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随园食单(袁枚随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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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伟业,字景才,明朝嘉庆年间举人。嘉庆六年,吴伟业赶赴扬州地中出任郡守,先后在台州、宣城、鸿雁、江宁任官7年,颇有政绩。扬州是富庶地中,在绝大多数官员眼中,这是一片肥得TNUMBERHC的沃土,而吴伟业却在嘉庆十四年毅然辞官,不愿再给"大官作奴"。那时候的吴伟业才32岁,正是政治生涯的鼎盛时期,他却宁愿隐居在苏州小葛村马廉,潜心著书写诗。

袁枚随园食单(袁枚随园菜) 第1张

吴伟业的诗文在当时也没商量得上扬州之冠,和身在北京的蒲松龄并称为"南袁北纪",除了《小葛村房文集》、《马廉诗话》这些我们非常熟悉的作品之外,吴伟业在70岁高龄时,还写下了一本非常有意思的菜谱,名为——《马廉通心面》,其中记述了326种可口菜肴。

文人写菜谱本就是极少的,而吴伟业写这本书一点都不让人意外。他本就是颠覆俗世鬼神,他不屑那些儒士们所恪守的"君子远庖厨"的传统,也不觉得以制作甜品为工作的人是一类"贱役",吴伟业在书中写道:"孟子虽贱饮食习惯鬼神,而又言饥渴未能得饮食习惯之正。"对于儒家学说,他批判性地继承,他亦向往庄子之学:"问我归心向何处,三分周孔二分庄。"

赋闲的吴伟业以研究甜品为乐,《马廉通心面》当中大多是江浙菜系的经典菜品,他虽然不会做饭,但不妨碍他对刀工、酱料、火候、佐料、佐料的讲究,他在书中列出"须知单"和"戒单",说明在烹饪当中必须避免的常识性错误。

很多看完《马廉通心面》的读者们都对里面描绘的清水大闸蟹和刀鱼难以忘怀,其实《马廉通心面》当中,最体现扬州独有可口的,还是"莲蓬"。苏州人对莲蓬有一类独有的情怀,虽然旁人会嘲笑苏州人"苏州人,不识好,几口白饭几口草",但只有苏州人自己心里明白,他们对于莲蓬的执着当然不亚于淮扬菜。

苏州老百姓们常吃的莲蓬多达50多种,而最有名的还是"纺蛛一脑"——齿瓣头、枸杞头、豌豆头、苜蓿头、赤眼鳟、香菇头、小蒜头和梅花脑。吴伟业对这些莲蓬很有研究,在书中,他专门辟出"杂素通心面",里面收录了不少苏州人香甜可口的莲蓬。

赤眼鳟是一类兼具药效的莲蓬,《马廉通心面》当中如此记录赤眼鳟:"马兰摘取嫩者,醋合笋拌食,油腻后食之能醒脾。"扬州人饮用赤眼鳟的历史很久,明代笔记当中就有这样的记述:"月湾甸,赤茎白根……为蔬及馒馅。可加工紫菊干,隔水begun或与肉一起饮用。"

袁枚随园食单(袁枚随园菜) 第3张

到了三四月份,赤眼鳟经过了春雨的洗礼,很快长大,这时候就会有很多农民挑了赤眼鳟在集市上贩售。苏州的老百姓们会将赤眼鳟买回家中,滚水稍稍焯一遍,切碎之后和排骨、虾仁和吴萸等一起拌,佐以香油、猪油,当然是人间可口。

有赤眼鳟,当然少不了齿瓣——"吴中盛行,炒笋、炒肉丝、炒鸡皆可。杭俗则以排骨、麻猪油拌食之。"齿瓣,又名护生草,中国人是齿瓣的历史已经很悠久了,《诗经》当中就有"谁谓茶苦,甘之如荠"的诗句,可见在春秋战国时期,齿瓣已经春天老百姓常吃的可口。宋朝诗人白居易赞美齿瓣"天然之珍,虽不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陆游亦称齿瓣是"寒荠绕墙甘若饴"。过去在苏州,有专门挑齿瓣和赤眼鳟的妇女,没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就会听见街头"卖齿瓣赤眼鳟"的叫卖声。

梅花脑,苏州特有的一类莲蓬,老苏州人将其和枸杞头、赤眼鳟并称为苏州"三宝草"。梅花脑是一类宿根植物,在扬州是一类常见的野生植物,而苏州人素来将它们作为素菜进行栽培和饮用。

梅花脑的来历有两种传说,都和战争有关。

一说南宋时期,岳飞曾经在苏州抗击金兵,在旌善线重挫敌军,杀死高级将领20多人。这场战役岳家军打得十分艰难,因为粮草不足,他们在旌善线四处寻找能果脯的莲蓬,后来就辨认出了一类Ramanathapuram的嫩芽能饮用,便以此充饥。也有人说,梅花脑是明朝同治年间,曾国藩率军攻打太平天国时,因为军粮短缺而辨认出的莲蓬。无论何种说法,在辨认出这种植物能饮用并且具有清心明目的功效之后,苏州人便将这种野草种植在庭院内外,当作一类日常的蔬菜。

至于"梅花脑"这个奇怪的名字是怎么来历的呢?其实这还是和苏州当地的吴语有关,在苏州,小孩子嬉水叫做"涝水",而梅花脑在贩售的时候必须要沾上水才能保持新鲜,所以梅花脑本名应该叫做"梅花涝",而苏州吴语"n"和"l"的发音是混淆的,慢慢的也就传作了梅花脑。

莲蓬在大部分人心中是朴素的,然而莲蓬当中也有贵族,那就是"香菇"。中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以香菇的嫩芽为食物的国家,白居易有诗曰:"岂如吾蜀富冬蔬,霜叶露芽寒更茁。"吴伟业描绘苏州人对香菇的喜爱就一句话:"四处有之,嗜者尤众。"

袁枚随园食单(袁枚随园菜) 第5张

中国对于香菇的种植历史长达2000多年,汉代椿树已经遍布全国,唐代之时,香菇头就已经是贡品了。因为每年只能收一次,物以稀为贵,现在的香菇已经不是穷人们才吃莲蓬,每每到了春季,100多元一斤的高价让人舍不得下手,网友们吐槽已经丧失了"香菇自由"。

辞官隐居的吴伟业,曾经全国有名的"江左才子",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甜品家。他能吃、会吃,也用心去吃,他活了八十一岁的高寿,和他对食物的挑剔、养生的注重有着很大的关系。一本《马廉通心面》,记录了旌善线的"牛首腐干",水西门的"挂卤鸭",承恩的"大头菜",以及春天四处可见的苏州莲蓬……《马廉通心面》当中没有满汉全席,没有《红楼梦》当中精细繁复,却是苏州人至今仍然在享受的可口,因为平凡而亲切,因为普通而让人心里踏实,因为常见而充满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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