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中学新校区的清洁工在男寝二楼的废弃厕所发现一具女尸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 且死者的书被摆放的整整齐齐
现场给人的第一感觉像强奸案
因为死者的下身的衣物全都被扒了下来挂在了厕所隔间的门上 且阴道呈扩张状
经过法医鉴定死者阴道内没有检测到男性体液
只有一些木屑存留在阴道内十公分
采访了很多同学 有人说她失踪了 有人说几天前还看到她了
刑警当即把这几名同学带有并说：“其中有人说谎了 并且说谎的人就是凶手”
『①男厕里的女尸』
在潮市一中新校区 清洁工打扫男寝二楼废弃厕所时发现一具女尸
现场很快被拉起了警戒线
刑警李志和陈凯来到现场
【李志 48岁 潮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 未婚 为人谨慎 立过大功所以提升为队长】
【陈凯 46岁 潮市公安局刑警队队员 高大威猛 体型壮硕 和李志本是警校同学 毕业后分道扬镳 李志升职后联系陈凯来到了潮市公安局工作 做李志的副手】
废弃男厕一共三个隔间式便池 而女尸就在最里面靠窗的便池被发现
经警方确认 死者名叫宋晓婷 已经失踪了四天 学校和家属一直在寻找 也报了警 没想到人已经遇害了
因为是新校区 所以学校内还没有安装监控设备 这样一来就给案件的侦破增加了困难
【宋晓婷 18岁 潮市一中高二学生 身高171 身材偏瘦 长相俊俏 父亲是当地的小企业家】
法医张明阳对尸体进行了初步检验
【张明阳 潮市公安局技术科法医 35岁 身高188 体型偏瘦 戴眼镜 左手小拇指和无名指缺失 原因不详 平时不爱与人交流 只有工作的时候简单讲几句话】
现场并没有发现打斗痕迹 甚至没有挣扎痕迹 死者的三本英语书被整齐的摆放在了便坑旁边
死尸面朝便盆 上身穿着一件红毛衣 下身赤裸 一条牛仔裤被搭在厕所隔间的门上 裤子的一侧有大量红色泥沙 死者的鞋上面也有很多红色泥沙和划痕 厕所里除了死者身上 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泥沙
尸体前额有磕碰伤 身上有多处剐蹭伤 肛门和阴道呈扩张状态 法医鉴定为死后所致 因为人死后肌肉失去弹性 所以无法收缩成闭合状态 阴道和肛门内部并未发现男性体液 只有一些碎木屑 木屑存在最深的地方在阴道内12公分
并且阴道和肛门都有多处刀伤 最深处刀伤六厘米
张明阳慢慢的说：“死者死前头部遭到撞击 死后遭到了辱尸”
陈凯咧了一下嘴：“这也太变态了”
李志拍了拍陈凯：“去走访一下 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
陈凯答：“有个叫张衡的学生说看到宋晓婷的同学赵芝骑自行车带着宋晓婷来学校”
【张衡 17岁 潮市一中高一学生 身高166 肤色较黑 其貌不扬 但学习成绩很好 是班里的班长 住在案发男寝三楼 在案发时间段曾经回过寝室】
【赵芝 18岁 宋晓婷同班同学 平时跟宋晓婷关系较好 身高168 面容姣好 父亲也是企业家 在业务上和宋晓婷父亲有来往】
李志问：“张衡怎么确认后座就是宋晓婷 他们认识？”
陈凯答：“宋晓婷是学校有名的校花 学校里男生基本都认识 我们走访了二楼的寝室 有一个叫王全的说在案发当天早上 也就是宋晓婷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段听到了男寝二楼有女生叫救命 同时看到了张衡站在废弃厕所门口”
【王全 17岁 潮市一中高一学生 身高168 体型偏胖 戴眼镜 标准的宅男形象 在陈凯走访二楼寝室时他在二楼离废弃厕所最近的一间屋子内打游戏 当陈凯问起案发当日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时他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 案发时间段在寝室睡觉没有参加跑操和升旗】
李志想了想：“把提供信息的人和赵芝传唤到局里”
陈凯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一号审讯室内
陈凯：“一个叫张衡的人说见到你案发当天骑自行车带宋晓婷去学校 属实吗”
赵芝：“那天的确是我带她去学校的 那天早上六点半 我骑自行车去学校的路上遇到她就顺路带她到学校了”
陈凯：“当时你送她去学校的时候她穿什么衣服”
赵芝：“白色外套 红色毛衣 牛仔裤 帆布鞋”
陈凯：“到学校之后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吗 或者她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赵芝：“在车棚里我低头锁车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 是个男的 然后她就说先走了 我锁完车抬起头就没再看见她”
陈凯：“大概几点”
赵芝：“六点半”
陈凯：“时间记得这么清楚？”
赵芝：“因为学校每天六点半播放集合广播通知升旗跑操 我锁车的时候刚好在播放”
陈凯：“播放多久”
赵芝：“播放两遍 不到五分钟”
陈凯：“她近期有没有经常接触或者提起过什么人”
赵芝：“她说张衡最近在追求她”
陈凯：“就是那个知情人张衡？”
赵芝：“是的 就是他 但晓婷以她不想谈恋爱拒绝了 然后张衡就跟晓婷提了一个要求”
陈凯：“什么要求”
赵芝：“张衡要求宋晓婷不能跟别人谈恋爱”
陈凯：“宋晓婷失踪这段时间你有试图联系过她吗”
赵芝：“没有 因为学校是不让带手机的 而且她以前也逃过课 她失踪三天学校才通知她的家人 她家人四处去询问也没有消息 今天早上才发现她已经遇害了”
陈凯：“上一次逃课她有说明原因吗”
赵芝：“没跟我提起过 我也没问过”
接着 陈凯在二号审讯室对知情人王全进行了审问
陈凯：“那天早上为什么没有参加跑操和升旗”
王全：“那天因为没有带校服 跟老师请假了”
陈凯：“那你没去升旗在寝室干什么”
王全：“当时在睡觉”
陈凯：“整个二楼寝室只有你自己？”
王全：“对”
陈凯：“中间楼道出现过其他人吗”
王全：“出现过 六点半的时候有人上楼”
陈凯：“知道是谁吗”
王全：“张衡”
陈凯：“你在睡觉怎么知道外面的人是张衡”
王全：“六点半的时候一声女人的尖叫把我吵醒了 我起来去楼道查看情况 当时张衡站在废弃厕所门口 我问他有没有听见女人说话 张衡说有女鬼 然后还冲我笑了一下”
陈凯：“当时张衡穿什么衣服”
王全：“就穿的校服”
陈凯：“当时你有没有去废弃厕所查看”
王全：“没有”
陈凯：“后来又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王全：“后来我听到废弃厕所方向有女人喊你要干什么 救命”
陈凯：“你有没有过去查看”
王全：“一开始没敢 但后来感觉不对劲就去了 到那发现废弃厕所已经被锁上了 换了一把新锁”
陈凯：“你怎么知道锁被换了”
王全：“因为废弃厕所之前是一把坏锁 能锁上但一拽就开了 我们都去那吸烟 换了新锁之后就没人再去过了”
陈凯：“这件事你有没有对其他人说过 或者报告学校”
王全：“没有”
陈凯：“为什么没有报告学校”
王全：“知道废弃厕所换了锁 那不就是找老师自首自己抽烟的事吗”
陈凯：“你听到女生喊救命都不报告老师”
王全：“我以为张衡跟女生闹着玩呢 而且他是班长 平时也嚣张跋扈的 也经常欺负同学 我不敢举报他”
陈凯收拾了一下笔录 让王全确认签字
三号审讯室内是本案最大嫌疑人张衡
陈凯：“你是几点看到的赵芝和宋晓婷”
张衡：“大概六点左右 我上学路上见到她俩”
陈凯：“当时宋晓婷穿什么衣服”
张衡：“红毛衣 牛仔裤 诶 我觉得您这么做是不妥当的 没有直接证据就把我们放进审讯室”
陈凯停止了记录 把笔放在桌子上：“如果没有证据你们几个不会在这里”
张衡：“什么证据”
陈凯：“有人指控案发时你出现在了废弃厕所门口”
张衡：“谁”
陈凯又拿起笔继续记录：“你不需要知道 你只要回答当时你是否在废弃厕所门口停留就好”
张衡：“一楼和二楼的楼道上去就是废弃厕所 但我没有停留”
陈凯：“当时你上楼干什么去了”
张衡：“跑完操需要升旗 升旗要穿校服 我跑操的时候没穿校服 当时是回寝室拿校服 参加升旗”
陈凯：“跟哪个老师请的假”
张衡：“我就离开了五分钟 而且是跑完操的休息时间 不需要请假”
陈凯：“你知不知道废弃厕所的门锁是好的还是坏的”
问到门锁 张衡迟疑了一会 陈凯抬起头盯着张衡的眼睛
张衡：“那门锁是坏的”
陈凯用手中的笔指着张衡说：“人在回答问题进行回想的时候他的眼睛是不自觉向上转的 向下转说明他准备说谎 很不巧你刚才眼睛在向下转”
张衡没有说话
陈凯把笔狠狠拍在桌子上：“说！废弃厕所的门锁是不是你换的！”
张衡赶紧回答：“不是不是真不是 我就离开了五分钟 我买锁的时间都不够 怎么换锁”
陈凯放低语气：“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 会重复自己的回答”
张衡：“我没说谎 那个锁很多人都知道是坏的 那是男生都知道的吸烟室”
陈凯：“那你犹豫什么”
张衡：“我在纳闷你为什么要问锁的事 我没进过那里 我也不会抽烟”
陈凯：“你上楼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其他人”
张衡：“有一个男的从废弃厕所旁边的寝室探头出来”
陈凯：“你们有没有发生对话”
张衡：“走廊里黑漆漆的 他突然探头出来问我有没有听到女人说话 给我吓了一跳”
陈凯：“你说了什么”
张衡：“因为当时吓了一跳所以我挺生气的 就说你想女人想疯了吧 这是男寝 有女鬼还差不多！”
陈凯：“你看清那个人是谁了吗”
张衡：“六点半的走廊里乌漆麻黑的 根本看不见人 如果不是他跟我说话我根本没注意到那有个人”
陈凯：“就是这个人说看到你在废弃厕所门口停留 你怎么解释”
张衡：“当时的确有人去了废弃厕所门口 但那个人不是我啊”
陈凯：“那是谁”
张衡：“就是探头那个人 我上楼时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人出了寝室走到了废弃厕所门口 而且…”
陈凯：“而且什么”
张衡：“他开门进去了！”
更新~
走出审讯室陈凯来到了技术科的解剖室
尸体已经被带回来了 现场进行了封锁 李志带着两个刑警留在现场进行勘察
张明阳戴着厚厚的口罩从解剖室走出来 摘掉了手上的胶皮手套
陈凯：“有什么发现吗”
张明阳摘掉口罩悠悠的说：“死者身上有不属于那个屋子的红色泥沙 腿部有拖拽伤 死因是机械性窒息 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天”
陈凯继续追问：“你的意思是 废弃厕所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张明阳一脸厌烦的表情：“我不是刑警 是不是别问我 等尸检报告打印出来自己看”说罢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陈凯习惯了他这样 他总是这样
尸检报告很快打印出来了 而李志的电话也同时打了过来
李志：“胖子 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陈凯：“你还真是及时 刚出来死者死于机械性窒息死亡 脖子上有一条宽六厘米的勒痕 而且身上有不属于那个屋子的红色泥沙 这周一直在下雨 死亡时间不过两天 死者胃里有未完全消化的方便面 你顺便调查一下附近哪里有红色的砂石路”
李志：“我这里找到了几件证物 一会我就回局里 你采集一下几个嫌疑人的指纹 回去做比对 在局里等我吧”
二十分钟后 李志回到了局里 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陈凯把几人的口供和采集的指纹交给了李志
李志翻看着笔录：“时间有重叠 新锁我已经带回来了进行指纹鉴定”
陈凯：“没错 三个人都提到了6:30的升旗广播 赵芝说6:30宋晓婷刚离开 王全说6:30就听见了废弃厕所有人叫救命 一个人不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李志：“赵芝描述的最后一次见宋晓婷的穿着与现场尸体穿着不符 发现尸体时那件白色外套不见了 这是一个重要线索 需要找到那件白色外套 并且还得查出那天是谁喊的宋晓婷 调查一下宋晓婷平时的人际关系”
指纹匹配很快就出来了 那把新锁上有不下二十个人的指纹 唯独没有三个嫌疑人的
侦查陷入了僵局 现在只能等李志留在现场勘察的警务人员能寻找到新的线索了
很快学校里勘察走访的刑警队员打电话给李志汇报了一些新的线索 李志听完后准备对三人重新进行盘问
二号审讯室
李志：“你好 我是潮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 我叫李志 你的口供与其他两人描述冲突最大 所以我要对你重新盘问”
王全：“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李志：“没有直接证据 最多扣留你们24小时 你们是未成年 如果五点前没有直接证据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王全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李志看出来了并问：“怎么了 你看起来很紧张”
王全：“我怕出去以后张衡会因为我的口供报复我 我跟您说您不要把他放出去 宋晓婷肯定是他杀的”
李志：“你怎么这么肯定”
王全：“他这个人精的很 我那天的确看到他了”
李志：“他说六点半的走廊里什么也看不清 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他的”
王全：“当时天挺亮的了”
李志：“你们学校的走廊东西两侧的窗户还没安装玻璃 现在用纸板挡着 二楼寝室没人 门都关着 没有可以透光的地方 六点半走廊的灯是关闭的 所以张衡的话更可信”
王全：“我真的看见他了 真的你相信我真的看到他了 就是他”
李志：“还有你说他穿的是校服 但他说当时他是来楼上拿校服的 他跑早操和升旗的时候都在场 全校师生可以证明 他离开五分钟不到 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而你就不一样了”
王全：“我当时一直在睡觉 我的校服前几天跑操搭在单杠上弄丢了 所以没去跑操 我丢衣服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李志摇摇头：“你说这些没用的 死者死在二楼废弃厕所 死亡时间大概是4月4号 当时二楼只有你一个人 而且张衡说当时在废弃厕所门口的是你”
王全急了：“胡说八道！我要跟他对峙”
李志：“你们现在不能见面”
王全：“对峙不行吗！”
李志：“在学校那叫对峙 在警局那叫串供”
王全不再说话了 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个刑警已经完全相信张衡了
李志：“我没有记录你的口供 刚才说的话我当做没听过 我重新问你 你知不知道是谁杀了宋晓婷 现在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做笔录 将来会作为呈堂证供”
王全斩钉截铁的说：“肯定是张衡！”
李志摇摇头：“如果你说实话 你是无罪的 如果你撒谎 就是包庇罪 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李志从审讯室出来 他看了看一号审讯室的门接着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陈凯正在办公桌前等着李志
李志示意陈凯跟他走
两个人下楼开上车陈凯憋不住问：“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李志一边开车一边说：“现场人员发现了红色泥沙的来源 是学校操场新修的跑道 跑道边上有一间器材室 器材室上挂着一把旧锁 但学校负责人说这器材室原本是一把新锁 现在被换成了旧锁 学校的学生指认 器材室那把锁就是原本废弃厕所上的旧锁 新锁的钥匙只有体育委员才有 赵芝是班上的体育委员”
陈凯：“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审讯赵芝却要审讯王全？”
李志：“你想想如果王全不是凶手 他为什么说谎呢”
陈凯想了想：“他想帮赵芝隐瞒？”
李志：“如果把王全搞定 他来指正的话 我们能省去很多事”
两个人到了学校操场 现场的刑警队员和学校负责人早就在此等候
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屋子被拉起了警戒线
李志走过去跟负责人自我介绍：“你好 我是潮市公安局的 我叫李志”
负责人伸出手与李志握手：“我叫刘军 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李志皱了皱眉：“咱俩是不是在哪见过？”
刘军笑了笑：“您记性真不错 一个月前天主堂我们见过一面 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遇见了 真是巧了”
李志：“我想起来了 你也是基督徒？”
刘军点点头
说完三人走进屋子 屋子里霉潮味很重
李志问：“这间屋子没设计窗户吗”
刘军说：“这里是放器材的 有些垫子很怕晒 所以就没设计窗户”
李志：“这屋子的钥匙有几把”
刘军：“一共四把 我一把 三个年级的年级体育委员人手一把”
李志回过头：“年级体育委员？赵芝是吗”
刘军：“赵芝是班体育委员 他没有钥匙”
李志回头看了一眼陈凯 陈凯点点头走了出去
陈凯知道 李志是要他调查有这把钥匙的人和死者以及三位嫌疑人的关系
之所以没有明说 是因为这个刘军也有一把 他也在被调查范围内
李志继续问：“这叫器材室平时有人巡视吗”
刘军回答：“新校区学生们刚过来没多久 老师也是新旧校区两边跑 还没有雇保安人员 所以还没有专门的负责人巡视 锁被换了也是刚刚发现的”
李志：“那这间器材室多久没开过了”
刘军：“操场还没完全建设好 这周一直下雨所以操场建设也停工了 体育课一直没上 所以暂时没人来过”
李志点点头 继续往里面走着：“刘老师 您说这里没人来过 那为什么有这里有个泡面袋子”
刘军走过去一看 在那堆标枪后面放着一个方便面的包装袋
刘军：“可能搬运器材的时候带进来的吧”
李志向外面叫了一个取证人员
取证人员戴着手套将方便面包装袋小心翼翼的拿出来
李志转向刘军：“不确定的事情最好不要随便猜测 会误导”
刘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志：“死者的胃里发现了残留的方便面 如果就是这袋方便面 那说明死者死前应该是被拘禁在这里了”
听到这里刘军怔了一下 李志谨慎的性格让他对刘军的反应倍加怀疑
走出屋子李志回过头说：“刘老师 这里是很可能是案发现场 能不能借你的钥匙用一下”
刘军有些纳闷：“门锁已经被换了 还用钥匙干嘛”
李志：“我是想确定一下 废弃厕所的锁是不是器材室的锁 用您的钥匙开一下就知道了”
刘军有些犹豫
李志：“怎么了？”
刘军：“我那把钥匙丢了”
李志：“哪天丢的”
刘军：“不知道哪天丢的 昨天你们的人说检查器材室 我回去找就没找到”
李志：“你平时把钥匙放在哪里”
刘军：“就放在办公桌里 但现在不见了”
李志看了看刘军点点头说：“那就借别人的吧 如果是同一把锁 那么剩下的三把钥匙都要归为证物”
刘军点点头说：“一会我把年级体育委员都叫来”
李志摆摆手：“不用了 我的人已经去借了 您带我在学校走走吧 我需要去几个地方”
刘军：“哪里”
李志：“学校的自行车棚 升旗的地方 男寝 对了 通知一下男寝的宿管”
刘军带着李志围着学校走了整整一大圈
学校的大门口朝南 车棚就在进了学校大门口的东侧
而大门口正对着的是教学楼 教学楼也是坐北朝南 在教学楼和大门口中间是一个花坛 花坛北侧就是旗杆
而教学楼北面是几栋宿舍楼 靠东边的是女寝 靠西边的是男寝 宿舍楼再北面就是操场了
两个人来到了男寝室楼 宿管老大爷在门口等候 见二人来了赶紧上前问：“您就是李警官吧 您好您好”
李志赶紧伸出手跟老大爷握手 并询问：“大爷 我听说晚上是您查寝”
大爷点点头：“以前都是老师查 现在学生也少 我就顺路给转转”
李志：“那您知道王全 张衡住哪个铺吗”
大爷想了想：“他俩都住三楼”
李志：“您没记错吧 王全不是住二楼吗”
大爷：“他俩都是高一的 高一的都住三楼”
李志：“您带我上去看看”
到了三楼在宿管大爷的带领下 李志走进了一间宿舍
宿管大爷指着一个下铺说：“这个就是王全的铺 你看他这乱的 床铺底下塞满了东西了”
李志蹲下查看着王全铺下 下面除了球鞋就是一堆纸盒 还有几本教科书 教科书上写着王全的名字
李志暗暗琢磨着 此时一个被叠起来的编织袋引起了李志的注意 那个编织袋本来压在床底下 但因为床板中间缝隙很大 所以露出一个角
李志轻轻的把编织袋拽了出来 并打开看了看
赫然发现编织袋内竟然有几根长头发还有几处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血迹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宿管大爷还有刘军都惊住了
等李志和陈凯再回到局里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张衡和赵芝已经被释放了 只有王全待在二号审讯室内
李志和陈凯走进去坐在王全对面
李志：“知道为什么不放你走吗”
王全：“不知道”
陈凯：“你床下的大编织袋里面的血迹和头发的DNA就是死者的 我们已经核对过了”
王全：“我不知道什么编织袋”
陈凯：“你可以不知道 可以！你就继续不知道吧”
说罢陈凯走出了审讯室
李志留下来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孩子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明白吗 再往后没人会帮你了”
王全把脸扭向了旁边 他在告诉李志 他已经决定了
李志点点头 临走时警告他：“孩子 你还是太小了”
就在李志将要离开的时候 王全突然问：“李队长 你是基督徒吧”
李志回过头：“看到我的项链了？”
王全：“你说人性是从法学角度看的更透彻还是从神学看的更透彻”
李志突然来了兴趣：“年纪轻轻的能问出这种问题 我很意外”
王全：“我的父母是基督徒 他们信仰神学”
李志：“要说区别嘛 也不大 法学是要求别人 神学是要求自己的 就这点区别”
王全：“神的话都是对的吗”
李志：“不一定 神没生活过 神不照镜子”
王全：“镜子？”
李志：“人大多是照镜子的时候观察自己 而观察到的都是自己的正面 因为你面对它 如果有两面镜子你就能看到自己的背面了 你还年轻 只能看到自己的正面 所以你相信自己永远是正面 但希望你不要只看自己的正面而不去思考 世界是一个万花筒 人性有很多面 不止神学和法学”
说罢李志走出了审讯室
陈凯和张明阳站在审讯室门口
李志：“张法医 有什么事吗”
张明阳拿出一张荧光图：“现场证物里有一根木棒 上面沾有少量粪便 已经核实了 粪便来自于死者 上面有两个人的指纹”
李志：“是谁？”
张明阳：“张衡的和发现尸体的清洁工的”
说完张明阳把荧光图交给李志便转身走了
李志仔细看着荧光图上面的指纹形状
标注为张衡的指纹只有两个 拇指和食指全都是纵向 而标注为保洁阿姨的指纹五个手指都有 拇指为纵向 其他四个指头为横向
陈凯：“已经走访查核过了 发现尸体的阿姨说当时因为恶臭扑鼻 他没靠太近 看地上有一根断了半截的木棍就用木棍把门推开了”
李志：“凶手是用这跟木棍辱尸的没错 但从指纹上看辱尸的人也不是张衡 这明显是别人故意让他留下指纹又放到现场的”
陈凯：“怎么这么认为”
李志把荧光图摊开给陈凯看：“你看这两根手指的方向 模拟一下当时他是怎么拿着木棒的”
陈凯用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是捏着”
李志：“对呀 两根手指捏着木棒捅进毫无肌肉弹性的人体内 这是不可能的”
陈凯：“那凶手为什么要诬陷张衡呢”
李志：“我也在想”
此时 李志的电话响起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电话那边是一个男人：“你好 李队长吗”
李志：“我是”
电话那边：“我有线索跟您透露 可以单独见一面吗”
李志：“在哪”
电话那边：“天主堂”
听到这个地方李志瞬间想起一个人
来到天主堂门口 这个地方李志再熟悉不过了
走进去 诺大的教堂里 两排棕红色的椅子全都空着 一个人正站在基督像前祈祷
李志没有打扰他 走到最前排的座位坐下
那个人小声念叨着 当他念完阿门之后缓缓的转过头
李志看到 祷告的这个人正是潮市一中的体育老师刘军
李志：“你是在拜神 还是在忏悔”
刘军：“你刚才还挺礼貌的 现在你很不礼貌”
李志：“我还有更不礼貌的 本来可以把你传唤过去的”
刘军：“如果我不给你打这个电话 你能凭什么理由传唤我”
李志：“就凭你丢失的那把钥匙”
刘军：“钥匙是私人物品”
李志：“我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传唤你24小时 我不是来跟你谈论这个的”
刘军：“我可以给你提供线索 但你要帮我保密”
李志点点头 刘军坐在李志身边
刘军：“我和宋晓婷是情侣关系”
李志：“我的助手查过你的资料了 你已婚”
刘军：“呵呵 这跟案情有关吗”
李志：“没关系 你继续”
刘军：“4月2号那天是周六 我在加班 晓婷说想我了要来找我 但当时学校里加班的不止我自己 我说不方便但她不听 还跟我说不见面以后都别见了 器材室的位置很隐蔽 加上连续几天下雨没人上体育课 我说让她去那里等我”
李志：“2号？当时是几点”
刘军：“大概早上六点多”
李志：“2号六点多她来学校？”
刘军：“对”
李志：“那你去了器材室没有”
刘军：“我去了 但门锁着 我以为她又在胡闹 就回去了”
李志：“你去的时候是几点”
刘军：“已经七点多了”
李志：“门锁着？”
刘军：“锁着”
李志：“新锁旧锁”
刘军：“我不知道”
李志：“那时候的宋晓婷也许就在那间屋子里”
刘军：“但屋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李志：“死者4月6号被发现 我们的法医推断他死于两天前 他是死后被抬进男寝二楼废弃厕所的 所以很可能她的失踪时间是4月2号”
刘军：“不会的 4月4号早上我见过她”
李志：“几点？”
刘军：“早上六点半 她在车棚”
李志：“你是不是喊她了”
刘军：“我们俩在学校很避讳的 但确实有人喊她了 我转过去的时候听到有个男孩喊了她一声”
李志想了想突然问：“他平时跟赵芝关系怎么样”
刘军：“女孩的关系不好说 平时看起来都挺好的 背地里就不知道了 晓婷并不喜欢赵芝这个人”
李志：“她没说过为什么”
刘军：“她说这个人自私至极”
李志：“现在看来是的”
刘军：“她有个笔友 我也是前段时间知道的 因此我们吵了一架”
李志：“笔友？”
刘军：“就是不见面 只通过书信来往”
李志：“不知道对方是谁？”
刘军：“不知道 但确定对方是个男孩 所以我们吵了一架 因为那个男孩约她见面”
李志：“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军：“我一开始知道他有笔友就生气了 她为了证明那只是笔友 所以后来那男孩寄来的信他都和我一起看”
李志：“信里什么内容”
刘军：“之前的我不知道 但那几天那个男孩一直约她见面 所以我们吵架了 她解释说男孩最近遇到了点问题”
李志：“什么问题她说了没有”
刘军：“她说那个男孩暗恋一个女孩 那女孩她爸正在选举人大代表所以最近经常出去应酬 那天她爸喝醉了开车回来的路上撞死了一个人 她爸不觉得自己撞死人是多严重的事 他只担心自己的选举 于是他把车子开回家 那辆撞死人的车就停在自己家院子里 她看到她爸醉醺醺的在院子里擦血迹 她很害怕”
李志：“既然那天赵芝带宋晓婷去学校 喊她的人不是你 那很有可能是笔友 那些信呢？”
刘军：“还在她那”
李志：“你能记住那个人的笔迹吗”
刘军：“有印象 那个人写字有些特殊”
李志：“那你能帮我核对一下吗”
刘军点点头
李志起身：“你来这里说这些 是想忏悔吗”
刘军也站起身：“我想问问主 我错了吗”
李志：“主不是法官 然而你做的事不足以被带到法官面前 你知道你自己是错是对 就别问主了吧”
刘军点点头 转身要走的时候 他突然回过头：“主说 每个人都有罪”
李志看着刘军点点头 刘军也点点头便再也没回头的走了
李志回过头看着基督像 又低下了头 他知道之前的推理都错了
4月2号宋晓婷去了一次器材室但中途离开了
4月4号宋晓婷被囚禁在了器材室 囚禁她的极有可能就是在车棚喊她的人 这个刘军的私密口供是因为良心不安还是在故意误导
一般这个时候 李志会去找那个佛教徒法医坐坐
虽然他不怎么爱说话 但李志知道他懂自己
约了张明阳 两个人坐在张明阳最喜欢的咖啡馆
虽然李志信仰西方教 但他讨厌西方的饮食
张明阳这个佛教徒却很享受 一只手端着咖啡 一只手用勺子轻轻搅拌着 眼睛望着窗外
李志决定用他感兴趣的话题来打破沉默
李志：“明阳 你说法学和神学哪个更接近人性”
张明阳：“你说的是两个极端”
李志：“怎么说”
张明阳：“法律是要求每一个人的 神学是要求自己的 别人不守法你可以抓他 但别人不信神 你不能强迫别人信”
李志情不自禁的笑了
李志：“还有呢”
张明阳：“神学是人性的最高修养 法学是对人的最低要求 这也是他们的极端”
李志：“让你说的我都要信佛了”
张明阳：“信仰只能有一个 如果什么都信 那只能说明你什么都不信 那就是迷信”
李志：“神学是共通的就像佛教和基督教的慈悲和宽恕”
张明阳：“慈悲是慈悲 宽恕是宽恕 我们是希望人们不犯罪 还是希望人们都能宽恕罪恶？如果我犯罪了 一定不祈求宽恕 因为我背叛了佛家教诲 又怎么保证不背叛神父的宽恕”
李志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端起了咖啡杯
张明阳：“你不加糖吗”
李志摇摇头：“我只是端起来 没想喝”
张明阳笑了笑：“你不用这样 你是来跟我聊关于一中那个案子吧”
李志叹了一口气：“是”
张明阳：“李大队长 按你的侦案流程 不是该调查一下死者和嫌疑人的人际关系呀家庭背景啊情史仇史吗”
李志：“有情史”
张明阳：“那抓人呗”
李志：“我的直觉告诉我 他说的是实话”
张明阳：“你知道什么是欲吗？”
李志：“人性之所求”
张明阳：“那你知道无所求吗”
李志：“世上有人无所求吗”
张明阳：“无欲之欲是大欲 有些人犯罪不是为了钱或者情”
李志：“我似乎知道了你要对我说什么 但我并没有怀疑那段情史的男主角”
张明阳摇摇头：“死者生前并没有受到侵犯 身上的伤痕除了头顶的磕碰伤以外都是死后造成的 甚至杀他的人都没有想侵犯她的意图”
李志：“那为什么杀人”
张明阳：“我如果说他是满足自己的杀人欲望 你怎么看？
李志：“为了杀人而杀人？”
张明阳点点头：“杀人者肯定是男性 这是毋庸置疑的 从勒痕深度和角度就能看出来 但这个人并没有对死者有任何猥亵侵犯的意图 我见过这么多尸体 因为拼命反抗导致凶手强奸未遂 恼羞成怒起杀心的尸体有几个大致特点 后脑一般有磕碰伤 因为被侵犯者大多被压在身下 在反抗的过程中头部接触地面的几率很大 或者凶手通过用受害者的头撞击地面让受害者进入半昏迷状态 还有就是身体的抓痕和咬痕 衣服被暴力撕扯的勒痕 尤其是内衣裤处基本都有勒痕 胸部会被暴击揉搓导致大面积泛红甚至淤青 死后那部分皮肤会呈现出黑褐色 而宋晓婷的身上这些特征都没有”
李志：“那为什么断定是男性？”
张明阳：“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很深 舌骨和环状软骨凹陷严重 几乎断裂 一个女孩能有这么大力气？”
李志正听的入神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张明阳停止了讲述 给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志看了看电话号码 是刘军打来的
李志：“喂 什么事”
刘军：“笔迹核对过了 晓婷的笔友就是王全 王全作业本上的笔迹和信里一模一样”
李志：“非常感谢 你现在有时间吗”
刘军：“怎么了？”
李志：“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我让队员去你那里取一下核对笔迹的作业本”
刘军犹豫了一会：“这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吧”
李志：“放心”
刘军：“好吧 我在校门口等”
李志说了声谢谢 挂断了电话
张明阳：“有事？”
李志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事情似乎有了答案 但似乎答案又变远了”
张明阳站起身：“我要回去了 一起吗”
李志摆摆手：“等下我有事情要去做”
张明阳点点头走出了咖啡厅
李志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是陈凯打来的
陈凯：“李队 在死者的英语书里发现了两封信”
李志：“信上什么内容”
陈凯：“关于一起车祸”
李志：“我知道了 等下我发个电话给你 你去潮市一中打这个电话找一个人拿一个作业本 我去申请拘捕令”
陈凯：“李队 你那边也有线索吗”
李志：“不知道算不算线索 得审”
陈凯：“好 那我现在去潮市一中 你把电话发给我”
李志挂断了电话 并把刘军的手机号发了过去
出了门驾车直奔检察院
拿到拘捕令后 很快王全和赵芝就被带回了审讯室
坐在一号审讯室里赵芝一脸莫名其妙 而二号审讯室的王全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李志跟陈凯讲述了自己推断的案件来龙去脉 并叮嘱陈凯一定要击破他心理最后一道防战 如果王全全盘认罪 也一定要查清作案动机
陈凯点点头走进了二号审讯室 而李志则进入了一号审讯室
一号审讯室内
李志：“你应该清楚我们为什么又把你们两个带到这里吧”
赵芝：“抱歉 我真的不清楚”
李志：“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现在是给你坦白的机会 节省警务资源也算自首行为”
赵芝更是一脸莫名其妙：“您在说什么？我真听不懂”
李志：“一个人总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其实是伪装紧张情绪的表现 好 我的劝告到此结束 你继续听我讲就好”
赵芝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也许她年纪尚轻 根本不知道在她以为没事了的这几天刑警们都做了什么 也不明白警方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会轻易将她带回来的 她觉得她做的天衣无缝 而李志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将她震住了
李志：“在拘捕你的同时 我们的另一批人已经在你家后院了”
听到自家后院 赵芝的瞳孔都放大了 但她表面上依然强装镇定
李志：“并且我们查获了那辆肇事车辆 就是信上说的那辆肇事车 我先讲到这里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赵芝把脸侧过去咬着下嘴唇 她的下巴有些颤抖 李志知道她被吓哭了 但她依旧不说话
李志：“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
赵芝偷偷往李志这边瞄了一眼 很快又低下了头
李志起身走到赵芝身后问：“知道羊群效应吗？”
赵芝轻轻摇了摇头
李志：“就是如果一群山羊遇到一只狼 如果羊都围在一起的话狼是不敢轻易进攻的 但狼也不是100％不会进攻 有20％的概率狼还是会进攻的 所以这群羊只有80％的概率是安全的 知道哪些羊是最安全的吗？”
赵芝继续摇头
李志：“是第一个抛弃同伴独自逃跑的羊 他的生还几率是100％ 这时候破冰效应就产生了 羊群随着第一只羊的逃跑会陆续有逃跑的羊 他们的生还几率随之降低 当羊群中的羊所剩无几的时候 狼一定会进攻吃掉那几只没有逃跑的羊”
赵芝：“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李志：“很巧的是 司法审判就是运用羊群效应 我打个比方 两个人共同作案 如果两个人都召了那么每人判四年 如果两个人都咬死不承认的话根据证据证物的客观事实每人判一年 如果一方不招供另一方招供的话 那招供的人无罪释放不招供的人判8年 就在此时二号审讯室的王全也在听这个故事 你能完全信任他吗？时间不多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
赵芝的手开始发抖 这种现象源自于内心正在做巨大的思想斗争
李志趁热打铁 大嚇一声：“说！怎么杀死宋晓婷的！”
赵芝猛的一个激灵：“我说 我说 您快给我记 我说”
李志长舒一口气回到了座位上 一旁的记录员向李志偷偷伸出大拇指
而此时二号审讯室的王全却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在陈凯讲述了羊群效应后 王全一脸不以为然 他这么轻松一定已经想好了自己最坏的后果
此时陈凯的手机接到了短信 陈凯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孩子 赵芝已经招供了 你的信任被践踏了”
王全：“8年么”
陈凯：“按照他的供述 你最少判无期”
王全怔了一下：“什么？”
陈凯：“绑架 杀人 辱尸 嫁祸张衡”
王全：“辱尸什么意思？”
陈凯：“死者在死后身体被多处割伤 并且阴道和肛门被不明物体插入十二公分 这是变态行为”
王全有些激动 手铐被带的哗啦啦的响：“我没有啊！”
陈凯：“那你就是承认人是你杀的了”
王全愣住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把罪认下于是他试探性的问起了陈凯：“我现在招供也没用了吧 你不是说一方招供无罪 那…就算我现在招了 小芝也是无罪吧”
陈凯翻了下白眼：“你还真是个情种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有情有义还是该说你幼稚 你脑子能不能不只围着女孩转？你母亲呢？把你判了你妈怎么办！啊对了 我们已经查出来了 那个发现尸体的清洁工就是你母亲 你是单亲家庭 她自己辛苦把你带大你对得起她吗！”
一句傻逼含在嘴里被陈凯咽了回去
王全：“我对不起她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知道 但我真不是变态 我没有辱尸 你们一定搞错了！我不想以这种罪名被抓进去”
陈凯：“那天为什么把尸体拖往二楼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你们两个要诬陷张衡 张衡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给我从这两封信开始说！”
说完陈凯扔在王全面前两封信 王全一眼就看出这就是他和赵芝苦苦寻找的那两封信
王全长舒了一口气：“那天我突然发现我的笔友居然是宋晓婷的时候 我去找小芝说了这件事 他问我宋晓婷知不知道是我 我说不确定 小芝很生气 于是我出主意说把宋晓婷抓起来问出信的下落 然后把信毁了 当时觉得把信毁了就好了”
陈凯又是一个白眼：“只要那辆肇事车没有被处理 宋晓婷随时可以检举 毁了信有什么用？再说你俩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你俩 脑子里装的都是屁吧”
一旁的记录员提醒陈凯：“老陈 注意文明用语 我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陈凯点点头：“你继续说”
王全：“那天我俩…”
陈凯：“哪天！”
王全被吓了一跳：“4月2号”
陈凯：“人是4月4号死的 那两天都发生了什么”
王全：“4月2号那天我看她开门去了器材室 随后便离开了 器材室的门没关 我回去跟小芝说了 我们把器材室的锁换了”
陈凯：“换锁干什么”
王全：“我觉得她肯定还会再来 而且位置比较隐蔽 适合我们逼问信的下落 所以就把二楼废弃厕所的旧锁换到了器材室 因为那把锁一拽就开 方便我们进出”
陈凯：“继续说”
王全：“4月4号那天 小芝在学校附近等她 六点半左右到的学校”
陈凯：“当时你喊了宋晓婷？”
王全：“嗯”
陈凯：“然后呢”
王全：“我问她去干什么 她说衣服都湿透了 要去更衣室换衣服 更衣室离操场很近 我躲在更衣室门口附近 不一会她就出来了 她把棉服脱了只穿着一件红毛衣 脖子上系了一个围脖 我偷偷跟在后面用一个编织袋把她头套住拉到操场了”
陈凯：“他衣服湿了？”
王全：“因为当时下雨啊 周一那天有雨 而且下的还不小”
陈凯：“下着雨你们怎么升旗的？”
王全：“因为下雨所以周一取消了升旗跑操 改为周二了”
陈凯：“你掳走宋晓婷和升旗不是同一天”
王全：“嗯”
陈凯愣了一下：“然后呢”
王全：“然后小芝也过来帮忙了 我俩一起把宋晓婷往器材室里拽 在拽的过程中宋晓婷的头撞在了器材室里面的标枪上 然后就开始流血 我们打开编织袋的时候宋晓婷头上都是血 于是我们用她脖子上的围脖给她擦血 擦着擦着上课铃响了 我们俩担心都不去上课会引起怀疑 于是把她扔在器材室就去上课了”
说到这里王全的语气开始有些颤抖 陈凯注意到了王全语气的变化问道：“身体不舒服？”
王全：“没 没有”
陈凯：“继续说”
王全：“后来我们下了课回去的时候 她…她就没气了”说到这里王全哭了出来：“我真不知道她会就这么死了 我真的是无心的”
陈凯长出一口气：“你说的都是真的？”
王全：“是真的”
陈凯：“你稍等一会儿”
说完陈凯走出了审讯室拨通了李志的电话
陈凯：“喂 志哥 你出来一下”
李志也从审讯室推门出来：“怎么了”
陈凯：“赵芝怎么说”
李志：“他说王全追求她 还把她父亲的事跟笔友说了 这个笔友是宋晓婷 王全知道了以后告诉了赵芝 于是俩人合伙做的这件事”
陈凯：“她有没有说宋晓婷头上的伤”
李志：“她说是王全打破的 当时她挣扎的太激烈 王全就用锁敲她的头 想把她打晕”
陈凯：“王全说是在标枪上撞破的”
李志：“那他说没说是谁要把尸体运但二楼的”
陈凯：“我还没问 但是有一点对不上”
李志：“哪里对不上”
陈凯：“赵芝说宋晓婷怎么死的”
李志：“她说当时上课铃响了 于是自己回去上课了 王全说锁好门就走 结果后来王全告诉赵芝人死了 具体怎么死的赵芝说不知情 当时在上课 到底哪里对不上”
陈凯：“等我弄清楚再告诉你吧 你派人去学校的器材室用紫光灯查看一下标枪和那把坏锁上哪个有血迹残留 还有让张明阳着重检查一下宋晓婷头上的伤口”
李志点点头
陈凯转身走进了二号审讯室
陈凯：“当时离开器材室的时候你们是一起走的吗”
王全：“小芝离教室比较远 所以她先走的 我留下来处理了一下宋晓婷 告诉她不许把血蹭到别处 然后把门锁了”
陈凯“得知宋晓婷死亡的时候赵芝在不在场”
王全：“我先回去的 看到宋晓婷躺在地上 我用手一探 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于是我就跑去告诉小芝”
陈凯：“宋晓婷头上的伤怎么来的”
王全：“在标枪上磕的啊”
陈凯：“我暂且相信你 继续说是谁要把尸体藏到男寝二楼的”
王全：“我说的二楼那个废弃厕所可以藏尸体 于是我俩就趁晚上没人的时候把尸体用编织袋运到了二楼”
陈凯：“把尸体运到二楼之后你们做了什么”
王全：“放下我们就走了”
陈凯盯着王全的眼睛问：“那后来有没有人再进去过废弃厕所？”
王全：“第二天早上趁别人升旗的时候 小芝说她的指纹留在宋晓婷身上了 要去检查一下 我在外面给她把风”
陈凯：“就这时候遇见的张衡？”
王全：“对 我当时在挨个检查二楼宿舍 担心有人没去升旗 这时候小芝喊我 说有人上来了 等我探出头去的时候那个人刚好走上来 他看见我了 我担心他听到小芝喊我了 就问他有没有听见女人说话 他往废弃厕所看了一眼笑着说有女鬼 还是个美女 说完就上楼了 我赶紧去废弃厕所看 发现门半开着 透过门缝能看到最里面的隔间露出一点编织袋 我们怀疑张衡看到了什么担心事情会败露就准备栽赃给张衡 让他百口莫辩 现场有一根断成了两节的木棍 我戴着手套用木棍沾了点宋晓婷的血 放在了张衡的课桌里 看到他把木棍捏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确定有了他的指纹就趁下课没人注意的时候把木棍放回了现场 并且告诉我妈妈说厕所有臭味 我和我妈妈在学校假装不认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陈凯：“真TM是个孝子 让你妈妈去看发现尸体你就不怕她吓出什么毛病来 也对 因为你妈妈是清洁工你都可以假装不认识她 这么看来你能干出这事儿来”
王全：“我没办法 只有告诉我妈妈才能不被怀疑 如果我告诉别人的话我的嫌疑肯能最大”
陈凯：“就这些？”
王全：“真的 就这些”
这时陈凯的手机响了 是李志打来的
李志：“陈凯 你出来一下 把口供拿出来”
陈凯拿起口供走了出去 李志在门外表情很复杂
陈凯：“怎么了 志哥”
李志一边看着口供一边说：“现场查过了 标枪上没有血迹残留 锁上有 那把坏掉的锁 张明阳说死者头部是钝器多次击打伤”
陈凯：“王全在说谎”
李志：“赵芝也在说慌 但事情的大致脉络已经摸清了”
陈凯：“但是人是勒死的啊”
李志：“很可能是王全”
陈凯：“只要去走访一下那天王全有没有上课就知道了 如果王全整节课都在 那犯罪嫌疑很小 上课钟响 老师往教室走 教师办公室和器材室通往王全班级的路途差不多 如果王全那节课没有迟到 并且上完了整节课说明他没有作案时间”
李志：“勒死一个人需要多久？”
陈凯：“理由呢？”
李志：“或许没有理由呢”
陈凯：“勒死一个人到确定这个人已经断气的时间足够老师走到教室”
李志：“我有办法知道那天的点名表”
陈凯：“是那天我去学校拿作业的那个人吧”
李志点点头并打通了电话 在不长的对话和等待之后 李志挂掉了电话转过头对陈凯说：“你是对的 那天王全没有迟到 赵芝也全程在教室上课”
陈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两个人都说了谎 人在他们离开之前就已经被勒死了”
李志：“不像 赵芝是个极度自私的人 如果她知道人是被勒死的的 肯定会找一堆理由说明脖子上的勒痕与她无关 而不是推疚是谁弄破了宋晓婷的脑袋 所以起码这件事赵芝是不知情的 赵芝如果不知情在赵芝离开后王全又没有作案时间 再说王全真没必要杀人 因为当时就算事情被捅出来 最多也就是赵芝她爸被抓 王全会因为这个杀人吗？没理由吧”
陈凯：“而且辱尸的事王全似乎真的不知情 而从尸体被运到二楼之后只有赵芝和保洁阿姨单独接触过尸体 赵芝和保洁阿姨之间门是被新锁锁住的 我觉得他们是撒谎了 一个是在保护对方 另一个是在保护自己 而且提前没有商量 一个愿意献身的男孩喜欢上一个自私的女孩而已 我们可以沿着他们的口供查 问题应该不大 我再着重确定一下王全的口供”
李志点点头沉思了一会 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陈凯走进二号审讯室
陈凯：“死者被你们拖进器材室的时候脑袋撞了多少次标枪？头顶是钝器多次砸伤！你他妈还说谎！”
王全没说话 低头不住的落泪
陈凯：“知道对面的供词什么样吗！”
王全：“我知道 我要她这么说的”
陈凯：“你让的个屁！你俩的供词压根对不上！知道升旗那天早上赵芝在干什么吗！他去伪造现场了！把现场伪造成一个奸杀现场！知道他为什么要把现场伪造成奸杀现场吗！她早就做好计划了！让警察因为是奸杀案就排除女性作案！如果你们诬陷张衡不成功那下一个就是你！你还在这帮她撒谎！”
王全依然沉默的掉着眼泪
陈凯：“哭吧 你什么都不用说 如果你听完我接下来的话还能这样那就继续撒谎”
说完陈凯走到王全面前 揪起王全的脑袋大声吼道：“人是被勒死的！不是失血过多死的！”
王全眼睛瞪的老大：“勒…勒死的！”
更新了各位客官～
陈凯：“没错！赵芝说当时她离开后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如果不是我们派人去核实你们的点名表 你就是杀人犯！你这辈子就完了！”
王全眼神开始涣散嘴里喃喃的说着：“她怎么可以这样说 她…”
陈凯：“你给我说实话 那条围脖去哪了！”
王全：“哪条围脖？”
陈凯：“你用来擦血的那条！”
王全猛地转过头：“对啊 为什么我再回去的时候围脖不见了！”
陈凯：“人死不是因为你们敲她头的那几下！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
王全：“是…是赵芝砸的…她想把宋晓婷打晕 然后要我强奸宋晓婷 她准备拍下视频以此要挟宋晓婷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被我拒绝了 当天晚上我们约好第二天趁同学们升旗 把尸体装在编织袋里扔进学校的垃圾桶 七点多垃圾桶就会被收垃圾的带走 可是第二天早晨遇见了张衡她改变了主意”
陈凯放低了语气：“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张衡的 他说看到你的时候楼道里漆黑一片 我们也实地考察过 六点的楼道的确什么也看不清 你还能看到他在笑 你还在说谎？”
王全十分认真的说：“我没有说谎 我的确看清了他”
此时陈凯的电话再次响起 是李志打来的
李志：“来我办公室一下”
陈凯拿起桌上的烟放进兜里 走出审讯室直奔李志的办公室
李志拿着一份口供给陈凯：“这是第一次审问张衡时的口供 怎么有个地方像是缺了什么”
陈凯：“哪里”
李志：“这里你连续问了两个问题
问：你是几点看到的赵芝和宋晓婷
答：大概六点左右 我上学路上见到她俩
问：当时宋晓婷穿什么衣服
问：有人说在废弃厕所门口看到你了怎么回事
穿什么衣服这里没有回答”
陈凯：“他说穿的红毛衣 当时他质问我抓他回来的事 当时没有记录员 他一打岔我就没记录下来”
李志：“抓回来！”
陈凯：“谁？”
李志：“张衡！”
陈凯：“为什么”
李志：“死者是进了学校才脱的白色羽绒服 在赵芝带着宋晓婷的时候她还穿着白色羽绒服 说明张衡是在宋晓婷脱了羽绒服才见到她的 而宋晓婷脱了羽绒服就被王全掳走了 中间没有间隙 也就是说张衡很有可能进了那间屋子 而且他故意没有提到围脖！我刚才收到了案发那节课的点名册 张衡没去上那节课”
更新了各位客官～
李志准备去向检察院申请拘捕令 临行前接到了高程高局长的电话
【高程 年龄53岁 身高173 身材肥胖 头发花白 潮市公安局局长】
高局长：“李志啊 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李志：“高局 我准备去申请拘捕令”
高局长：“哪个案子啊”
李志：“潮市一中那个案子”
高局长：“我找你就是说这个案子 你来一下吧”
李志挂了电话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高局见李志进来便站起身来：“李志啊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李志：“已经基本确定犯罪嫌疑人了”
高局：“那就好 这件事呢交给别人吧 你就先不要管了 我会安排人跟你交接这个案子”
李志：“怎么？”
高局：“最近学校那边因为这个案子闹的很严重 学生家长每天围堵校门口要求学校尽快揪出凶手 否则孩子们都不敢来上学了 上面给我的压力也很大”
李志：“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交接”
高局：“李志 你在刑警队几年了”
李志：“怎么突然问这个”
高局：“你呢人很细心 也很能干 有些事是上面的安排 就不要问的太多了 准备一下资料交接吧 我一会会通知连接人过去”
李志紧皱眉头不愿出去
高局：“还有什么事吗”
李志：“这个案子很复杂 交接的过程会导致案子的侦破可能一点一点降低”
高局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在教我我做事吗！不就是抓个人吗！除了你别人还不行了吗！不要太自以为是！执行命令吧”
李志紧紧攥着拳头没说话 转身走了
陈凯正在李志的办公室门口等待李志的拘捕令 却看到李志两手空空的有了回来
陈凯：“李哥 行动吗”
李志：“行什么动行动 呆着吧”
陈凯：“啊？”
李志：“一会有人来交接 让咱们别管了”
陈凯：“啊？”
李志：“能不能别总啊啊啊的 把资料整理一下 一会跟人交接”
陈凯没再作声 转头去整理证物及文件
李志独自走进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 陈凯就听到了屋里摔玻璃杯的声音
陈凯无奈的摇摇头 他了解李志 李志不是在乎什么功劳 只是对于一个做事向来有始有终的人来说这样太难接受了
陈凯正整理着文件夹 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上楼
陈凯没有理会 继续整理着自己的文件夹
“你好 我是王平 潮市公安局井塔分局的 高局派我来接收资料”
陈凯抬起头撇了他一眼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估摸着30岁出头的男人 穿着一件和自己一样的衬衫 裤子是便装 头发梳理的很是油腻光亮 长相挺斯文
陈凯又把头低下继续整理文件夹：“都在这了”
王平：“李队长呢”
陈凯：“他感冒了 怕传染你 你就跟我交接吧”
王平走上来准备要和陈凯握手 陈凯没有回应 王平尴尬的把手又缩了回去
陈凯：“出示证件”
王平把证件掏出来 陈凯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他：“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张衡 申请拘捕令抓人就行了 其他的细节都在口供里 自己看 我下班了”
说完陈凯把相关文件夹和证物装在一个袋子里扔给王平 解开腰带扔在了桌子上就下楼了
王平拿起袋子满脸不屑的喃喃出一个：“操”字
陈凯下了楼给李志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先走了 李志没有回复
第二天陈凯来上班的时候发现李志没有来 于是打电话给李志
电话接通
陈凯：“你今天怎么还没到”
李志：“辞职了 不干了”
陈凯：“啊？你可别一时闹情绪就…”
没等陈凯说完李志打断了他：“没有闹情绪 回头再跟你说 这几天我想自己静一静”
接着电话被挂断了 陈凯准备回拨过去但李志关机了
这时候陈凯还觉得李志只是跟上司闹情绪 过段时间自己就回来了 直到高局告诉他新队长的名字信息时他才彻底相信
不出所料 等到王平去抓捕张衡的时候张衡早就没影了
最可笑的是为了掩盖这次的错误 王全被以过失致人死亡罪判了刑
期间没有上诉
深夜更新～
李志很久没有联系陈凯 而陈凯一直也弄不清李志辞职的原因 一切都太快了来不及反应
李志一直没有消息 手机关机 家里敲门也没人应 就这么过去了两个月
这天陈凯被高局长叫到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陈凯看到在高局的办公桌前站着一个人 陈凯瞄了一眼他的肩章知道这就是新调过来的队长
高局介绍着：“陈凯 这是陈卷 南通分局调来的 以后就是你的队长了”
陈凯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新队长
身高一米八左右 长相很普通
他皱着眉头瞪着陈凯 给陈凯的感觉就是这个人长的不太像好人
“你好 我是陈卷”他把两只插在口袋里的手伸出一只向陈凯
陈凯与他握手：“你好 我是陈凯”
高局：“陈凯 你带陈队长去熟悉一下队里的环境 然后等下来我这里一趟”
陈凯点点头 带着陈卷开始在局里转 档案室 技术科 办公室
转了大概有一个小时 期间陈卷一言不发
陈凯例行公事之后回到了高局的办公室
高局见陈凯进来就招呼他坐下
陈凯：“高局 您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高局：“这个陈卷啊你要多费些心思跟他相处 调过来的时候南通分局的局长跟我说这人很有关系 而且是个刺头 目中无人 软硬不吃”
陈凯：“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 您放心”
高局：“你我肯定放心 我也了解你这个同志脾气比较直 所以刚接触的时候不要跟新队长发生什么矛盾 这是我最担心的”
陈凯笑了一下：“我说李志怎么突然离职 原来是让关系户给顶了”
高局：“诶 陈凯 你这个想法可是很危险啊 我说他有关系不代表他就是靠关系来的 不要戴有色眼镜 觉悟要提升”
陈凯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好 提升 我提升 还有别的事吗高局 没事的话我要去处理手头上的事了”
高局：“你呀你呀 总是搞不清进退 我说再多也是没用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啊”
陈凯没有应 转身走出了高局办公室
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 身高得有有一米九上下 长的阳光帅气 满脸堆着笑意：“您是陈队长吧”
陈凯：“我姓陈 但我不是队长 我叫陈凯”
这小子自我介绍：“我叫李鹤 今天第一天来报道 刚听说陈队长在局长办公室 我就在这里等了”
陈凯：“他刚走 你哪个部门 我带你去”
李鹤：“刑警队”
陈凯上下打量着这个叫李鹤的年轻人：“”就你？
李鹤：“您是哪个部门的”
陈凯：“刑警队的 看见了吗”说着陈凯指了指自己的脸：“刑警都得长这样”
李鹤知道面前的壮汉在跟自己开玩笑 于是挠挠头傻笑着
陈凯也笑了：“行了 跟我走吧 以后就是同事了”
来到队长办公室门口陈凯习惯性的没敲门就进去了
进去以后感觉不对又退了回来并回过头跟李鹤说：“这是个错误的示范 进队长办公室要先敲门”
里面传出陈卷的声音：“别弄这么多屁事 赶紧进来”
“哎”陈凯应了一声 带着李鹤走进了办公室
陈凯：“这位是今天来报道的队员 名字叫李鹤”
陈卷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李鹤一番 李鹤紧张的身体绷得直直的
陈卷：“为什么当刑警”
李鹤：“啊？”
陈卷拍了拍李鹤的脸：“发什么愣 我问你为什么当刑警”
李鹤：“报告队长 除暴安良”
陈卷：“你不是刑侦电视剧看多了吧”
李鹤：“队长 我是个务实的人”
陈卷：“想清楚就好 两年以后我再问你后不后悔”
『②万花筒』
六月的潮市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地面形成了很深的积水 一时间晚上本就繁华的霓虹城市被地面的雨水倒影出一个相反的却同样繁华的世界
霓虹灯交相辉映 世界看起来就像一个万花筒
大雨冲刷过地面后流进地沟和下水道 也流向潮市城市化之前遗留的地窖中
在潮市城市建设前 这里有很多地窖 用来储存地瓜 市中心早就已经全部掩埋 但在建设中的地方还存在很多大大小小的地窖没有被掩埋
这个案子就要从一个没有被掩埋的地窖说起
隆安区是潮市的工业区 在这边大大小小的工厂有一百多家 所以在这里居住着很多外来务工人员
一家叫做隆兴的造纸厂正在建设 一个礼拜前开始塔吊挖掘机日夜不停的在这里工作着
这里没有正规的厕所 但工地的监管发现工人随地大小便会罚款 要求工人们统一去工地附近没有被掩埋的地窖方便 工程结束就掩埋了
这天晚上陈和平和工友王鹏在工棚里喝酒 喝着喝着突感尿急 于是拎着手电筒晃晃悠悠的走出工棚来到地窖前撒尿
因为连续几天的大雨 地窖几乎被灌满了 地窖里的水差十多公分就与地面齐平了 所以陈和平格外的谨慎 用手电筒仔细的查找着地窖位置
确定了地窖位置解开裤子撒尿时 发现地窖里的水面上飘着一个白色的圆球
出于好奇陈和平开始瞄准那个圆球尿 圆球被尿冲的在水面上起起伏伏的 陈和平心里得意
方便完系上裤腰带 陈和平依然对那个白色的圆球好奇 于是用手拨弄着地窖里的水 圆球顺着水流漂到了陈和平跟前 陈和平一把捞了起来拿了回去
王鹏自己还在喝酒 陈和平把捡到的圆球放在桌子上
王鹏问：“老陈 这弄了个啥”
陈和平答：“刚捡的 不知道是个啥”
王鹏顺手把桌子上的圆球拿起来看了看 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 赶紧把圆球扔在了地上
陈和平看着王鹏的反应也愣住了：“你弄啥嘛你”
王鹏惊魂未定的质问陈和平：“你哪里弄来的的嘛”
陈和平：“就这个东西就在地窖里漂着 我看不懂是个啥东西就拿回来了嘛 咋了”
王鹏大叫：“啥东西 还啥东西 眼珠子！”
更新～
陈和平也拿起来看了看：“啊 说不好是啥野猫野狗的死球了 烂在窖里头了”
王鹏：“扯卵蛋！我见过猫狗的 没有这么大的”
陈和平：“你说我的后背一阵阵的怪凉 咋整”
王鹏：“告诉工头去啊”
两个人站起来绕着那颗眼珠跑了出去 直奔工头的棚
来到工头的工棚 两个人拼命摇晃正在睡觉的工头 一边摇一边喊：“老大老大出事了”
【工头叫刘志山 是个唐山人 四十岁出头 又高又壮的还剃着光头 平时看起来像个土匪】
工头听闻猛地坐了起来：“咋嘞 工地出事嘞？”
王鹏瞪着俩大眼珠子：“刚才老陈去撒尿 呲出来一个眼珠子”
工头揉着眼睛：“傻玩意儿？老陈把自个儿眼珠子呲出去嘞？”
王鹏：“不是老陈的 是别人的”
工头：“谁的？呲谁眼珠子嘞！我奏说让你们少喝酒”
王鹏：“没弄清 哎呀 你去看看去吧”
工头经过一番迷迷糊糊的讨论人情醒了很多 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妙了 他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起来跟着在王陈二人向地窖的位置跑去
到了地窖跟前 老陈指着地窖口说：“头儿 就是在这 那东西是浮上来的 不是我呲出来的 我是见它浮上来我才呲的”
王鹏：“头 咱报警吧”
工头捏着下巴想了想：“把污泥泵拎过来 先把水抽干净 别瞎报警 给人添麻烦”
说罢陈和平和王鹏抬来了污泥泵开始给地窖抽水
抽出来的水散发着恶臭
工头捏着鼻子看着王鹏和陈和平：“这都是你们拉滴”
陈和平：“工地这么多人咋就我俩拉的”
工头：“说的是你们没说你俩 一会我下去瞅瞅”
王鹏：“还要下去啊 这下去容易死人啊 这属于密闭空间作业了”
工头：“绑上安全带 你跟老陈拉着我 我背上正压呼吸器下去”
王鹏：“要不咱等天亮吧”
工头：“如果底下真有死人 那不是耽误人家警察破案吗 麻溜的拿呼吸器去”
很快呼吸器 安全带被拿了过来 听到污泥泵发出几声空响 工头把污泥泵又往下压了压 把安全带的挂钩挂在了不远处的栏杆上自己便准备下去
在即将戴上呼吸器面罩之前 工头看了看老陈和王鹏：“你俩不能跑了呗”
王鹏：“放心 不能”
工头：“我一会给你们口令 让你们往下你们就松绳子让你们往上你们就使劲拽”说完工头拿着手电筒把自己顺了下去
随着工头通过呼吸面罩发出的模糊不清的声音 王 陈二人不停的放着绳子
“下！下！下！慢一点！下！下！停停停停停！”
二人听到工头急促的喊停赶紧拉住绳子
只见污泥泵的管子晃了晃 又发出几声抽吸污泥的声音
“拉我上切吧”
二人听到声音赶紧用力往上拽 工头上来后赶紧摘掉了呼吸器大口的喘着气
陈和平：“头儿 下边没事吧”
工头一边喘气一边说：“报…报警吧”
王鹏：“咋啦咋啦”
工头：“下边趴着一个人”
陈和平：“我嘞操 你看见死人还能一声不吭 你这心理素质：…”
工头：“废话 我要嗷一嗓子你俩全得跑了 赶紧报警 跟警察说有人杀人了”
陈和平：“不敢乱说 怕不是自己掉进去的吧 ”
工头：“人光着屁股 脑袋上…脑袋上有把斧子！”
6月18号晚 潮市公安局接到报案 在隆安区隆兴造纸厂建筑工地的一处老地窖内发现一名男尸
潮市刑侦大队接到报警后很快出警
刑侦人员陈凯和李鹤等人以及法医张明阳被指派到现场进行勘察
地窖周围被围起了警戒线 尸体很快也被打捞上来
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并散发着恶臭 身上肿胀的不行 有些身体组织已经腐烂分离
张明阳不慌不忙的戴上头套口罩手套 开始对尸体进行检查
李鹤看着张明阳在那扒拉 翻动那具腐烂的尸体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陈凯提醒李鹤：“想吐就去一边吐去”
李鹤摇摇头 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陈凯：“不吐就赶紧去问问尸体的目击者”
李鹤点点头拿起一个文件夹走向了围观的人群：“你好 是哪位发现的尸体”
刘志山举了举手：“警察同志”
李鹤走过去：“你好 是你第一个发现的尸体”
刘志山：“我们三个人 最早是陈和平看见水上漂着个眼珠子”
李鹤：“那陈和平呢？”
刘志山：“那俩货吐去了 一会我给你找找他俩去”
说完刘志山向不远处的一个工棚跑去 过了一会拉着两个人就过来 他拽了拽紧紧捂着嘴巴的陈和平：“去 跟警察同志说说怎么发现的”
陈和平看看刘志山又看看穿着警服的李鹤：“警察同志 当时我撒尿 看见个白球我就想瞄准 呲了几下觉得挺好玩的就捞起来了 拿回去给王鹏”
王鹏：“你可别说拿回来给我 我没要”
陈和平：“对对对 我就是拿回去给他看看 然后王鹏看出来是个眼珠子我俩就找工头去了 然后工头让我们用污泥泵抽水 抽完了工头下去说有死人 我们就报警了”
李鹤：“大致明白了 最近这边来过什么陌生人吗”
陈和平：“都是陌生人啊 我和王鹏以前就是工友以前跟着老刘干过 这次他打电话说这缺人就让我俩过来了”
李鹤转向刘志山：“那您最近见过什么陌生人吗”
刘志山：“这有好几个施工队 也没啥工作服 互相都不认识 这就是个茅坑 来的人很多”
李鹤：“你们来这边多久了”
刘志山：“时间不久 也就刚一个礼拜”
李鹤点点头：“好 感谢您的配合”
说完李鹤拿着文件夹走到陈凯这边
陈凯正在和张明阳聊着对尸体的初步判断
张明阳：“死亡时间没法精准推断 天气温度高尸体又被粪便水泡过 但好在地窖内的温度相比地窖外气温要低 看尸体的骨肉分离程度 可以推断在半个月以内”
陈凯：“有这个信息就行 死者死因能确定吗”
张明阳：“这是肯定的 死者是被人从后面用斧子劈中后脑死亡的 而且没有重复劈砍 凶手的动机就是置对方于死地 死者的衣服被扒光了 很明显凶手是想隐瞒他的身份”
陈凯：“也许也说明这个死者的身份很容易被调查出来”
两个人正聊着 就听见一声沉闷的关车门响
陈卷从不远处走过来：“调查的怎么样了”
张明阳不是很喜欢陈卷这个人 于是默默走开了
其实警队里大部分人有这个感觉 就是因为陈卷长的不像好人
陈凯倒不这么觉得 他在探索这个新队长 因为他总觉得这哥们不像高局说的那种托关系来的主儿
陈凯：“死者身高一米八 男性 年龄三十出头 死于后脑骨破裂 凶器被留在了现场 是一把斧子 尸体衣服被扒光了 发现人是工地上的工人 报警的是工头 因为有一颗眼球漂出来了才发现的”
陈卷：“死亡时间呢”
陈凯：“张法医推断在半个月内”
陈卷：“调查一下这半个月潮市的失踪人口 看看有没有与死者特征吻合的”
说完陈卷走到死者跟前看了看 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
李鹤凑到陈凯跟前：“凯哥 你说队长嘀咕什么呢”
陈凯：“听不清 好像跟死人说话呢”
这时陈卷回过头看着陈凯 陈凯一愣
陈卷：“我让你调查失踪人口去！杵那干嘛！”
陈凯：“现在啊！”
陈卷：“废话！你还想等明天上班吗！”
陈凯拉上李鹤：“马上马上”
陈卷：“我回去之前你最好把结果给我放桌子上”
陈凯拉起李鹤赶紧上了一辆警车扬长而去
车上李鹤对陈凯说：“你知道咱队长在以前辖区派出所里有个外号叫啥吗”
陈凯：“工作狂吗”
李鹤：“顺风耳！据说他耳朵特好使”
陈凯：“我感觉他倒像个工作狂 打来的那天就没见他睡过觉 一直在办公室看资料”
李鹤：“没好日子过了”
陈凯：“之前李哥就是个工作狂 没想到来了个比他还狂的”
说话间二人回到了派出所 在一通摸索查找后确定了本市半个月内有12起人口失踪案 其中8名女性3名儿童只有一位成年男性 名叫孔彦龙 但体貌特征与死者不符 死者身高有180而孔彦龙身高只有一米六多
两个人正在整理查找到的资料 这时陈卷推门进来了：“有结果没有”
陈凯：“有12个8名女性3名儿童只有一个成年男性 但体貌特征不符”
陈卷：“拿来给我 然后你俩调查一下最近潮市外来人口尤其是隆安区的外来人口”
说着陈卷拿出一张照片 是死者头上那把斧子的照片：“这把斧子我跟施工人员确定过了 不是工地上的东西 刘工头说这种斧子价格昂贵很少有人买 明天一早去调查一下哪家五金店有卖这种斧子的 卖出多少把 购买的人有什么体貌特征 然后再去调查一下附近的出租房房东看看有没有跟死者体貌特征相符的”
说完陈卷拿起资料就走了 留下二脸懵逼的李鹤和陈凯
李鹤：“这厮是要撒网捞鱼啊”
陈凯：“唉 明天多找点兄弟吧 咱俩肯定是不行 今晚别睡了 先查外地人口吧”
经过一晚的摸查 把所有半个月内外来人口的出入信息收集齐了 两个人顶着大黑眼圈来到了陈卷的办公室
陈卷依然坐在办公桌前仔细的查看着资料 陈凯放下外来人员的资料时陈卷只是点了点头 并告诉他：“今天人员调动随你指挥 我都跟他们说了 尽快把信息给我”
陈凯差点哭出来 他觉得自己要困死了 但他不想输给这个关系户 于是点点头出去了
由于太困了 陈凯和李鹤都失去了开车的能力 所以特地给自己配了个司机 两个人才得以在车上眯了一小会
经过一天的调查 显然很多结果都是徒劳的
首先斧头只有一家五金店在卖 但老板并没有记录购买人信息 只能通过进货单知道这斧子是6月4日进的 进了14把只卖出4把 陈凯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大失所望 他恨不得发一张征集令 征集购买过这把斧子的人 但细想下来根本没用 就算把其他三个召集齐了还是无法确定第四把斧子的买主信息
而且附近的出租房大多都不登记住户信息 陈凯也只能把能搜集到的信息都整理起来交给陈卷
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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