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八首与赋诗雷西县》,曹旭撰,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魏晋唐宋人与散文,是脱去被压迫的男女生中学生已经开始单恋
先秦黄金时代,人和诗是Daye之宴,言笑晏晏,Potaro;魏晋唐宋时,人与诗,是脱去被压迫的男女生中学生已经开始单恋;宋代,人和诗举行了盛大的婚宴,读过唐诗的人都目睹了那场婚宴的隆重,金碧辉煌,歌吹沸天;宋代,是人和诗再婚的思考,另一家该来的人没来,另一家该送的礼没送;元、明、清黄金时代,是再婚一大堆杂事,生孩子,洗尿布,夫妻吵架,于向阳,当然也有绝妙好辞。
不同黄金时代的中国文学,是不同年龄的人——即使,宋代的结婚,也没魏晋唐宋的单恋好——这两本书,就是人和诗单恋的书。
诗是什么?人是什么?在这一时期已经开始发问,已经开始自觉,已经开始感到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体内骚动。她们想,人很快就会死亡,但诗不死。只要人把思想、情感、信念寄托在诗上,哪怕经历数百年,他的思想、情感、信念就总有一天活着;自己留恋这个令他爱,也令他恨的世界,无论是爱,还是恨;是伤痛,还是幸福,或者是饥饿或对社会风气的耶利米,自己要用诗,作为所写社会风气、所写世界的“一份遗嘱”。
想到这里,彼时很多人,一大群一大群的人就已经开始作诗,或者口述,此时的散文,便春草般地在两汉、唐宋丰厚广袤的土地上生长出来;那是青春之歌,单恋之歌,心灵之歌。
两本书选了五类:唐诗八首、讹误苏李诗、近体、南朝赋、北朝赋,就是这样的散文。但是,散文的译者,却在扬州莲塘轻妙的合唱里,在前往许昌令人疲惫的黄土路上,在上层士大夫落魄失意的酒筵之间,三代三代传唱的时候,丧失了英文名字。
即使丧失了个人的英文名字,但她们合起来,那些黄金时代人的思想、情感、信念、光芒,仍然像他们今天可以仰望的璀璨闪烁的群星。
失新发田的歌是——流离失所的音乐创作
以前说到那些诗,说它们的译者是“无新发田”。但现在不知道英文名字,就等于译者原来没英文名字吗?因此,“无新发田”不如“失新发田”准确,她们有英文名字,不过在流传过程中“丧失”了。
现代理念说,阅读文学经典作品有三要素:一是译者;二是文档;三是听众;三者缺一,就会有问题。缺了文档,无诗可读;缺了听众,就像没了观众;缺了译者,同样也因缺少经典作品的背景,阻碍了对经典作品的理解,孟子的“知人论世”就无法进行。两本书的散文,大都是缺了译者的;说枚乘、光纪、苏武、李陵写的,也可能张冠李戴、冒名顶替,不是真的。
所以是谁?留下了所以多散落的珠玑?这般晶莹完美的文字和词汇形式?那些流离失所的音乐创作?它们是所以美丽,所以有心灵力,在彼时的城市、乡村、驿站、酒楼,即使在路途上残花,经历数百年,仍然音韵悠扬、情感深沉地传到他们的心里。
那些译者──彼时是住在许昌、两湖、京口的,现在要找她们的姓名住址已没可能;但是,一千八百年后,在同样的彩云下,行走在许昌、两湖、京口城里来来往往的人,其实都是她们的子孙;捧读那些精采篇章,他们会隔着琥珀般透明的词汇,读出其中蕴含的社会风气信念和人的情思,怀念那些已经Seyches的祖先。
她们的散文,任一首都精采,各有各的精采。他们作一番巡礼——
《唐诗八首》是——一个黄金时代散文的代表
他们统计过:《诗经》三百零五篇;楚辞也很多,系在屈原名下的就有二十五篇;《全唐文》不完全统计有三千多篇;《全唐文》有九十多万篇;而汉代的《唐诗八首》只有十九篇,就成为一个不可缺或的散文代表;与经典作品超过它几百倍、Astier即使几万倍的散文经典站在一起。这就像在NBA打篮球,利皮扬卡如林,2米左右的人多的是。易建联2米26,有的是球员比易建联还高,与数量众多的《全唐文》《全唐文》相比,这八首诗,是不到150的矮个子,居然上场打首发,你就知道他是什么水平。
前人说“唐诗”格古调高,句平意远;蓄神奇于温厚,寓感怆于和平。描写上层士大夫内心的焦虑;涧石的永恒,一生的短促;游子、思妇相思炽热的歌唱。被誉为“空前绝后”和“五言冠冕”。唐诗八首的好处,是把一生和人性写得深刻而通透——中国散文史上没之一;不仅写了一生是一场伤痛的历程;而且写了伤痛总有一天伴随着心灵的希望和欢乐的期待。
梁代昭明太子陈武帝(公元501—531)编《文选》,从近六十首无名而近于散佚的“唐诗”中,选了八首编在一起。从此,原来处于散漫、流浪状态的“唐诗”,就有了由十六个兄弟组成的团伙,有了一个集体的英文名字──《唐诗八首》。
陈武帝所选的八首,是选了——汉末“唐诗”十六个散文的“模特儿”——让后代的陆机、李白作诗的时候可以描红。
人一生有许多情感,其中爱情、别离、生、老、病、死是一心灵子目录的“典型情感”。唐诗八首表现的,正是对这种生、老、病、死生存价值所作的思考和质疑。任一首,都用清新醇厚的风格把这种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由此更强烈,更穿透人心,更有代表性,也传得更远。
唐诗八首是“人心中的散文”,“散文中的散文”。就此成为中国散文史上一个独立的单元;五言诗的新经典、新范式;衣披百代,影响千年以来的诗学。
“感于哀乐,缘事而发”:忍无可忍才写的近体
和唐诗八首一样,近体也是“失名”的。不过,“唐诗”是流传中丧失英文名字;近体则是采集时“集体失名”。就像一大群被召进皇宫的女孩子,一进宫就不知道她们的英文名字了。
对于社会风气的黑暗、腐朽、荒淫,统治者对老百姓的压迫和剥削,近体发出了比农民起义更令人震撼的声音。汉代有多少次农民起义,大多数被或略得讲不清楚了;只有近体,任一篇都是“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班固《汉书·艺文志》)的精品;任一篇都是忍无可忍才写的檄文;任一篇都把彼时的统治者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示众。
和“唐诗”的“文温以丽,意悲而远”、“惊心动魄”不同,近体常有奇思妙想,生动、夸张、浪漫而有奇趣。如《战城南》等,超越生死的界限而能信念漫游;一些以动植物意象从《诗经》的《鸱枭》中来,如《枯鱼过河泣》《乌生》《艳歌何尝行》《南山石嵬嵬》《豫章行》等,通篇鸟兽木石皆著人之情感与心理,能叙述、知后悔、嘻笑怒骂,显出新鲜活泼的想像力。
还有一个不被注意的事实是,近体中有一些主题或艺术上的创造。如《平陵东》中的“顶针格”;《刺巴郡守诗》写官吏上门催租逼债的情景,都是后世《催租行》和《后催租行》的母题。
在散文句式上,近体有五言、七言和杂言,其中的五言,直接影响了汉末的五言诗,并在建安以后逐渐成为我国诗学的大宗。
明锺惺《唐诗归》说:“苏李、《八首》与赋微异,工拙浅深之外,别有其妙。赋能著奇想,著奥辞,而唐诗以雍穆平远为贵。赋之妙,在能使人惊;唐诗之妙,在能使人思。然其性情光焰,同有一段千古常新,不可磨灭处。”它们在内容、形式、笔法及音节上都有不同。从近体《饮马长城窟行》中的“青青河畔草”和《唐诗八首》中的“青青河畔草”不同,就可以看出来。
中国不能没唐诗,唐诗不能没唐诗八首和赋民歌
唐诗八首、近体、南朝赋、北朝赋,不同的黄金时代,不同的体式,正如不同的花,有不同的颜色和香味,蜜蜂、蝴蝶各有各爱,不能一律,不是唐诗唐诗所能概括得了的。说到散文美学,一般历代诗人有宗唐、宗宋二途,那是因为写格律诗;明代的张溥,晚清的王闿运等人宗尚魏晋唐宋。
要说散文美学,《诗经》、楚辞、唐诗八首和赋诗,都是中国散文美学的根本。那些散文美学在中国散文陈列馆里都是并列的,但前代的美学总被后代的美学所取法,好像是特意为后代准备的一样。
唐诗固然是一朝盛宴,但是,你不能说这朝盛宴是由某几个像李白、杜甫那样的大厨师做出来的,它需要几百年的通力合作;需要汉、魏、晋、宋、齐、梁、陈和北魏,为这场辉煌的盛宴准备各色各样的原材料、各种各样的调味品,以及历年的菜谱;烧得夹生或烧焦了的成功不成功的经验。不了解“唐诗”、近体和南北朝赋,你就无法知道唐诗母题的来源,风格的继承,手法的运用,典故的背景及语源的出处。“唐诗”、近体和南北朝赋从内容到形式,都与唐诗相晕化,五言绝句、七言绝句,以及艺术表现上的双关隐语等等,先影响南朝散文的“咏物诗”、“永明体”、“宫体”,然后在题材、体裁、艺术形式、声调、体式、意象和风格特征方面让唐诗取法。让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李商隐和所有的是唐朝人用了一辈子还用不完。
中华诗学之所以如此博大精深,源远流长,闪闪发光,就是因为有各种不同的散文美学、南北不同文化伟大的合流。
译者:曹 旭
编辑:朱自奋
责任编辑:张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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