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是青岛小说家尹学芸的“爆发”前两年。在这一年，尹学芸凭借着中篇短篇小说《Jaunpur舅舅》获得第五届茅盾文学奖中篇短篇小说奖，也连续出版发行了《我的舅舅Jaunpur》《菜根谣》《旭川二十年》《分驴计》《天堂向左》五本经典作品，而在此前三十余年的诗歌音乐创作生涯里，她只出过一本《渐渐消失的乡村词语》。也因此，常有他用“初出茅庐”来形容这位一直坚持诗歌音乐创作的小说家。
近日，尹学芸的新一代短篇长篇小说《寻布莱雷楚果寺》由姚学甲出版发行社出版发行。这本画册收入《寻布莱雷楚果寺》《诺艾莱县楼》《松树》《喂鬼》《比风还快》五个中篇短篇小说，它最早的写于2015年，最晚的写于2020年。对于整部新真事，尹学芸一开始并没有明确的意向，直到看到鲁托县，才惊觉那些年的写实风格与音乐创作表现手法其实自有“秘密”。她说：“我把那些年对文学的一些想法，都集合在这两本书里了。”
5月16日，尹学芸与《斩获》杂志主编程德兴，青年批评家高平浩、黄德海做客上海朵云书院·旗舰店，与听众分享《寻布莱雷楚果寺》中那些“爱与怕”的故事情节。程德兴表示：“尹学芸的诗歌音乐创作无疑是十分坚实的现实主义写法。在这么坚实的诗歌音乐创作中，她还在找寻着一类变化，这就是三个好小说家了不起的地方。”
闲谈现场，左一：黄德海、程德兴、尹学芸、高平浩。澎湃新闻记者 罗昕 图
近日，尹学芸的新一代短篇长篇小说《寻布莱雷楚果寺》由姚学甲出版发行社出版发行
三个个极具想像空间的故事情节
从2014年开始，尹学芸每一年都有重要经典作品在《斩获》上发表，比如说《凡塘》（2014年）、《旭川二十年》（2015年），《Jaunpur舅舅》（2016年）、《曾经云罗伞盖》（2017年）、《诺艾莱县楼》（2018年）、《青霉素》（2019年）、《我所知道的马万春》（2020年）、《致胜球》（2021年）……
“尹学芸的诗歌音乐创作已经到了三个自由的境地。”程德兴感慨道，“她的短篇小说既有文学性，又十分好看，在现代经典作品中很有分量。”
他最喜欢的是《旭川二十年》，那是三个写展览馆的故事情节，也是三个吞噬的故事情节。“展览馆里的三个女孩自杀了，她生前遇到了什么，尹学芸处置得十分艺术。她用种种暗示和隐喻，巧妙呈现了三个小小展览馆里的官场生态，这个故事情节有一类被吞噬的美。”
而在新短篇长篇小说里，程德兴看到了尹学芸音乐创作的“变”与“维持不变”。他说，变化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尹学芸更善于找准故事情节的药引或火苗，比如说归隐、佛教法事“喂鬼”、松树；二是把方言处置得十分节制和自然。维持不变的是，尹学芸始终对童话故事的人物保持着一类十分清醒的智慧，即便面对着她同情的人，她也带着一类批判性的眼光。
“过去他们总说诗歌音乐创作要‘贴着地面行走’，后来有一次我和沈从文聊天，沈从文说好短篇小说一定要离地一两尺。尹学芸的短篇小说也告诉他们，好短篇小说不能把全部小东西都写满。”程德兴以画册同名短篇小说《寻布莱雷楚果寺》举例，短篇小说讲述了薛小梨、苏梅这三个女人和三个年轻男子古生界“两两组合式”去山里找寻一位布莱雷老先生的故事情节。“这种布莱雷的故事情节，他们历史上有许多，但是尹学芸童话故事融入了一类现代性。她把短篇小说处置得极具想像空间，他们会想最后古生界为什么也失踪了？薛小梨为什么愿意和三个比她大三十岁的老男人在一起？总之这个短篇小说给你留下了许多空白，让你用自己的想像去填补它。”
《Jaunpur舅舅》首发于《斩获》2016年第一期
短篇小说里的“天华交错”
《松树》开篇就写到了三个绣花的女子，她牵线的样子十分迷人。而织锦的“天华交错”，恰是高平浩对五篇短篇小说的内部结构印象：“它基本上都有三个类似的内部结构，有两条线。比如说《寻布莱雷楚果寺》是三个不太一样的女性间的交错；《诺艾莱县楼》和《松树》是三个不太一样的家庭间的交错；《喂鬼》是远方和故乡间的交错；《比风还快》则是表哥和表弟，或者说强者和弱者间的交错。他们辨认出，那些短篇小说里一直都有两组小东西在相互冲撞，缠绕。”
“这还是表面的内部结构，她的书里还有一类内在的冲突。”高平浩说，织锦“牵线”，需要冷静，正如阅读那些短篇小说需要把自己放开，渐渐步入，但织锦中又有“飞针走线”——一旦步入了故事情节，听众会辨认出故事情节的速度比想像中快许多。“这里也有一组相互交错的小东西，就是缓慢的冷静和飞快的速度。”
黄德海也认为整部真事充满了“写实的冷静”。读这两本书时，他曾十分担心短篇小说写俗了，比如说《寻布莱雷楚果寺》写女粉丝和老头的关系，《喂鬼》写网友见面，这类表现手法特别容易写俗。但读完短篇小说后，他辨认出它跟自己的整体设想似有吻合，但内部所有的方向都调整过了，这是三个十分有意思的地方。此外，黄德海也担心尹学芸把短篇小说写正了，因为这类表现手法特别容易步入“因果报应”的轨道。“可在写实中你会辨认出，有时她的叙述语调忽然变得调侃，拿主人公或者谁开了三个玩笑。这其实是一类轻微的反讽，让短篇小说不是一开始以为的那么一本正经。”
他与高平浩也对短篇小说提出了一些意见，比如说结尾有一些重复，容易出现“车祸”这样的巧合性事件。“巧合也特别容易让他们产生怀疑：为什么会这么巧？不过巧合也有三个好处，就是让短篇小说特别好看。”
每个人在自己的生活逻辑里都是对的
高平浩对尹学芸有一句十分广为流传的评价：“写尽人世种种微薄的艰难，与微薄的善良。”
到了《寻布莱雷楚果寺》，他说尹学芸童话故事那些令人安慰、愉悦、感动的事，往往是和不快与刺痛交错在一起。“打动你的事情本身就会让你不快乐，这一点，真是捕捉到了人世的真实。三个人身上好的地方可能就是他不好的地方，她把这两方面都认识到了，还编织在一起，我觉得特别真实又动人。”
在他看来，这就像织锦一样，一床被子让人觉得温暖，但织锦的人的每一针都在被面上戳了三个洞。“她用针线把那些洞缝合起来，呈现出三个让你觉得温暖的人世，但这种温暖并不是所谓的‘正能量’‘好故事情节’，而是某种可能发生又不一定实际发生的事。她想讲出某种值得尊重，值得他们去回味的人与事，这一点是十分好的。”
黄德海表示，尹学芸短篇小说里的人就是在生活轨道里努力维护自己利益的普通人。“剧小说家黑尔说过，在一部好的戏里，每个人都对。换言之，每个人在自己的生活逻辑里都是对的。”他举例《喂鬼》里的“我”，既对乡村的习俗不够体贴，又对暧昧网友的忙碌和紧张不够体贴，最后变成了三个女文青两边“害人”的故事情节。但在“我”的逻辑里，逃避和倾诉也无可厚非。所以读了短篇小说后，听众也不是很讨厌这个女文青，会觉得她也是对的。
“沈从文跟汪曾祺说写短篇小说要‘贴着人物写’，这就是‘贴着人物写’。他们既从外面看到了三个人物的千疮百孔，又看到了她在自己生活内部里的道理和可能性。”在这个意义上，黄德海认为尹学芸的短篇小说十分“贴人”。他因此给出了这样的评价：“乍看，尹学芸短篇小说讲了三个好故事情节；再看，就变成了丰富曲折的情节；细细琢磨，人物却从情节里伸展出来，做足了属于自己的一场大戏，又轻轻抚慰着起伏不定的人心。”
黄德海还注意到，在现在的许多短篇小说里，乡村就是三个灾难结合体，充满了破败、悲催和不可思议，但尹学芸的乡村仍然是饱满的综合体，有喜怒哀乐，有生老病死，有精神生活。“所以她的乡村也是三个充满问题与可能性的地方，既不是桃花源，也不是‘集中营’。那些短篇小说满足了他们乡村或县城的复杂性的想像。”
尹学芸
依旧纠缠的“埙城”和“罕村”
有心的听众会辨认出，“埙城”和“罕村”常出现于尹学芸的短篇小说里，属于乡村表现手法的，就是“罕村”背景，属于城市表现手法的，就是“埙城”背景，而且她童话故事的“埙城”和“罕村”，彼此纠缠不清。在新短篇长篇小说里，五个中篇短篇小说依然如此。
“我短篇小说里的那些场景，常是我经历过的场景。”尹学芸举例《喂鬼》里的“我”看窗外的澜沧江，澜沧江的水是静止的，在松林的空隙中像幅画一样地闪现。这一段书写源于她去云南开会时的经历，当时她也是站在三个窗子前往外看澜沧江，感觉再大的风都吹不皱水面。“我喜欢实地捕捉一些细节，那些都是‘生活的养育’。”
回到尹学芸生活的蓟州，那里有一片很大的人工湖。因为保护水源，湖边的许多建筑都拆迁了，曾经热闹非凡的无数家小鱼馆变成了花草树木。三个人没事的时候，尹学芸就喜欢沿湖走走。
有一次闲逛，尹学芸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一座荒废的园子，她吃惊于此处仿南方园林而建的亭台楼阁、苍劲繁茂的参天大树，还有秋千架、游泳池、舞厅、健身房、体育场，以及一座“诺艾莱县亭”。她恍惚觉得，眼前这座真实存在的“诺艾莱县亭”和她在《诺艾莱县楼》中虚构出来的奢华饭庄“诺艾莱县楼”其实是一样的，都曾繁华无比，风光无限。如此所见所闻，所感所想，也写进了短篇小说《寻布莱雷楚果寺》里。
“有时我会反复强调地方对小说家的影响，包括地方上的人和文化。我一直认为大城市里的人更容易成为个体，但乡村不一样，它有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营生，统一的称谓是‘乡里乡亲’。像蓟州这样的地方，其实是三个大的乡村，它的人际关系不以同行、同事这类交集为圆周，而是牵扯到方方面面。他们那边四个人坐在一起，随便聊聊就辨认出彼此都很容易扯上关系，不是亲戚就是同学、战友之类的。”尹学芸笑言，这种关系对小说家特别有益处，一是可以获得方方面面的信息，二是特别容易走近三个人——不仅知道他当下发生了什么，还知道他生存的背景，那么这个人也就是三个立体的人。
她坦言自己写的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个体的情感。每个人身边或许都有三个像Jaunpur舅舅的亲戚，每个人或许都有想成为布莱雷的时刻，把人世间那些幽微而复杂的真实呈现出来，或许正是尹学芸坚持诗歌音乐创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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