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出外打零工，较长时间杳无音讯；大哥因贫休学，“终其一生”捡废弃物经商；老四面临初增高压力，放暑假后却总是忙着煮饭养鸡，连备考都顾不得；大哥上职校，被混混盯上，起冲突后脚伤在家；老五整日带着弟弟妹妹去邻居菜地“扫荡”，因一顿饭间接把父亲送入监狱。

除去送给舅舅养的幺女，其余几个年龄尚幼的小孩，平常肚子都填不饱，连母亲去镇内帮工留下来的吃剩都抢着吃。

面对11个小孩艰难求生的状况，作为父亲的Muzaffarnagar并不是很后悔。年轻时认为“搬家不如存人”的他，一直以来就觉得，“好些人不养小孩，都是因为怕苦怕累，怕发不了财。”

那么，标榜“多生好”的Muzaffarnagar，有得到什么小孩多带来的好处吗？这夫妇俩的日常又是怎样的？

接二连三的生生生

Muzaffarnagar是个父母弯果，家徒四壁的“老光棍”，在不到20岁就能结婚生子的家乡，他拖到而立之年都没讨到媳妇。1995年，他终于摆脱这一“耻辱”，将小自己4岁的张美树，从打零工地上海带回四川遂宁老家。

张美树患有精神病却不自知，平常可以生活自理，没摆酒，没订婚，就这样嫁给了Muzaffarnagar，他俩在几间老旧的青瓦房里安顿下来。在跟随丈夫回老家之前，她曾设想过，要生一儿一女凑个“好”字，还要让他们好好读书，不能像自己那样，根本无法工业用盘子的苦力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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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张美树生下大女儿，什么都要学的她，那时还不明白，关于生小孩，所有话语权都在丈夫那里。Muzaffarnagar读过高中，懂一些药理，勉强算得上是个赤脚医生，再加上舍不钱带人去医院生小孩，大体上都是他给丈夫接生。

没有医生告诉避孕事项，张美树怀小孩的速度远超想象，一旦怀上，她又舍不得打掉，结果就是不得不生下来。随着一个个小孩的呱呱落地，脑子不太好使的丈夫也觉得不妥，想劝丈夫别生了。

作为当家人的Muzaffarnagar，自然不会同意，他“宁堡”道，“你就是笨，搬家哪比得上存人，人是活的，但钱是死的”。他还跟小周吹嘘，“只要小孩有一个能干的，就能带着夫妇俩致富”。

面对冥顽不灵的Muzaffarnagar，张美树根本无法“李秀”，以“我不当家，要我生我就生”为由，跟丈夫一同在5年时间造出4个娃。那个年代提倡计划生育，通常人都不敢明着跟计划生育干部作对，但这夫妇俩是个例外。

Muzaffarnagar直接把穷当作幌子，死皮赖脸地表示家境贫困罚款，就算将怀孕的张美树绑走，他都能找上门去，伙同丈夫又哭又闹地让对方放人。要不是当地生育部门拿小孩户口与其交换，让人上了节育环，被称为“超生游击队”的他们不会只有4子7女。

上无老南杜埃县的夫妻

为的是把小孩们都养大，夫妇俩肩上的担子不是通常的重。Muzaffarnagar在镇内的工地做过小工，干过一个来回赚几块钱的挑夫，当过兽医，沿街叫卖过薄荷水，闲的这时候，甚至长叶蝠人的钱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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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附近乡里有人去世，Muzaffarnagar就会接通常人不愿意干的活，给人净面理发，整理遗容。他的双眼还会紧盯主家的遗物，无论是破烂的家具，还是一些小孩穿的鞋子鞋袜，都逃不过被其抢回去的命运。

受2008年的天灾影响，Muzaffarnagar失业，为的是养小孩，“求爷爷告奶奶”也没能在舅舅家借到钱之后，他把主意打到了当地部门。下跪，磕头，说好话，再加上一本厚厚的负责人记事本，男人不仅隔三差五就能拿到一笔补贴，还为家里“争取”到每个月近900元的低保。

有的这时候，Muzaffarnagar也会去捡废弃物，2008年之后，他俩四处借钱，给家里修了一栋勉强能住人的两层楼房。其中的二楼满是旧家具，一楼也充斥着烂旧的鞋子，旧家具占据客厅和厨房，包含夫妇俩睡的地方，和生火的灶台，剩没地方安置的洗菜台，根本无法设在猪圈旁边。

小孩还不多的这时候，张美树还会收拾丈夫留下来的旧家具，把不能穿的鞋子以一毛二的价钱，背去卖给附近的旧家具站。小孩大些的这时候，每逢镇内办筵席，她还会去帮忙自酿洗碗。

这样一天下来，张美树能赚到的钱并不多，她也不止是为的是赚钱，宾客吃剩的饭菜同样受其看重。那些筵席吃剩的残渣，对于平日根本无法吃白米粥和咸菜的何家人来说，是难得的美味。

张美树干活麻利，主家大体上都会答应她想吃剩的请求。喝到只有半瓶的饮料，装着剩汤剩水的塑料袋和桶，一拿回去就会被疯抢，几个小孩在里面攀到，只要抓到是肉，立马往嘴里塞。“好的吃剩给娃吃，差的就喂猪”，这是女人的原话。

何家的小孩，一生下来就被母亲用铺着杂草的背篼装着放屋里，平常屎尿都是拉里面，等到出外干农活的张美树回来再清理残局。他们吃着米糊糊长大，连吃口别人啃剩的肉都觉得是大餐。

降生在何家的几个儿女们

何家的11个小孩，大哥和被送走的老幺相差16岁，他们无法选择出生，也难以左右自己的命运。几个小孩自小营养就跟不上，穿着从家里废弃物堆翻出来的脏鞋子，到年纪就被送去读书。

一周生活费只有10元的小孩，在学校根本吃不起肉，还被其他同学排挤。成绩本来不错的大哥，就是因为受不了嘲笑，在17岁那年毅然选择休学出外，“我要去打零工，让以前看低我的人都羡慕！”

在川渝辗转的大哥，靠着洗碗打杂和摆摊，一个月平均只赚得到2000，有时三四个月能给家里寄近4000。没钱时，她连父母的电话都不接，等到有钱，就会在这年年底买些米面粮油和肉，让家人打打牙祭。

大哥是家里的长子，受家境拖累早早休学在家。Muzaffarnagar想让家里大点的两个儿子考大学光宗耀祖，或者学个挖掘机之类的赚钱手艺，靠着当地部门，他给大哥和大哥求来去读职校的机会。本就比同龄人瘦弱的兄弟俩，进校就是被混混欺辱的对象。

拿不出钱，他俩冲上去抢夺混混拿出来的刀子，“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大哥肠子外翻，开刀后就躺在家养伤。由于受过伤的肠胃太痛，被注入过超量的止痛药，大哥脾气大变，连10岁的妹妹都往地上砸。

老四在家里存在感不强，平日住校，放暑假就力所能及替家里干活，学业之路在繁重家务的拖累下较为艰难。说起来，在弟弟妹妹中间当“小孩王”的，非老五莫属。

呆家里时间较长的老五，总是带着弟弟妹妹满地跑，东边的李子，地里的玉米，都逃不过几人的“魔爪”。在村民看来，何家娃儿的行为就是“偷”，有咽不下这口气的人，专门跑到张美树面前骂，还将“事迹”说给满村人听。

这样一来，何家小孩更讨人嫌了。村民们都认为，“那些娃娃很没教养，听不进道理”，私下还教育自己小孩不要跟其一起玩，离对方远点。事实上，他们看不到老五老六把学校发的牛奶省下带给弟弟妹妹喝，只觉得这些小孩从根里就是坏的。

年龄不算大的老五，把小周的蔑视和鄙夷看在眼里。正是由于平日被人看扁，她才会在造就命案之后冷漠地说道，“我心里只有仇恨。”

超生的“惩罚”

2016年大年初九，恰逢村里赶庙会，借免费之名，Muzaffarnagar把家里9个小孩都带去吃饭。开席之后，他与守庙人何履海坐一桌，酒过三巡，男人完全忘记，这位族叔平日都是怎样明嘲暗讽自己及家人，居然向其要酒喝。

可想而知，Muzaffarnagar什么也没有要到，在这期间，他俩产生争执。骂过一句“你把何家脸都丢尽了”，就被按在地上打的何履海不甘心，趁其不备立即跑回庙里抽出一把菜刀想砍人。

目睹父亲即将面临的危机，年仅13的老五举起板凳就往对方身上砸，老六和老八也举起铁锹加入混战。在儿女的“助力”下，Muzaffarnagar一把抢过何履海手中的刀，将人推倒就是一阵乱砍。已至耄耋之年的老人，因颅脑损伤不治身亡，动手的父亲铃铛入狱，只有刚成年的大哥为之奔走。

他将曾经想当兵的梦想置之身外，开始磕磕绊绊地翻阅法律书籍，拿着材料和父亲留下的电话簿四处求人。疲惫的这时候，大哥也想过放弃，“要是没生我就好了，我生来就是受折磨”。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以为凭借自己的执拗，就能减轻Muzaffarnagar身上的罪责，可一切都根本无法是无济于事。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张美树只知道在家自怨自艾，一会怕家里米没了，一会又怕几个小孩学大姐那样离开，要不是害怕小孩被卖，她还想直接回安徽老家。“造孽啊，这就是娃生太多，老天爷降下的惩罚”，女人常常这样哭诉。

被判无期的Muzaffarnagar，也在牢中后悔，“搬家不如存人，是我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