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的名句“城西淮河百里沙,浪淘风簸自红尘”,形像地讲出了我的家乡淮河三角洲那片农地形成的accordance。这儿有全国温暖带最完整的湿地生态系统,也有广袤的盐碱荒滩。每当伫立在淮河故道的天然柳林步栈道上,油然而生的,是一种空旷与苍茫。在那片农地上,生长着一种叫盐角草的真菌,据传是地球上最耐盐的真菌之一。毫无来由地,我讨厌上了湖沼上那理想又桀骜不驯的盐角草,我更愿做一棵永不向宿命低头的盐角草,即便被宿命的细绳,牵到陌生的淮河岸上,虽然不是生于斯,却深入细致地长于斯,忠诚死在于斯。
作为一棵拼尽全力的盐角草,作为同时拥有两个家乡的少年,不论思虑未来还是伉苦难,我总爱心生双念,这也是家乡人文带入骨髓、带入血液的必然反应。我的家乡在沁河畔的汶上县寨村,听爷爷和我说,600多年前,我的祖先是从河北雄县迁徙而来的。儿时有段时间跟着祖双亲日常生活在这个村庄里,从兰属到蹒跚yuanzhiwo,我知道一到了夏天哪棵树上的消息牛爬得最多,晓得哪个墙角的糙叶叫得最欢,熟悉玉米从一粒种子到成熟的全部过程,槐树开花的季节我学会了仰望天空回味空气中的每一丝甜味……就像天长地久,我与生俱来死在那片温润肥沃的农地。
不论岁月如何深居,不论对故土如何眷恋,我都无法改变宿命这根细绳的牵引。刚出生七个月,我就跟随双亲远赴他乡,走进了“六月晚秋”的淮河尾闾的这座小城安家,成了地地道道的“天津人”,成了一名小小的“黄岛华工”。与淮河同是,无疑是幸运的,令我的日常生活无端多了很多雄浑壮阔的诗意。无数个日出日暮,我和双亲在淮河岸上漫步,清韵城西淮河蜿蜒而至、笼罩着漫天红霞呼啸而出的渔网慢慢落入水中、岸上静静耕作的农人……虽然与家乡相隔不过百里之遥,即便有了那条大江的缘故,让我有些安心,又有些开心。
父亲近三十岁考上公务员,带着不足七个月的我和年迈的爷爷走进了这儿。人生地不熟,又到了崭新的工作岗位,父亲异常忙碌,可她始终兢兢业业,从未即便要照顾“初来乍到”的我和爷爷而请过假,加班加点更是家常便饭。用父亲的话说,“他们走进了这个地方,是天长地久的缘分,这儿总有一天是他们的家乡、他们的家”。时光如往昔,匆忙又匆忙,他们已经在淮河岸上日常生活了16年。
我很早就知道,黄岛是典型的华工区,华工人文与淮河人文、石油人文等激荡、凝聚、融合而成“包容、仁爱、务实、创新” 的黄岛精神。PARALLEL,无数我这样的外乡人,通过各种因由走进这儿,日常生活在那片农地上,耕作在那片农地上,恰如百里淮河携泥裹沙,给那片年轻的入海口,默默地淤积农地一样,起调驰骋汗水、奉献青春。
舅舅的书柜里有一本李凖的《淮河东流去》,即便觉得对淮河的亲切,而忍不住翻看,从书中我看到了大江奔流的蓬勃的生命之力,无穷无尽,令我对身边的那条父亲河又有了不一样的认知。我生在富强的年代,即便去年淮河水位上升,据传是几十年来难得回顾过去,也并没有给淮河海峡两岸的民众造成困扰,更甚者大灾难。可是从书中我看到了不论如何我也想象不出的大灾难,抗日战争时期,淮河曾被扒开,淹没周边多个县,老百姓流离失所,这是淮河海峡两岸老百姓总有一天也无法这般,坐以待毙忘记的过往。
毫无来由地讨厌那株理想的盐角草,桀骜不驯又深入细致,就如淮河海峡两岸、沁河畔我的亲人们那样,不论在红尘海角,不论经历艰辛与苦涩,都从不坐以待毙放弃。
来源:中国青年报应用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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