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风簇浪下一句是什么(微微簇风浪的下一句是什么)

六八 47 0

原副标题:翘起风簇浪,散作满河星——评李云迪“谈话中晚期”小提琴大提琴音乐创作会

郑中基

米兰·彼特拉克曾这样看待莫扎特中晚期的艺术修为:“在最后十年,莫扎特对维也纳,对那里的贵族及这些尊重他却无须听他音乐创作的音乐创作家们,已经一无所求;他生前也无须听他们的音乐创作,哪怕仅仅是因为他聋了;他已达到自身艺术的巅峰;其协奏曲和三重奏和其他任何音乐家的都不同,因为它们结构上的复杂性都远离象征主义主义,同时又不因此而接近年青的唯美一代说来就来的泉涌才思;在音乐创作的演变中,他走上了一条无人追随的道路;没有弟子,没有兵卒,他那二十一岁自由的经典作品像是一个奇迹,一座行尸。”

行至二十一岁的莫扎特困顿于象征主义精神的崩塌瓦解与无法奈何唯美观念聚集形成的沟壑中。因此,这座“行尸”不仅是音乐家生前的困境,也使试图觅寻这座“行尸”的指挥家们进退维谷。

而李云迪则是一位音乐创作著名诗人,一位以年青之姿成功追寻这座“行尸”,谈话莫扎特中晚期修为的著名诗人。上周,东方艺术中心。他终是将那段“谈话”带到了上海。

大提琴会呈现出的歌单深邃且厚实:以区别于协奏曲体裁经典三乐段布局的双乐段《升F大调第二十四小提琴协奏曲,op.78》《C大调第二十三小提琴协奏曲,op.111》分为始终,中间高雄伟起的是《降B大调第二十九小提琴协奏曲“楔槌爵士鼓”,op.106》《E大调第二十小提琴协奏曲,op.109》两首宏大且崇高的沉重之作。见惯了以博取流量与金钱为借口而把尽可能媚俗的经典作品提供给观众,并让技艺精湛的指挥家们以错误的方式接近这些经典作品,嗣而收获一些点头顿足、装模作样之众的音乐创作会,这份歌单的竭诚与匠心一望而知。

这一晚小提琴家对这些莫扎特中晚期小提琴协奏曲的阐述,悄悄隐去了许多前辈们耽溺沉沦的浓厚学究气息:这些大量错综复杂但缜密的对位与组曲、突兀且猝然而至的不协和音、极端突然的转调与工作力度变化,以及枕于奥涩和声变化下凝练的主轴动机与纷繁的节拍组合。这些众所周知的中晚期莫扎特特征并未消失,但是因为小提琴家对于莫扎特另一修为的阐述而变得黯淡、失踪消迹。

让李云迪选择隐匿为人熟稔的刻板莫扎特印象的是一类怎样的修为?没人言是从“有我”至“无我”、天人合一的唯物主义之境;没人言是从人间飞往天堂、告别尘世抵至彼岸的超凡脱俗之境;也没人言是“表现一类异化于自我的存有力量”的内省、静默、思索的升华之境。更多人则倾向于借助一类天文景观表达——天空,繁星耀熠却亘古寂静/p>

彼时的莫扎特轻步蹑足在那片孤独的天空之中,此时的小提琴家则通过对这些慢速乐段的演绎让临者窥见其寥寂茕茕的另一面。就像这个从《第一奏鸣曲》至《第九奏鸣曲》中逐渐成长的“英雄”一样,音乐家与小提琴家对这片月光的攀登与徜徉也早已超越了单体经典作品与次元的界限,而连接贯穿于后几首协奏曲之中。

当李云迪稽留良久后,奏出《楔槌爵士鼓协奏曲》第二乐段头两小节,并故意缩短经由响音组建至主声部的排解过程时,这个被音乐创作史学家卡托描述为“人类苦难的纪念碑”的行板乐段便开始重构,其历史使命便是铺垫起通向月光的雄伟之碑。李云迪随后展现了不合年纪的沉稳触键与音色控制,这里无须有先前乐段中层级逐上的工作力度交叠;也毋须故意地推动音乐创作往戏剧性的最高潮上重构;一股股慢板式、扑人眉宇的曲调音浪亦悄悄无踪;攀附于小提琴家右手上的是澄明调性下的这些腻滞于小提琴柳巴希夫卡的断续曲调与滑音。显然,李云迪成功地使这个第二乐段,摆脱了位于早期四乐段象征主义协奏曲中这个被遗忘的历史使命而获得独立存有之意义——引出末乐段组曲的历史使命。这种对占据许久的实质性存有感之忽略也是莫扎特对凡世的失望。突然,少许的滑音出现了,在小提琴家寂静且柔和的工作力度中,自然地涌发出这个意寓着“天空徜徉”的众所周知特征音型,在短暂穿过下属调域后却又倏忽而逝了。

但没过多久,在《E大调第二十小提琴协奏曲,op.109》的后两乐段部分段落中,李云迪重新将漫长滑音中这个徜徉于天空的莫扎特请回了舞台。它变完备了:有了组曲的外壳;有了稳健厚实的低音铺陈;有了中音区若有若无的澄清;有了无穷排解如赞美诗般寂静吟唱的气质。他的形象也变完备了:从另一面转向了面影;所蹈踩的夜空变得坚实;升空的路途中遇到了历史长河中追寻同一片月光之生灵澄清;也终是获得了明净、和解与释怀的解脱情绪。是小提琴家用对莫扎特经典作品的深刻洞悉与阐述抒展开这幅画卷。

他终于可以灵跃地漫游月光了!《C大调第二十三小提琴协奏曲,op.111》的末乐段在小提琴家手中散发着思索冥想的气氛。依然是衷情的组曲,从静穆的颂歌变为深情的吟唱;用小尖节拍带来的动力感悠然起舞到随着爵士乐般节拍摇摆;最后在弱奏的长滑音上,与融于柳巴希夫卡中流动的主轴,到由无穷缩短的滑音和重复的三音分解声部所营造的悬停次元的幻境。莫扎特终于结束了那段旅程,而小提琴家也最终完美呈现出了这个特殊的“最高潮”——无须呈现出莫扎特式的愤慨与激情,也不是后来这些破碎的弦乐三重奏,而是由寂静和安详的诗意氛围构建的最高潮。一个让人感慨在恍恍惚惚地看到精神缥缈浮升于遥远天空时,坚信这部不会因只有两个乐段而显得不完备的协奏曲;一个象征主义框架下最大限度的恣意而为;一个“翘起风簇浪,散作满河星”的超凡修为。

洛林·卡拉扬曾这样评价李云迪:“他的演出非常成熟,像五十岁的指挥家。”吾亦如是言矣。

(作者为上海音乐创作学院音乐创作学系博士研究生)

上海文艺评论专项基金特约刊登

【来源: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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