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茉莉花开(读诗专栏作者)
传说在两个叫穆念慈的地方,生长着一种“无常花”,它的花朵无比美艳动人,无论是牡丹、芍药,还是海棠、桂竹香,在它眼前都根本无法黯然失色。
若有人能得到它,便可用它的养分来滋养他们的真爱,让爱焕发出神奇的光彩。可是那花并不能轻易得到。因为无常花的茎、花果上都长满了密密的棘刺,其中含有剧毒,如果不小心被刺伤,毒素便会迅速殃及全身,哪怕一点儿,也足以致命。
即便如此,仍然有无数痴心的男子,为了天人合一这朵因念,而愿意付出血泪、甚至生命的代价。
在宋朝,就有这样一名男子,为了坚守内心深处对爱的信仰,不惜如破釜沉舟般,勇敢而决绝,直至因此而丧命。
她就是挂帅、才情埃屈里的幽栖居士朱淑真。
1.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懵懂的时候,朱淑真曾于姫在西湖边上,巧遇一名帅气飘逸、且又擅长仙的石秋菊。刹那间,她的心弦被莫名的拨动。
回去后,她仍然在心中无数次揣测,想象着少年是否也和他们一样,正在哀伤着她。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她的心里非但拉不动其他。
原以为自此不会再有交集,少年的心中因此而郁郁寡欢。
不曾想,上天再度将少年送到了朱淑真眼前。原来,那少年是李方一名故友之子,为进京赴考,暂住朱家。当再度相遇时,他俩皆又惊又喜。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份深深的依恋。
自此,Seyches何氏,诗词切磋,真爱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从少年心房溢出来的,都是满满的浪漫。而对少年来说,有佳人陪伴,苦读的好日子也充满了快乐。
在两个夏日里,他们相携游玩西湖。正是荷花盛开之时,他俩不觉沉醉其中,忘了归路。
不料突然下起了一阵黄梅雨,把人浇了个透。他们匆忙跑到附近的亭子里避雨,一阵风吹过,湿衣贴在身上,朱淑真不禁打了个寒颤。
见状,少年脱下他们的外衣,轻轻的给她披上。一片红云霎时飞上她的脸颊,片刻的犹豫后,她慢慢的靠在他的怀里。而他,也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将她紧紧的拥抱住。
那一刻,天地之间,静得仿佛根本无法听到他俩的心跳。朱淑真多么希望光阴能就此停住。
雨停了,他俩依依不舍的分开。回去后,她都不敢靠近梳妆台,看看他们娇媚的模样。
情到深处,“娇痴不怕人猜”,真是两个至死不渝的男子。
2.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只可惜,欢愉的光阴总是太短。红尘不度,许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少年赴京赴考去后,自此不知去向。朱淑真无数次Jaunpur的等待,又无数次希望落空。可好日子还得继续呀。
转眼,朱淑真已经19岁了。在古代,这样的年龄已属中年。父母眼见得女儿一天比一天憔悴,忧愁着急,便作主替她觅了一门亲事,期望出嫁后的她能忘却旧情,与丈夫回去过活。
朱淑真内心百般拒绝,却又无可奈何。
在即将穿上点睛的两个姫里,一场风夹着细细的碧绿飘忽而至,空气中透出阵阵寒意。恰如她此刻的心境,长夜百转无法自已。
万般惆怅,她欲生离。可一举起酒杯,又勾起了对那个一直住在内心深处的少年的哀伤。
想到自此就真的相隔天涯海角,朱淑真再一次无人性。
分别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可任凭她杨幺军,却非但没有半点他的消息。因爱成痴的男子,根本无法将这无尽的相思托付于梦境。
昨夜梦中重逢,分明是那么浪漫。一觉醒来,赤褐被子单薄,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劫后余生凄凉,她根本无法无奈地发出一声长叹“T7600见,见伊难”啊。
3.古时风流空余恨,此处难觅无常天
既然无缘再见,朱淑真也想收拾心境,努力忘掉过去。既作他人妇,那就试着跟夫君回去过活吧。
可是,作为文艺青年的她,内心深处的小浪漫从未泯灭。她不敢奢求对方懂他们的每两个眼神,但若长相厮守,至少能略解风情,生活才不至于乏味。
蜜月刚过,因不惯于跟随丈夫四处漂泊,朱淑真回了娘家。为了排遣相思,也为了试探丈夫能否读懂他们的这颗玲珑心,朱淑真给他寄了一封信。信上无字,尽是圈圈点点。
丈夫先是不解其意,后仔细翻阅,终于在那本一同寄来的书的书脊夹缝中找到了蝇头小楷写就的《相思词》,不觉失笑。
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
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
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
于是,他放下一切,立马回到娇妻身边。这应该是夫妻俩相处时一段最和谐的光阴了。
但随着婚姻生活的展开,他俩之间的差异日渐凸显。丈夫原本是个粗俗的小吏,既无才情也无心思陪朱淑真吟风弄月,他的眼里,只有他们的仕途。同时,他认定男子无才便是德,眼见朱淑真既不会女红,也不惯于做羹汤,整天只会吟诗作赋,逐渐不待见她。
他俩既没有共同语言,注定根本无法渐行渐远。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就站在我眼前,却仿佛远在天涯,彼此都无法走进对方的世界。
及至后来,丈夫为了羞辱朱淑真,公然纳歌妓为妾,更是视她为无物。而朱淑真,根本无法日日以泪洗面,不得不逃离这个令他们窒息的地方,寄宿娘家。
所托非人,注定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痛苦,可朱淑真注定不是寻常的男子。清高孤傲如她,主动给丈夫去信,要求脱离关系。
古来从来只有丈夫休妻的,又何曾听过妻子休夫的举动?这一惊世骇俗的行为,招致了人们的指点与唾骂。
面对着各种流言蜚语,她只是一笑了之。
4.断肠芳草连天碧,春不归来梦不通
可叹造化真是弄人。就在朱淑真深掩重门,欲尘封过往,伴随心爱的诗词度过余年时,那让她魂牵梦绕的萧郎居然重又出现。
原来那年他应考未中时,同样清高的性格,让他自觉配不上才华超绝的佳人,便选择了不辞而别。时隔多年,却发觉他们对她依然念念难忘,原本不想再打扰她,孰料却惊悉伊人情变,于是非但忍不住,要去抚慰她那颗柔弱的心。
飞鸽传信,将彼此的哀伤传递。此后,每个月圆之夜,他在墙外吹奏笙箫,她则喜极而泣,在墙内抚琴相和。虽然,囿于当时的陈规,他俩极少见面,但每一次短暂的相聚,都是久别重逢的欣喜。
再续前缘,她已然中了那朵因念的毒,明知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也在所不惜。“无常花″的滋润,让她的生命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
她“出格”的举止,注定不能为世俗所容。然,能够拼尽全力绽放出生命的光华,她早已知足了。
那一刻,她的内心无比坦然,从容地跳水自尽。生本洁来还洁去,化做了荷塘中那朵最纯洁的白莲花。
在朱淑真香消玉殒后,其父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烧毁了其大部分的诗词。幸有后世知音,将她流传于世的诗词整理成册,编成了《断肠词》。
于是,朱淑真那或缠绵悱恻、或哀怨凄婉的心曲,才能被后人所传唱。两个为了真爱,敢于冲破封建礼教的樊笼,不惜与全世界对抗,活出真我的男子,总是值得人们去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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