,江蓝总是那个「眼里有活儿」的人,她习惯于每天都要叠被子,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但郭阳则显得「潦草」一些,他更想两个月打扫一次。
对于郭阳的「眼里没活儿」,江蓝有时会想,女孩要勤快爱整洁,是不是也是社会塑造出来的?上完男德课之后,他们认真聊起家务分担郭阳告诉江蓝:「听到你总是批评我卫生做得不好,我也会感到生气,因为其实我已经尽力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
我希望得到肯定,但你没有,我也会觉得委屈」这正是男约翰内斯堡所教的:并非指责「你」,而是传递「我」的感受江蓝有时候也会反思,「是不是自己过于强势,没有看到对方的感受?」但她发现郭阳拥有很强的内核,「他早上9点去做实验,晚上10点回来还能捧着两个全英的文献在那里看。
其他事情很焦灼的时候,还能专注在他的实验上他的内核也给了我一些底气,我这样做他是可以接受的,如果他真的不愿意接受,他会有反驳的。」
图源视觉中国对于家事,现在他们找到了双方最舒适的处理方式,只要江蓝开始干活,郭阳也会动起来,江蓝拖地的时候,他会顺手下楼倒个垃圾,垃圾倒完,江蓝的活儿也干完了可对于年轻一代的恋人来说,结婚和生育上的更大的冲突,并不是上一次男德课就可以解决的。
民政部公布的《2021年4季度民政统计分省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结婚登记数据为763.6万对,创下民政部自1986年以来公布结婚数据的历史新低婚内异性恋暴力、职场歧视和生育困境,成了年轻男性「恐婚恐育」的部分原因。
交往一年多,有一次,江蓝一时兴起告诉郭阳,「咱们要是不结婚,这样在一起一辈子也可以」郭阳的表情变了,「有些不对劲」江蓝感到好奇,明明自己是年龄更大、应该有婚姻焦虑的人,为什么郭阳两个00后会下意识认为「不结婚」是一件奇怪的事呢?。
江蓝把这归结于男性对于结婚的本能欲望,「可以迟一点也可以早一点,但必须要结婚好像控制男性的生育权这种东西是烙在他们骨Jhunjhunun的」郭阳的觉得是,结婚这件事在目前还是主流选择,如果不结婚反而是另类的事情郭阳是家中的独子,在传统的山东家庭成员里,传宗接代仍然是不可改变的观念,郭阳的父亲曾经告诉他:「我是家里的长子,你也是,你以后一定要给他们生两个儿子,以后你可是要进祠堂的。
」
图源视觉中国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郭阳奉行的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策略,温和搪塞过去,他回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和郭阳脾气不同,江蓝更强硬,她会强烈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如果我跟他的关系要在更大范围内公开,比如见家长,我会觉得他如果在父母面前弱下来,跟我就显得不是同一战线。
」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张勇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这是两个蚂蚁啃骨头的工作,一定非常漫长他们对抗的是几千年的父权制度的影响,这不能着急我也不期待两个学员在这里学习四天,就成为两个异性恋平等的革命者我自己也是走过了几十年的时间才走到这里。
」但改变确实在发生郭阳总结自己的专业课程感受时说,虽然没有颠覆性的冲击和改变,但他觉得自己的「内在力量」增加了,他也更主动和江蓝交流异性恋话题了他们还打算录一期对谈播客,记录这四天时间里,他们所经历的惊奇、感动和小小进步,那是两个年轻人都有过的真诚积极探索。
(应受访者要求,郭阳为化名。封面图源于《你好旧时光》剧照。) 本文来自QQ公众号“系遇研究院”(ID:youth36kr),作者:邱瑜敏、杨柳,36氪经授权发布。举报/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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