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龙:法国与以色列团结一致(法国和以色列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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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护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利益最大化。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文章写的狠明白了。

一、马克龙政府对中东政策的调整

法国是中东近邻大国,也是地区重要的利益攸关方,其在中东历来实行“实用主义平衡”政策。但西亚北非动荡以来,法国的中东政策曾一度偏离“平衡”理念,比如支持武力推翻卡扎菲政府、呼吁叙利亚总统巴沙尔下台以及与沙特关系过密等。马克龙执政后,面对变化了的中东形势,主动调整中东政策,试图使其回到传统的“平衡”轨道。

(一)不再以叙利亚政权更迭为优先目标

在叙利亚问题上,尽管马克龙仍希望发挥法国的影响力,实现其所希望的政权更替,但与奥朗德坚持的“巴沙尔政府必须下台并且排除在未来政治解决方案之外”的立场不同,马克龙明确表示法国不再以巴沙尔下台作为其外交和人道主义行动的先决条件。他认为叙利亚尚无替代巴沙尔的合法继任者,实际上可能已准备将巴沙尔纳入未来叙利亚政治解决大框架之中。

马克龙将反恐作为法国对外政策的首要目标,继续保持法国在叙利亚的军事存在,甚至还打算增加投入,同时争取与巴沙尔政府建立一定联系,以便法国在战后重建中占有一席之地。继2014年法国参加美国主导的打击伊拉克和叙利亚境内的“伊斯兰国”国际联盟和2015年法国对叙利亚境内的“伊斯兰国”目标进行首次空袭之后,2018年3月,马克龙公开表示将派军队进驻叙利亚曼比季,以协助当地库尔德武装对抗极端组织和土耳其的进攻。同年4月,法国与美英一起以叙政府军使用化学武器为借口对叙利亚实施空袭,之后又通过俄罗斯向叙政府控制地区运送救援物资。据报道,法国和英国同意在美军撤离叙利亚后增派10%~15%兵力以填补空缺。[1] 2019年10月,土耳其对叙利亚东北部的库尔德人采取军事行动。法国强烈谴责土耳其的军事行动,并声明将暂停向土耳其出口可能用于军事行动的物资。[2]

(二)在利比亚“两面下注”更加公开化

法国参与了西方国家对利比亚的军事干预。在卡扎菲政府被推翻后,利比亚陷入内战泥沼,而法国对此未能提出有效解决方案。马克龙执政后公开承认西方当年对利比亚采取军事干预行动是错误的,意味着法国在采取直接军事介入手段方面会显得更谨慎。

在对待利比亚两大对立派别的态度上,马克龙执政前的法国政府支持联合国承认的“利比亚民族团结政府”,但国防部却暗中支持“利比亚国民军”首领哈夫塔尔(这与时任国防部长勒德里昂的主张有关)。马克龙执政后,勒德里昂转任外交部长,法国在保持对“利比亚民族团结政府”支持立场不变的前提下,对哈夫塔尔的支持更加公开化,甚至试图为哈夫塔尔争取一定程度的政治合法性。例如,马克龙政府呼吁建立包括哈夫塔尔在内的联合国民军抗击激进分子。[3] 2017年7月,马克龙主持利比亚两大对立派和平会谈,暗含为哈夫塔尔在利比亚和平进程中争得位置之意。2019年4月,在哈夫塔尔对的黎波里发起攻势后,法国在欧盟阻止了有关谴责哈夫塔尔并要求其撤离的决议草案通过。[4]

(三)平衡与沙特及其他中东国家间关系

对于海湾国家,法国不同领导人所选择的优先发展关系国家有所差异。萨科齐时期,法国在与沙特保持双方友好关系的前提下,优先发展与卡塔尔、阿联酋、科威特的关系。[5]奥朗德上台后,法国转而加强与沙特关系,尤其是在叙利亚和伊朗核协议等问题上配合沙特立场。马克龙执政后欲表现出与其前两任总统不同,在海湾国家之间以及对沙特与伊朗关系方面实行更“平衡”的政策。法国前外长于贝尔·韦德里纳(Hubert Védrine)指出,马克龙不愿把自己限制在某个阵营,在他看来,萨科齐时期法国与卡塔尔走得太近,奥朗德时期法国又与沙特关系过密,他想与沙特、卡塔尔和阿联酋都保持联系,还考虑访问伊朗。[6]

对于2017年6月沙特引爆的卡塔尔外交危机,马克龙派外长勒德里昂前往中东,在美国调停未果的情况下继续斡旋。此后,他还专门任命了调停特使,并在沙特和阿联酋与卡塔尔断交的情况下陆续访问三国。2017年11月,马克龙在访问阿联酋期间宣布双方将在法国设立共同投资平台,阿联酋将从法国购买两艘轻型护卫舰[7]结束对阿联酋的访问后,马克龙临时决定访问沙特,并在黎巴嫩总理哈里里滞留沙特并宣布辞职的情况下,分别与沙特王储和哈里里会谈,劝说哈里里借道法国返回黎巴嫩,既保全了沙特的面子,又稳住了黎巴嫩局势。同年12月,马克龙访问卡塔尔,签下价值近120亿欧元的新订单和购买意向书,其中包括12架阵风战斗机和50架空客A321。[8]

马克龙在中东实行“更平衡”的政策,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维护法国在该地区的经贸利益,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造成“选边站队”,但这并不意味着沙特受到法国的轻视。事实上,马克龙与沙特王储萨勒曼建立了深厚的个人关系,沙特与法国的武器交易仍然紧密。2018年4月,法国国防部官员称法沙两国已签署新军售协议。[9]“卡舒吉事件”发生后,法国并未表态向沙特停止军售,反而指责以德国为代表的主张停止向沙特军售的欧洲国家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是“蛊惑民心、煽动民众”之举。[10]在布盖格和胡赖斯油田袭击事件发生后,马克龙与沙特王储通电话,重申对沙特安全以及地区稳定的承诺,并答应派专家参与调查。

(四)加强与伊朗对话,力保伊朗核协议

萨科齐和奥朗德时期,法国对伊朗态度曾很强硬。2010年,在伊朗不同意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提案并且宣布将进行浓缩铀项目后,法国与美国一起推动联合国对伊朗实施“严厉”制裁。2013年,由于法国的反对,伊朗核问题日内瓦首轮谈判无果而终。此后,法国一直以伊朗无法充分保证不发展核武器为理由阻止达成伊朗核协议。但由于美国调整了对伊朗政策,协议最终达成。作为协议签署国之一,法国开始与伊朗进行能源和经贸合作。

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后极力主张废除伊朗核协议。虽然法国也认为伊朗核协议并不完美,对伊朗导弹计划和地区影响力上升有所担忧,但是马克龙认为应在有所保留的基础上完善核协议,并不赞成对伊朗进行极限施压和制裁。因此,在特朗普发出退出伊朗核协议的最后通牒后,法国在签署该协议的欧盟三国中率先派外长访问伊朗。随后,马克龙访问美国,试图劝阻美国不要退出协议,并讨论制定新协议的问题。为了规避美国的金融制裁、将伊朗留在该协议中,2019年初,法国同英德两国一起建立了便于同伊朗进行贸易结算的“支持贸易往来工具”(INSTEX)。在美伊双方围绕核协议冲突不断升级的情况下,法国一直坚持不懈地进行斡旋。为此,法国没有参加美国组建的海湾“护航联盟”。2019年9月初,法国率先提出向伊朗提供数额不小的信用贷款以挽救伊朗核协议。马克龙还在2019年七国集团会议期间邀请伊朗外长访法,试图促成美伊两国领导人会面。虽然法国这一系列举措效果有限,但其积极作为有目共睹。

(五)巴以问题上更偏向以色列

奥朗德时期,法国曾经试图承认巴勒斯坦国家地位,一直致力于重启多边谈判,但由于以色列的反对难有进展。时任法国外长法比尤斯曾称,如果巴以和谈最后失败,法国将“毫不迟延”地承认巴勒斯坦国。[11] 2017年1月,奥朗德在任期末于巴黎召开中东和平会议,重申对巴以问题的“两国原则”,敦促双方直接谈判解决问题。但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对法国召开该会议并不认可,认为法国和巴勒斯坦一起向以色列强加条件。[12]

马克龙执政后明显表现出欲加强与以色列关系的愿望。内塔尼亚胡与马克龙联系紧密,在马克龙上任后多次访问法国,还受邀参加纪念1942年巴黎冬季自行车运动场(VEL D’HIV)大逮捕事件中犹太人受害者的仪式活动。在美国宣布“耶路撒冷是以色列首都”后,马克龙表示他不会以承认巴勒斯坦国作为回应,并强调法国对以色列安全的关切和法以关系的重要性

二、马克龙调整中东政策的原因

总体来看,马克龙使法国中东政策重新回到“实用主义平衡”。所谓“实用主义”是指以利益为导向,政策手段务实,而人权、价值观等只是实现利益的工具。“平衡”则指不明显偏向任何一方,使法国能够“与所有人对上话”,可以自由游走于不同行为体甚至对立各方之间。马克龙对中东政策调整的主要原因是形势已变,原有政策已无法很好地维护法国在中东地区的安全、能源和经贸利益,有损法国的影响力。

(一)应对和预防安全威胁

地缘政治安全是法国中东政策的首要关切。马克龙对叙利亚和利比亚政策的首要考虑在于其引发的难(移)民和恐袭问题对法国安全造成威胁。

利比亚陷入内战,导致其国民纷纷逃离本土,并成为非洲移民通往欧洲的中转站。2015年欧洲爆发难民危机,当年27%的避难申请者和50%的实际被接收的避难者都来自叙利亚。[15]大量难民的涌入给法国社会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比如法国北部城市加莱的“丛林”难民营因治安、卫生等问题不得不拆除。尽管政府不断出台应对措施,但法国社会对难民的安置和救助压力仍然很大。据调查,63%的法国人认为“在法国的外国人太多了”。在右派共和党选民中甚至有56%的民众认为移民问题是应优先处理的问题。[16]法国中下层民众对难(移)民问题的反应尤其强烈。对于力求在国内政治有所建树且期望连任的马克龙而言,这部分人群的选票非常重要。

中东局势不稳为恐怖主义提供了生长土壤,而恐怖主义会衍生更多的难民,一些极端分子可能趁难(移)民潮进入欧洲。不少法国人将《查理周刊》编辑部遇袭、巴黎“11·13”恐怖袭击事件、尼斯袭击事件等一系列发生在法国本土的重大恐怖袭击事件与难(移)民问题相联系。因此,马克龙政府将打击“伊斯兰国”确定为法国的优先任务,在叙利亚也不再将精力过多放在巴沙尔身上,并在利比亚给予哈夫塔尔更多支持,其背后皆暗含税反恐和缓解难民问题的需要。

(二)分散风险

法国在中东有重要的能源和经贸利益,且此种利益并非集中于某个中东国家或某个阵营的国家,是故广泛发展与不同国家、派别甚至相互敌对的国家和派别的关系,符合法国利益。比如,沙特对法国固然很重要,但法国在其他中东国家也存在不同类别和程度的利益需求,法国不会因与沙特的关系就放弃或削弱其与卡塔尔或伊朗的关系。法国和卡塔尔自2014年以来双边年贸易额已突破20亿欧元。法国企业在卡塔尔投资领域广泛,包括基础设施、能源、环境以及新技术。[17]法国2018年武器出口贸易额上升了30%,达91亿欧元,主要出口对象国除了比利时便是卡塔尔和沙特。2009—2018年,沙特和卡塔尔均位列法国武器出口国前三位。[18] 伊朗对法国也很重要。除了安全和外交意义外,伊朗核协议给法国带来了不可小觑的经贸利益。法伊贸易额从伊朗被制裁前的5亿欧元增长至2017年的38亿欧元[19],两国在石油、天然气、飞机、汽车等多领域都开展了合作。法国对利比亚政策也有经贸效益考量。法国支持哈夫塔尔尽管有很多理由,但其中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因为哈夫塔尔掌控了大量油田,包括法国石油巨头道达尔投资的油田。

(三)维护和扩大法国的影响力

维护和扩大在中东的影响力是法国的重要关切。法国历来有大国情结,其不愿丧失在中东的影响力既体现了其维护安全和经贸等利益的考量,也与历史文化联系有关。以叙利亚为例,历史上叙利亚曾为法国委任统治领土,与法国的关系一直较为紧密。由于之前法国对叙利亚政策的失误,马克龙上台时法国在叙利亚的影响力已越来越弱,难以在叙利亚问题上发挥主导作用。对法国而言,重点已非巴沙尔下台与否,而是如何保证法国不被排除在未来叙利亚重建进程之外以及在叙利亚问题上保有一定发言权。

由于法国在硬实力上不及美俄,在某些方面甚至比不上地区大国,因此发挥“调停”作用是其在中东事务中发挥优势、凸显独特影响力的最优选择。但这要求法国不能过度偏向任何一方。奥朗德时期法国极力发展与沙特关系,在一定程度上缩小了法国在叙利亚及伊朗核问题上的回旋空间。此外,海合会内部也存在矛盾。如果过度偏向沙特,法国也难以在诸如卡塔尔外交危机等事件中发挥“调停”作用。

(四)应对美俄中东政策的调整

美俄两国事实上是中东诸多热点问题对立方的幕后支持者,两国博弈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中东局势的走向。近年来,中东事务中“俄进美退”的态势影响着马克龙的中东政策

尽管马克龙在中东事务中表现非常活跃,但法国作为中等大国实力有限,其行动受到诸多因素制约,难以实现其中东政策既定目标。

(一)改革牵绊和族群利益难协调

近年来,法国的经济社会问题不断,亟待改革。但改革势必会触动各类既得利益集团,困难重重。这迫使法国不得不将其注意力和资源更多分配于国内,影响了其外交活动的开展。事实上,法国国内已有不少声音批评马克龙将过多精力用于外交,耽误了对内政的研究和处理。一旦马克龙的内政改革出现问题,很可能再次引发“黄马甲运动”,而其中东政策的实施亦将难以为继。

法国社会的中东裔族群亦对马克龙政府中东政策产生制约,尤其是法国籍犹太人和阿拉伯人对巴以政策的影响。无论怎样调整法国对巴以政策,都难以令双方同时满意。法国犹太机构代表委员会(CRIF)极力宣扬由于阿拉伯人天生的反犹主义,以色列和法国的犹太人面临真实威胁;而阿拉伯人由于没有一个统一的代表组织,个人皆可自由表达观点和组织活动,更易造成事态纷乱。在此种情况下,法国政府的中东政策无论偏向哪一方都会被批评。[20]

(二)欧盟内部分歧

法国很清楚单靠自身力量无法与美国这样的超级大国在中东竞争。因此,它希望通过欧盟增强其政策效力,使其中东政策“欧洲化”,期望能领导或者至少引导欧盟对中东政策。但欧盟成员国众多,国情、利益各异,与中东地区国家和美俄等域外大国关系远近不同,内部要达成共识,困难重重。

欧盟内部在很多中东问题上都存在分歧。例如,维谢格拉德集团四国致力于同以色列发展经贸和政治关系,所以支持美国将其使馆迁往耶路撒冷,这使欧盟难以在该问题上形成统一立场。法德两国立场也不总是一致。“卡舒吉事件”后,以德国为代表的一些国家主张停止对沙特军售,而法英等国却持相反意见。在利比亚问题上,法国支持哈夫塔尔,这与意大利更支持民族团结政府的立场相异。[21]欧盟内部在中东问题上的分歧不仅使法国难以得到其所期望的支持,甚至还不时面临其他欧盟成员的反对。

(三)美国霸权与俄罗斯的阻力

美国不仅拥有他国无法与之相比的经济、军事优势,还在全球建立金融霸权,迫使与之有联系的大企业遵从其意志。这在伊朗核协议问题上有明显体现。在美国威胁退出伊朗核协议后,法国政府就同欧盟一起力求维护该协议并酝酿反制措施,但法国的一些大企业由于过多依赖美国市场和金融系统,难以顶住压力。例如,在伊朗投资规模较大的法国道达尔公司在美国第一轮制裁开始前就声明撤出伊朗,甚至不惜终止原有天然气田开发合同。“支持贸易往来工具”主要针对食品、药品等人道主义物资,对关系伊朗国计民生的原油贸易目前还无能为力,因此其政治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虽然法国已提出向伊朗提供信用贷款,但是若没有美国支持,也发挥不了太大作用。

随着俄罗斯在中东影响力增强,其与属于西方阵营的法国形成一定竞争关系,在诸多问题上存在分歧。例如,俄罗斯支持叙政府军在伊德利卜省打击恐怖主义的行动;而法国则认为该地区冲突会导致平民伤亡,呼吁各方遵守停火协议。[22] 2017年9月,马克龙曾建议创建一个国际联系小组解决叙利亚问题,但因俄罗斯欲控制阿斯塔纳和谈进程,而美国坚持将伊朗排除在外,未能成功。此外,欧俄之间还存在乌克兰问题等障碍。法国若在乌克兰问题上处理巧妙、发挥积极作用,有助于法俄在中东的合作,反之会加大困难。

(四)“实用主义”政策的负面遗产

法国的“实用主义平衡”政策能带来一定好处,但也备受诟病。一些评论认为,马克龙的“实用主义”和“现实主义”是其继续或重新支持专制法西斯、暴徒、暴君以及屠杀大众的刽子手的代名词。[23]也有研究指出,法国这种不顾价值观而支持中东政治强人的政策,无法实现其政策目标。[24]在利比亚问题上,当年萨科齐与卡扎菲具有良好的个人关系,推翻卡扎菲降低了法国政策的可信度,而法国扶植军事强人哈夫塔尔又与其推翻卡扎菲所宣称的价值观相悖。另外,法国一直向人权纪录很差的海湾君主国出售大量军火,其主要武器出口国沙特还介入了也门冲突,法国自然被认为是促成人道主义灾难的帮凶。

四、结语

马克龙在继承法国中东外交传统的基础上,及时修正了已不合时宜的既有政策,充分发挥法国的优势,使中东外交再次成为法国外交的亮点,大大增强了法国在中东的影响力,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欧盟在中东事务中的地位。从目前的形势看,马克龙会进一步加大在中东问题上的外交投入,并且会加强与美国和俄罗斯的协调合作,在叙利亚和伊朗核问题上继续探索解决方案。但由于实力等诸多因素制约,法国在中东的行动空间和未来成就仍将有限。

来源:《国际问题研究》2019年第6期

作者:母耕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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