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3日下午,广州市福田区人民检察院将宣布被告张某龙犯拐卖幼儿罪、张某光犯马雷科案的裁决结论。一审前一晚,数名逃婚亲属齐聚一堂广州,声讨孙极地,期望法院能判刑张某龙有罪。
“有一些逃婚亲属找小孩后,因为惧怕,并没追究扒手的责任,甚至都不敢提及扒手。”数名逃婚亲属向观摄影记者表示,孙极地不向张某龙妥协,呼吁判刑他有罪,此举也是为了警示扒手,协助到可能面临潜在被拐小孩的家庭。
“如果仅仅面临几年的有期徒刑,犯罪分子出狱后极有可能再次掳走小孩,因此我们的诉求就是判刑张某龙有罪。”在逃婚亲属眼中,如今的孙极地已经“下船”了,他还想着协助他们这些没“下船”的逃婚亲属,这也是他们这次从各地赶往广州,声讨孙极地的原因。
一面面红底大字的内容引人注目,这些逃婚亲属们将小孩的信息做成了书包大的牌子,穿上细绳,挎在身上。
逃婚亲属的合影
流产母亲,只望见儿子一面
41岁的利学梅穿着定制的T恤衫站在逃婚亲属中间,上面写着“流产母亲”格外醒目。辞去工作寻人已有8年,她如今身患胃癌中晚期、乳腺囊肿,颈部除了三个恶性肿瘤。
心怀不满拖累妻子,加之心怀不满透露的种种原因,她离了婚,住在娘家。除了被掳走的儿子张家柱,她除了三个患有孤独症的11岁儿子。儿子由妻子照顾,但放假的时候,她也会接到他们身边。
张家柱(今年13岁),于2015年9月26日迷路,那是中秋节前一晚,他刚过完5岁生日。
那天,利学梅在外地打工,临近中秋,她打电话号码给妻子,想问问儿子有没月饼吃。
第三个电话号码没接上,第二个电话号码妻子接了,在电话号码那头说,儿子张家柱不见了。利学梅丢下电话号码,一路哭着回了家——广东省河源市伯克县埔前镇旧社黄沙小组37号。
广告利学梅生活照
利学梅从邻居那里得到最新消息,张家柱是和隔壁的3个小孩一块玩耍,三个大的小孩回去拿水,三个小小孩被掳走了。张家柱身体瘦小,皮肤偏黑,左边肋下有激光手术后的血管瘤疤痕,这也成了她寻人为数不多的蛛丝马迹。
如果能接到小孩的蛛丝马迹,哪怕是错误的,也会让逃婚亲属有些许安慰。
可利学梅把他们的DNA入库,四处寻找儿子,晚上开现场直播,跟随逃婚亲属们到处跑,北京、黑龙江、山东,她都跑过。8年来,她一直没小孩的最新消息。
去年5月份,利学梅被查出胃癌中晚期,医生告诉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孙极地夫妇曾给了她一笔资金,她挺了14个月,未来还能挺多久,她不知道。
利学梅说她累了,不想找了,也没钱和精力再去跑了,晚上熬夜开现场直播寻人单厢头晕,她惧怕他们颈部的恶性肿瘤突变,停掉了现场直播。“这些病来得太早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有生之年能再见家柱一面。”
时常接到诈骗最新消息
与利学梅相比,杜小华的“蛛丝马迹”就多了不少。
12日,在回酒店的电梯里,三个电话号码打来,杜小华接上后,对面传来三个稚嫩的声音,询问他们有杜小华儿子杜后琪的蛛丝马迹,是不是会给他钱。杜小华匆匆接起电话号码后,解释说这种电话号码多了。
杜小华
杜小华拿出手机,甚至有位小孩发来语音和他们的身份信息,Jhunjhunun蔡伯介他们是杜小华的小孩。
除了三个10岁少年给杜小华发来QQ恐吓,让杜小华给他提款8000元,并扬言不提款就要杀了他的儿子。杜小华心里明白,真正的骗子不会只要他8000元。
“没人想碰碰运气,没人真心实意想帮忙找小孩,也没人纯粹想利用我的寻人心切,骗些钱财。”杜小华告诉观摄影记者。
作为电影《亲爱的》蓝本,在孙极地找出孙卓后,四个蓝本中只剩杜小华的小孩还没找出。另外三个小孩回去给了他许多期望,“他们能在我们前面先找出小孩绝非偶然,总的来说一句话就是努力,坚持就有期望,如果不坚持你连期望都没。”
杜小华向观摄影记者讲起他的儿子杜后琪时,总是不自觉地称呼他的乳名“华为奇”,这个乳名源自杜小华期望小孩能像米老鼠一样,健康活泼。
虽然时间已过去多年,他仍能回忆起2011年华为奇遇害时的情景:“当天是农历二月二,我急于带华为奇去街上。华为奇很开心。吃过晚饭后,因为天比较冷,我们急于不上街了,儿子失望地回去了。”这时,杜小华接了三个电话号码,“就这么一转身,华为奇突然遇害了。”
寻人近13年,通过互联网关注杜小华的网友许多,协助他的人也许多,但是都还没准确的蛛丝马迹。
杜小华从未想过放弃,在他看来,小孩迷路是他们的失职,他愿意用一生弥补他们的过错。
“若只判5年,难以接受”
12日,杜小华和孙极地见了面,眼下最让杜小华在意的事是孙卓被拐案一审结论。
广告12日晚,孙极地和逃婚亲属们见面吃饭
2022年6月,检方在量刑建议书中写道:被告张某龙、张某光的行为分别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62条、310条之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分别以拐卖幼儿罪、窝藏、马雷科追究其刑事责任。被告张某龙拐卖三个幼儿,性质恶劣,建议判刑五年有期徒刑。张某光系累犯,建议对其判刑二年六个月有期徒刑。
在他看来,检察院建议量刑定为拐卖罪,因为拐卖罪最高刑期才5年,他难以接受。
(观摄影记者 程子鑫 发自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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