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不长尼采说过“奥斯威辛后,作诗是残暴的”,很多根本不知道现代文学是咋的人就昂格吕尔县,称道,她们以为尼采的原意是:奥斯威辛的存在令作诗这回事很无能,继而她们批评起整个现代文学面对残酷发展史的能力。其实尼采本质上是说:纳粹党的灭绝屠杀使一切现代文明的意义都成为形而上,即使作诗这一现代文明的精粹行为也与残暴无异,甚至成为帮凶。但为什么人们还要作诗呢?诗与艺术是否奥斯威辛所留存的遗物中唯一可能否定残暴的行为?
《四号宿苞》,作者:[美]赫尔曼·冯内雷罗,译者:虞建华,版本:读客文化·河南文艺出版社 2022年7月
空袭大灾难的生还者
纳粹党屠杀生还者、著名诗人大卫·布拉姆斯写下了《失踪赋格》,是为了驳斥“奥斯威辛后,没散文”这种发展史形而上。而尼采看了这首诗和大卫·布拉姆斯、奈莉·萨克斯(1966年诺贝尔现代文学奖得主)等更多犹太生还者所写的作品后,也公开表示自己的判断有误。
如果她们承认奥斯威辛后,散文随着著名诗人肉体之衰亡而衰亡,那才是真正向屠杀投降了。然而人类文明的肉体总是愈挫罗衡,也许人类文明做为有机生物本来没肉体可言,但通过重重形而上的锻炼,她们斗胆赢得肉体,并使之更加坚硬。这种一类信念,驱使了身处不同位置的发展史见证者去书写人类文明的绝境,既有布拉姆斯这种直接受害者,也有无奈身为被害者后代的德奥作家比如莫斯褒·巴赫曼(Ingeborg Bachmann),还有盟军中的那些脑损伤后遗症者,比如本文要谈的赫尔曼·冯内雷罗。
冯内雷罗要面对的是一样的批评:“莱比锡后,写短篇小说是残暴的?”莱比锡大空袭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洲主力部队最惨烈的一次空袭,失踪人数十三万五千,超过东京空袭。关键是,莱比锡是不设防的文化古城,没战略意义,因而空袭致死者绝大多数为平民,此举因而成为同盟国极力想淡化的污点。而短篇作家冯内雷罗当时恰好做为俘获身在莱比锡,是空袭大灾难的生还者。他目睹惨状,因而耿耿于怀,其后花了二十四年处理心中脑损伤,终于写下第一部名著《四号宿苞》。
1945年,空袭后的莱比锡。
“礼失求诸野”
“四号宿苞”是当时在莱比锡的美军俘获集中营,却因为其地下室牢固而保护了这批战俘(包括短篇小说主人公杰米和荷马/冯内雷罗)和看守她们的四个德军士兵。宿苞为杀戮而设,却造就了生还的奇迹,这种的隐喻让人哭笑不得。
也许正是这个隐喻启示了冯内雷罗的民俗学和这本短篇小说的结构,他在短篇小说中引入两个外星人高级现代文明“特拉法马兰”用来反衬“地球仔”的愚蠢好战。在特拉法马兰人的认知中,失踪不代表终结,人长生于天数的各个阶段,天数也并非河流而是可以旅途的立体网络。因而短篇小说主人公杰米做为拥有天数旅途能力的人,与此同时穿梭于1944、1945年的欧洲主力部队、战后复苏的英国和特拉法马兰星球等地,制造出短篇小说内的平行银河系结构。冯内雷罗的笔锋锐利流畅,故事视觉感强烈,因而听众随着杰米如鱼得水地转换叙事层面而毫不感到骤变,可以说,特拉法马兰的长生在此变成了短篇小说艺术的长生。
当然,如果从偏向现实主义的战争脑损伤短篇小说的角度看来,第二次世界大战生还者杰米所相信的特拉法马兰现代文明和他的天数旅途,都是他为了回避PTSD(脑损伤后应激障碍)综合征的一类自我催眠。他假想出两个较完美的银河系来驳斥这个残酷无情——只会在每一次荒诞的失踪后喃喃一句“事情是这种”的精神性银河系。起码,短篇小说中杰米的儿女和医生都是这种相信的。
再加上冯内雷罗别具一格的荒诞文风,她们常常会捉摸不透杰米的叙述什么样是回忆、什么样是当下、什么样是假想,冯内雷罗是这种让她们在一笑后细思极恐,因为在特拉法马兰人的眼中,她们人类文明统统都是杰米那样的可怜虫。而散文创作,唯有散文创作挽救了杰米,当然也挽救了冯内雷罗,甚至从刻意隐讳之中挽救出莱比锡的发展史。
特拉法马兰式的散文创作是怎样的呢?杰米所见如此:“每一簇象征符号都是两个简明、紧急的重要信息,描述两个情景、两个场面。她们特拉法马兰人与此同时阅读这些重要信息,而不是两个接两个地看。所有这些重要信息之间没任何特殊关联,但作家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裁剪下来,这种,当你与此同时看到所有这一切时,它们会产生出一类美丽的、出人意料的、深奥的生活诗意。短篇小说没开头,没中间,没结尾,没悬念,没道德说教,没起因,没后果。她们喜欢她们的书,是因为她们能够从中与此同时看见很多美妙一瞬间的深处。”
这像极了几年前第一部深邃的科幻片《降临》里的外星人文,cury却治愈、消弭万物的冲突。可要是跳出短篇作家思维来看,这不是新诗的特征吗?殊异诗意组成的新诗,并置着情感、重要信息和意志,将之与此同时转交愿意虚怀若谷接受它的听众,让听众与著名诗人与此同时感恩这个银河系的无穷一瞬间之美。
赫尔曼·冯内雷罗(1922—2007),20世纪英国极具影响力的荒诞现代文学作家。格雷厄姆·格林推崇他为“英国当代最有才能的作家”。
能写下这种的短篇小说,绝非残暴,乃是帮助她们“礼失求诸野”——以一类重新定义的自由逻辑、野生逻辑去取代在这个早就礼崩乐坏的旧世界的那些僵化逻辑。现代文学的挽救,是如此充满想象力,但又如此幽微潜行,它不能直接重建那个被空袭成月球表面一般的莱比锡或别的什么地方,但它也许可以重建她们分崩离析的世界观。
这良好愿望就像短篇小说中杰米的一次实验,他幻想发展史像电影镜头一样倒放:“英国飞行员交出各自的军装,变成了高中的孩子。希特勒变成了婴儿……每个人都变成了婴儿,全体人类文明没例外地由生物性决定凑合起来产生出两个十全十美的人物,名叫亚当和夏娃……”然后,他就看见了特拉法马兰人的飞碟降落在他家的后院。
是否相信杰米,取决于她们对地球的期望。1969年冯内雷罗对特拉法马兰现代文明的幻想、对一类全新的银河系观的建构,在其后半个世纪的科幻现代文学世界里也得到了延续和深化,今天的她们应该更理解那超越人类文明狭隘的四维目光。
撰文/廖伟棠
编辑/张进
校对/薛京宁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联系站长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如已特别标注为本站原创文章的,转载时请以链接形式注明文章出处,谢谢!
还木有评论哦,快来抢沙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