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想起小时候的乡村生活，眼前总会浮现出几条鲜活的狗，他们陪伴我度过了诸多快乐的童年时光，我至今还时常说给孩子们听。但每次回忆起它们，我内心都充满酸楚，因为它们几乎都没有善终，基本是间接或直接死于饥饿。
我小时候生活在一个僻远的小山村，村庄很穷，家家生活都比较艰难。从我记事起，每年我家的粮食产量都不够，交完提留和公粮，剩下的就很少了，人都吃不饱，何况是狗。狗们还不如鸡生活的富足，因为鸡们可以在山上找虫子吃、在街上吃小石子，而我家的狗因为主人家的极度贫穷而更加饥饿。那时候村里甚至都没有生活垃圾堆，我们要上山抓蝎子，找遍满村都找不到适合的小瓶子和小盒子等东西，狗在外面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吃的食物，除了人屎。若在街上遇到小孩子大便，狗都会抢着去吃。我邻居家弟弟大便完了之后都是直接喊一声：狗！臭臭！然后他家那条灰狗就不知道从哪里匆匆地飞奔回来舔他的屁股眼，几下便舔得干干净净。那个时候，农村的孩子擦屁股基本都是用石头或者树叶、玉米皮什么的，用狗舔屁股无疑是一种很舒服也很干净的方法。
依稀记得养的第一条狗是一只白花狗，因为吃不饱饭导致四肢细瘦，身体修长，皮包骨头，母亲给它取名阿里。当时只给它吃刷锅刷碗水泡鸡饲料，而他经常不吃，母亲便责骂它：“这样的食你不吃你想吃什么？炸撒（狂妄的意思）来你！不吃拉倒！”因为吃不饱所以它整天蔫蔫地打不起精神，只有我领着它出去跑的时候，看起来能高兴点儿。直到现在，我仍然能想起它看着我们吃饭时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由于不忍心看它那副可怜样儿，所以经常吃饭的时候不让它进门，它就呜呜地叫着，用前蹄拔拉门。后来我已经把他养得很大，几乎成年了，有一天他被人偷走了。是白天被人直接抓走的，因为太饿，它根本跑不快，也无力反抗，被坏人直接一手捏住脖子，另一只手抱住身子装进麻袋。我当时站在他被抢走的位置惆怅了许久。很长时间我都在想念这只狗，心疼得睡不着觉。那时候我大约六七岁的样子。
我养的第二只狗是一只小灰狗。养到它刚能陪我跑跳玩耍的时候，它因为太饿了，就忍不住偷吃了我家鸡下的蛋，我爹很生气，就动了杀心。第二次它妄图偷吃小鸡，叼着小鸡要找地方去吃的时候，被我爹发现了。在我爹追赶着抢救小鸡的时候用锄头打到了它，它在地上一边嗷嗷叫着一边打滚，再也站不起来了。我爹看它痛苦的样子估计也活不了，就用绳子把它勒死了。我傍晚放学回家看到它被吊在木头上，心里很难过。晚上我爹把它炖了一大碗狗肉，我们吃得很香。我一边悲伤地怀念它陪我出去玩的时光，一边赞叹狗肉的美味，记得我哭着说狗肉太好吃了。那年，我上小学二年级。
第三只狗，也是一只小灰狗。印象中它很喜欢跟在我们身后，我们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打都打不回去。它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我家果园的山坡上追赶上山觅食的鸡群，把它们赶得无处可逃最后迫不得已从半山腰飞下去，一时间这些鸡咯咯咯咯地叫着，呼啦呼啦地惊慌失措地成群往下飞，落在山下村里的房顶和树上，那场面很壮观。它似乎很开心于自己的战绩，一边看一边跳跃几下，还不时地看看我然后猛摇几下尾巴，仿佛在炫耀自己很会玩。一个秋天下来，村西的人养的鸡都被它训练得能飞很远，都快飞上天了，几乎变成野鸡了。
这条狗给我留下的印象还有一个情景。上世纪80年代，农村的果园刚刚兴起，由于贫穷，果园里的苹果等作物经常丢失，所以家家都要看果园，养狗的人家就把狗牵去果园看护，我家的狗也不例外。因为它从小比较温顺，所以一直没有拴过，从小没有拴过的狗长大了再拴基本都会变得暴戾不安。看果园的时候拴过几次，它发疯似地咬绳子，绳子都咬断了，所以就不再拴它。我们中午回家吃饭，或者回家取送东西的时候，它就偷偷地跟在身后，我打它回去。它等我们走远了就绕小道先跑回家躲在厢房的草里一声不吭。有时候我烧火做饭去拿草时会被它吓一跳。我很愤怒，就拿起棍子呵斥它，它自己知道错了，低着头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好像是在求我原谅。这时我只能用棍子打它，叫它回去，它很知趣，挨了打之后乖乖地独自返回果园去。经常挨打它就顺从了，我从家里去果园的时候，都会看到它蹲坐在果园外面远远地眺望着，看到我的身影后它就撒欢地跑过来迎接我，我便给它点儿我们吃的饭慰劳它一下。
这条狗也是饿得皮包骨头。在一次跟我妈出去闯门子（不经预约去拜访）时它误吃了一只被毒死的老鼠而中毒身亡。然后它被村里的一个不怕中毒的本家六叔拎回去炖了吃了。六叔吃了它没有中毒。
第四条狗是从我大姑家要的小巴狗，是一只花白的小狗，长不大也长不高。它聪明伶俐，还曾经生了一窝小崽子，都被母亲送了人。印象深刻的是，它行动非常凌厉迅捷，好似电影功夫熊猫中的螳螂。因为它是个小母狗，个头又小，所以带出去玩经常被一些大的母狗追赶，妄图咬死它，每次它都能设法躲掉追咬。当然，每一次它都吓得要死。下面我简单说说它的故事。
我们家的果园有个地邻是我大伯，他家养了一条大狼狗，是一条母狗。我记得它蹄子上方还有一个小指，好像它主人说这是狼狗的特征之一。它非常强悍壮实，奔跑起来四蹄飞溅出很多尘土和沙石，像一匹千里马，而且伴随着腾腾的杀气，在山里看果园的时候经常追赶兔子和山鸡。它很通人性，能明白人想什么。而且，它能分清谁是主人的亲朋。主人的亲朋到来，它总是摇着尾巴欢迎，甚至距离它家还有几十米远的时候，它在院子里就感应到了，奔到屋里朝着主人欢快地呜呜叫着，告诉主人家里来熟人了，然后主人就下炕提前出去开门，为此我妈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以为我那大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一点，在农村的狗狗当中是极其少见的。它从不做坏事，也不偷别人家的东西吃。它还有个特点，就是绝对不侵入别人家的领土半步，也很少到他人的园子或者门口走动。因为有着受人尊敬的德行，它最终得以善终，老死了。死后我大娘厚葬了它，还差点随它而去，为此我妈还经常去看望她、安慰她。
这条狗对我也是十分的礼貌热情。但是，至今令我不解的是，它经常追击我家的小巴狗，好像跟它有累世的冤仇似的。
我带着我家小巴狗走在去果园的路上时，老早就被它远远地发现了。它匍匐在路边草丛里，一动不动，等我们快走近了，猛地从地上窜出来，飞也似地杀过来。我家的小狗直接就吓尿了，嗷嗷哀嚎着躲在我身后。这狼狗丝毫不看主人的面，也不念我的恩义，丝毫不听我苦口婆心的劝导，只顾眼睛紧盯着我的狗毫无顾忌地以泰山压顶之势倾轧过来。我家小狗嗖地一下窜向身边的老栗树，围着栗树转了个圈就往山上跑。那大狗围着树转圈刹不住车，脚底打滑，这就给了小狗喘息之机。我生怕小狗命丧当场，就紧跟其后。小狗往上山的方向跑，眼看快被大狗追上了，就在大狗张开大嘴侧着头要下口的时候，这时小狗猛然拐了个弯转身向山下跑，这大狗又刹车不及打了一个滑步，等回转身子追下来的时候，小狗已经距离好几步远了，然后迅速躲到我身后。但是大狼狗仍不放弃，尾巴打着旋子紧盯着小狗猛扑过来，猛然见我举着大石头正要砸下来，就嗷地一声夺路而逃了。
还有一次，也是类似情形，小狗被这条狼狗追得嗷嗷叫着飞跑，左突右闪，上窜下潜，这条狼狗不仅没有得手——确切说是没有得口，还被小巴狗突然一个下蹲闪着了，受伤不轻。当时小巴狗在跑到一处悬崖边上时猛然刹车，一侧身子就地趴下，但是大狼狗只顾盯着小狗狂追，根本没有看清前方路况，所以没有刹住——它以约172迈的速度从小狗的头顶飞跃过去，做抛物状落到了沟底！然后就听见沟里传来嗷嗷的叫声，我家的小狗兀自在那里趴着浑身发抖。
经过反复多次的交锋，那大狼狗再看见我家小狗就无动于衷了，但是我家小狗看见它依然发抖。
再说说它被我一本家叔叔的狗追赶的故事。那个叔叔家的狗是一条在农村被称作“草狗子”的品种，中等个头。一次我领着我的小狗从果园里回家，就被这条狗盯上了，然后就像看见猎物一样飞速追赶。当小狗跑到一条羊肠小道的时候，叔叔正在小道旁边的地窖子里存地瓜，运地瓜的推车就占据了整个小道，而小道的左侧是高高的地堰，右面是深沟。当时的形势是一车当关，小狗几乎无路可逃。当小狗快逃到小推车的路段时，后面追击的狗正嘴巴前伸做减少风阻状奋力冲刺，眼看着就要下毒口。我远远地跟在后面，看到这个阵势，几乎崩溃绝望了——心想这下完了，狗命休矣！可就在这一刹那，小狗丝毫没有减速，顺势一蹲身子从车子底下钻过去了。然后随着一声惨叫，车子前行了一步，差点倒了。然后我就看见那条追击狗在地上打滚，四蹄乱捣。待走近一看，满脸满嘴都是血，惨不忍睹。它因为正急着下口，严重超速，而且完全没踩刹车。而我家小狗早就安然无恙地回家了。这条狗面部肿了很久才好，再也没有追击我的狗。
这条小巴狗的故事最多，印象也最深刻，但是它最后是丢失了还是吃老鼠毒死了，我却真得想不起来，可以肯定的是没有吃掉它。养这条狗的时候我大约上小学四五年级。
我上初中的那年夏天，我们家终于决定要翻建老宅了。在我80多岁的二姥爷和我一个30多岁的大姥爷的帮助下，我家拆掉了200多年的老宅，临时住进一个我叫他四哥的街坊邻居家的西邻。搬家的时候老鼠们也跟着我们大摇大摆地搬到了我们临时的新家，连同它们积攒的不少家底也搬过去了。我和哥哥在前面抬着粮缸，两只硕鼠也率领儿郎搬运着他们偷的粮食，跟着我们一趟一趟的运送。当时我妈说这些东西也成精了，非要跟着继续搜刮我们！为此，我恨死这些老鼠了，在街上看见老鼠就非要逮住砸死他。搬家之后，又发生了一件让我怀恨在心而且许久都难以忘怀的事情，那就是我在这期间养的一条可爱的小狗被四哥家的大狼狗咬死了。
这条大狼狗就是前文提到的我本家大伯家的那条狼狗的亲妹妹。我估计它和它姐姐肯定前世与我家有什么冤仇，所以发誓要投胎来索取我家的一条狗命。这条狼狗不似它姐姐那般忠厚，相反，它非常阴险狡诈，到处惹祸，甚至还假装老实的样子悄悄走到小朋友的身边，然后突然下口咬住小朋友的脚脖子！在村里人的心目中，可以说它是臭名昭著，远远不如它的姐姐受人待见！不论谁到它主人家里它都下口咬人，所以它主人家里平时也很少有人去拜访。因为它做贼心虚、内心阴暗，所以它平日里看见人的时候基本是夹着尾巴，走路也是时不时地环顾左右。它还有个可恨之处，就是经常翻墙入户偷东西，这之前它偷过我家。
在我家还住在老宅的时候，有一天傍晚，我妈蒸了一大锅黑面掺玉米面的馒头，放在锅台上用包袱盖着，准备凉了之后包起来给我爹去教学的时候带干粮。那时候全村就两台电视机，邻居家有一台。就在我们全家人吃完晚饭在邻居家门口看电视的时候，这条狼狗悄悄推开我家200多年的小后窗，跳了进去。经过现场勘察发现，它应该是一边吃一边往返多次，把部分馒头运送回家，结果最后一次作案的时候把锅篦子带馒头一起掀翻倒扣在地上，然后它只能从边上下口，把外围剩下的所有的馒头都撕咬了。我看电视口渴了回家喝水，他嗷的一声从后窗里窜出去跑了。然后我把我妈叫回来，我妈当时就哭了。
从此我恨死了那条狗，天天盼着它吃死老鼠毒死！可是它没有很快死掉。我搬到它家西邻之后没有多久，又发生了一件叫我恨之入骨的事情，让我产生了不杀之不足以为人的不共戴天之仇！那就是它咬死了我十分喜爱的小狗！
这应该是我养的第五条狗了，它有一身毛绒绒的灰色的毛，长得圆咕噜嘟的，很喜欢跟我出去跑。但是它长到一只大猫那么大的时候，被四哥家的那条大狼狗发现了，残忍地将它杀害。死时它正值幼年，我尚且没有来得及给它取名字，所以后面的故事就是讲述我为它复仇时与大狼狗的恩恩怨怨了。
那天我刚领着我的爱犬出门，要训练它，这条该死的恶狗突然间直接冲过来咬住了小狗的头不放，等我惊慌失措地找来棍子时已经晚了。小狗由于受伤和惊吓，直接疯了，大小便失禁，四脚朝天做奔跑状，我把它扶起来后它就到处跑、到处钻，然后就钻进桌子腿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由于它钻的太用力，以致整个身子都卡在里面，我使很大的劲都没有把它拽出来，它卡在缝隙里仍然拼命挣扎，嘴里流着口水，发出呜呜的哀鸣，一会就死了。
我悲痛万分，直接拿一个大石头冲出去找大狼狗。它知道犯错了，一路逃窜，最后被我堵在家里无处躲藏。关键我的愤怒已经把它彻底震慑住了，它跑进屋里在炕沿下面直接跪地不起，兀自呜呜地哀鸣。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我举起了石头，照着狗头就要砸下去，结果它的主人——那个我叫做四哥的人，当时正在炕上睡觉，被声音惊醒，见我正举起石头要砸，以为我是要砸他，大叫一声：啊呀！！然后嗖的一下从炕上弹起来。我当时只顾报仇，没看见炕上有人，他突然这么震天一吼，吓了我一跳，我以为是狗说人话了，手里的石头脱手掉落，惊得我整个人都往后跳了一跳。那条狗趁此时机嗖地窜出去夺路而逃。四哥质问：“你待干什么！”我悲愤地大叫着：“乃家的狗把我的小狗咬死了！我待打死它！”然后我就出去找这条该死的狗。
结果它再也没有回来，我等了半天都没有回来。但是我始终拿着棍子、石头等武器在它门口坐着一边哭一边等它！后来我忽然想明白了，估计它是在跟我躲猫猫，于是我就悄悄地、轻手轻脚地顺着胡同的墙根往东侦查，结果发现，这该死的东西正蹲坐在胡同口不远处向这边观望，想等我走了再悄悄地回家！我怒火升腾，大吼一声杀过去，它猛然看见嗷的一声夺路而逃。我追不上就回来继续等，时不时地悄悄往东探查，再没有看见它。我又想它会不会从胡同西面回来，就转身往西探查。果然！这回它在西面远远地观望我，仍然无法暗度陈仓。我石头棍棒直接砸过去，它又吱吱地跑了！
晚上我爸回来，拿掉桌子上的面缸等东西，搬开桌子，取出那条小狗。我爸把它收拾干净下锅炖了。可好吃了！我还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赞叹狗肉之香。那可不是现在用专门的激素饲料喂养的。况且，当时在农村一年是吃不到几次肉的，如果能吃顿狗肉会把心脏紧张坏了——怕被哪个邻居或熟人发现，假装窜门顺便蹭点......因为那时候的农村窗户和墙都窜风，隔墙能听见挠痒痒的声音，一开锅房顶瓦片都冒蒸汽，谁家里炖次狗肉能香透半个村。而所以炖的时候、吃的时候都不能说话，还要插上门栓。
吃完狗肉我仍然忘不了我的仇恨。我连续多日都跟那条恶犬耗上了！只要我看见它就必须打它！赶的它好多天不敢回家，围着我们胡同前面的六爷爷和本村老王家的老宅转圈圈，有时候被我耗的坐在胡同东面的大街上摇摇欲倒地打盹。村里人都说，你说他这么个小biang人，敢打这么大的狗，也不怕它咬他！现在想想真应了一句佛语：一正压百邪！
我天天盯着它，我发誓跟它势不两立！ 由于这条恶狗太狡猾了，我一直没有亲手打死它。后来每次我几乎快得手的时候它的主人看见了就护住不让打，说我被俺妈惯坏了，学会欺负他家的狗了！所以我几乎没有得手的机会。然而，那年的年底，那条该死的狗竟然死了！
依稀记得，那是199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稍晚了一些。那天日落时分，这条狗踏雪寻食。它经过我家门口往东去的时候我还看见过一次。这次的作案手法一如既往的雷同——翻墙入户，多次往返、反复运输。它去了又回、回来又去，结果最后一趟回来的时候就在院子里到处窜、四处撞，然后一会就死了！具体情形是它的小主人告诉我的。那天我吃完晚饭在门口玩，它的小主人说：“刚才俺家的狗死了”。说它连续出去好几趟，扛回几个饽饽，最后一趟回来就疯了，估计是叫人家下药了。我十分努力的坚忍着听完了他的情况汇报。直到他快说完了，我都差点当着他的面憋住了。最后，笑声震落了我家房顶的积雪......
遗憾的是，它竟然不是我亲手打死的。现在想想也是应了一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后来我们搬进了新家，就再也不养狗了。我伤心于狗狗们最终都不算太好的结局，又伤心于世间的无常，决定还是不养的好。
【作者简介】张永慧，1979年生，莱阳人，98年高考考中烟台师范，由于家贫放弃就读，后自学、成考获大专学历。爱好武术（螳螂拳武术六段），发表过不少关于武术的研究性文章；爱好山水，向往回归自然的生活状态；爱好文字，业余偶有写作，擅长文言文，发表的文字以正面的历史文化为主要内容，著有《大明干臣张梦鲤》《威震敌胆的军事发明——大明炮墙》等一系列历史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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