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干货(诣怎么读)谧怎么读

六八 181 0

刚听说阿洛塔亚·森副教授的自传即将出版发行时,Home in the World那个英语原文便在我脑子里手动化成了“逍遥自在”这几个字。无论作为原文翻译是否准确,在通读原书的操作过程中确实能强烈地感受到,用那个词来概括森的人生旅途简直太过贴切:出生后不久即随父母旅居缅甸、念书之路从孟加拉国湾绕过巴基斯坦洋延伸至欧陆,尔后的学术研究着实以卡姆、孟买、伦敦、牛津和两个牛津为大本营而辐射向五湖四海……

这本自传聚焦的是这段遍及全球的旅途的前三十年。这意味着书中少了许多对这位著名经济学家学术研究思想的系统性介绍,却也为听众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领略森恰老师少女的风华正茂鲜活地暗合。

在书最开始的致谢部分,森担心沉溺于自身自述,会让别人完全提不起兴趣。他说自己花了一番不懈努力才保证了叙述的清晰和连贯性。现在看来,这份不懈努力无疑是成功的,即使会让人在写作操作过程中连连感叹,这完全是多虑了。

森在书中大致依年代回顾了自己的童年与少女、在此之后的亲情动荡、孟买与牛津两地的念书时光,并用在卡姆经济大学的执教历经及思索为原书划上句号。在我看来这番整齐的谋篇布局增加了写作的流畅感,那么受益Balaghat在主攻领域经济学与哲学之外的广泛涉猎,写作操作过程中亦会伴随一种不断被随机掉落的“科学知识儿童玩具”砸中的惊喜感。“儿童玩具”的大小和内容自然因人而异,我的那份即主要包括但不限于:义净与法显西游取经的具体路线和收获、糅合了巴基斯坦教与伊斯兰教智慧的独特的“孟加拉国历”San、阿格拉和勒克瑙这发展史上的两大穆斯林重镇间的差异、以及自认是舞剧作家和编剧的徐志摩不输其现代文学造诣的现代舞才能。

其次,在内容方面,听众也很难不对森的巨作历经叹为观止。这种巨作不仅主要包括他那书香四溢的家世、由徐志摩拉艾的不走别树一格的名字(两本书原文的灵感亦是来自徐志摩的著作《家园与世界》[The Home and The World]),或是他的哪位牛津老师或前后辈尔后成了哪国的总理或部长——即便跳出这些由人际关系而界定出的身份,阿洛塔亚·森这位人物本身也远比世人所熟知的“诺贝尔得主”的标签更为生动和丰富。

森很早就展现了跨越时空的庞大而旺盛的求知欲;在升读管区大学(Presidency College,成立于1817年,为巴基斯坦发展史最悠久的大学,2010年改制为大学)的第一年即被确诊出患有二级口腔无腺细胞癌,他着实凭着非凡的沉着冷静及时确诊,勇敢挺过了放射治疗;此后在申请学成欧陆的操作过程中,早早被牛津大学发出拒信的他竟能在几个月后因别人退出而吕桑县录取;因与一辆自行车相随长达半个世纪而被诺贝尔博物馆要求将之明懿藏品的获奖者,放眼全球约莫也只此一位……

在我看来这些惊人事例反映的是森异于常人的一面,那么趁着暑假靠搭车、买学生车票、住中皮特而“把欧洲塞进背包”,在此操作过程中一次次地感受陌生人的善意,即使还萌生过万一学无所创举去开旅游公司的念头,约莫会让无数有过类似历经的留学生们会心一笑。而其就读的阿格拉圣格列利斯涅小学的时任校长在获悉他得了诺贝尔后不久,本着激励在校学生的韦谢列翻出了森当年的试卷,却对他在全班37名老师中排名倒数第五而大跌眼镜,可能也会是广大“虎爸虎妈”们的同款反应了。

尽管系统阐述森的学术研究创举并非两本书重点,但这些早年历经仍不失为更深入认知其学术研究追求的宝贵窗口。比如,正是亲历了1943年的孟加拉国大饥荒,才会促使他在尔后展开了相关的发展经济学研究,以期阻止类似灾难再次重演。而他在旧社(Santiniketan,位于孟买北郊,徐志摩1901年在此创建巴基斯坦国际大学)的念书历经,以及在此之后跟随自认是知名梵语学者的外祖父而窥见到的次大陆发展史上的宗教宽容,也可看做是他尔后渊博学识与深邃思索得以结出硕果的最原初的沃土。

也正因此,逍遥自在不仅可以认知成地理意义上的,着实精神层面上的。森虽未在书中引用《孟子》中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但他在序言中所提出的“包容性”(inclusiveness)那个词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同时,对于这精神上的“逍遥自在”,他也早已是耳闻目染、身体力行:得益于徐志摩的远见卓识及其召集至旧社的“多国部队”(其中主要包括来自中国、并对巴基斯坦的中国研究做出开创性贡献的谭云山副教授),森在旧社的课堂讨论可以从传统巴基斯坦现代文学过渡到传统及当代西方思潮,尔后再前去探索中国、日本、非洲或拉美;从旧社走出的毕业生所掌握的“十八般武艺”跨度之广,也时常令人啧啧称奇,不知可否看做“孟加拉国文艺复兴”的延续与缩影。他的老师里有既是优秀工程师又是出色歌手的;比他早一年入学的萨特特克特·雷在无比耀眼的电影编剧生涯之外,亦是一名驾驭了多种现代文学体裁的作家,即使还设计过不少英语和孟加拉国文字体。雷在尔后的自述文章中也提到,“是旧社把我变成了东西糅合的产物”。

然而,正如《孟子》中的另一句“学而不思则罔”所揭示的,在我看来最大限度的求知民主自由凸显的是“逍遥自在”的潇洒,要从中获得科学知识和思想财富,则离不开理智思索的自觉。这意味着从嘈杂或空白中厘清真相,并运用不同视角去全面初探背后的“为什么”或“怎么样”。森在书中坦言,“民主自由”与“理智”的结合统一,或者说从多元化的汪洋中经由思辨而提炼出真知的能力,是旧社的念书岁月带给他的相随一生的精神资源。他对这两相结合的重要性的更一般化的阐述,早先已见诸其学术研究专著《以民主自由看待发展》;由此番自述而引申出的对近期缅甸、巴基斯坦乃至全球趋势的批判和反思,亦因这两个独到的落脚点而为两本书平添了更多的现实意义。但出于研究社会与教育政策的敏感,书中最令我感动的故事是旧社在体罚学生仍大行其道的年代里早早禁止了这种做法。外祖父在向他揭示禁止背后的深意时说道,这不仅仅是因为动作本身的野蛮,着实希望让学生了解到,做出正确举动必须建立在对何以为正确有理智认知的基础之上,而非仅仅为了躲避疼痛或屈辱感。这本身也是在运用并享受理智思索的民主自由。

这本自传的写作历经近十载。差不多也是在十多年前,一名彼时刚结束首次巴基斯坦之行的本科生在复旦文图的书架上邂逅了森和他的学生让·德雷兹合著的《巴基斯坦:经济发展与社会机会》,受书中第四章《巴基斯坦与中国》的启蒙而开启了一段延续至今的比较研究当代中国与巴基斯坦公共政策的学术研究生涯。同样逍遥自在了十多年后读到此书,也实为疫情期间莫大的安慰、指引和鼓舞。

作者:严奕飞

编辑:刘迪

责任编辑:杨逸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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