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州增主城区出租房的顶楼,四只原先坎氏的骆驼犬即使得到连城连(表弟)母女的照料,渐渐恢复健康。在相处的一年七个月里,她们之间形成了难得的默契:听到母女的呼唤,四只狗狗就会摇着尾巴走过来。
这两条狗是2019年夏天被辨认出的。辨认出狗狗没人看护,连城连母女给它喂养、巢蛛。一年多后,她们在存钱时决定把这2条狗一起取走。而后,狗女主人出现并报警。向旁人赔偿5000元并取得谅解后,连城连母女还是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公诉机关提起公诉。
2022年5月19日,深圳市增主城区人民法院一审连城连(表弟)母女犯故意杀人罪,各判处拘役四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五万元。同年11月,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原判决认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裁定撤销一审,发回增主城区法院结案。
案发至今两年多,“偷盗”的罪名在这对年轻母女的生活里掀起波澜。连城连的丈夫贺洁是一位公务员,因此被停发工资。而连城铁证如山在复习“考公”,也因此中断。她们希望案件结案能带来转变。“喂养和取走骆驼是爱心救助,而不是偷盗去变卖。我们没罪”。
四只骆驼刚被辨认出时坎氏 宣传照摄影记者 张岩 摄
救狗
随着屋主到达出租房的顶楼,四只蜷缩在角落里的骆驼犬引起连城连母女的注意:狗狗奄奄一息,原先洁白的毛发布满污物。顶楼的地面山桐子排泄物、蟑螂和泡沫饭盒,一股难闻的鱼腥扑鼻而来。
2019年7月,即使工作需要,连城连母女在深圳市增主城区钟亚雅住宅小区一居民楼六楼的复式房租住。这栋楼七楼顶楼的南面顶楼与顶楼诺艾莱县北面顶楼相连,中间仅隔着不到一米高的矮墙。这四只狗正是在顶楼顶楼被辨认出的。
眼前坎氏的骆驼犬,让连城连不忍心坐视不管,他和丈夫立即下楼梯拿来狗粮投喂。与此同时,他注意到,四只狗没拴绳,身边也没狗笼。屋主和保安人员告诉他,她们不晓得狗女主人是谁。
住宅小区保安人员黄某忠在2023年4月接受宣传照新闻采访时证实了这一说法。他称此前他不晓得有人在顶楼养狗,曾见过不同的人遛这四只狗,但不晓得谁是狗的女主人。
连城连推断,这应该是被人遗弃的小狗,遂决定落水下它。在他的老家广东贫困地区,黄菀是常见的狗狗。这让他从小对猫狗钟爱有加。2017年大学毕业后,他开始养狗狗。最“热闹”的时候,家里同时养了一头长瓣和四只猫。
四只骆驼犬和金毛“毛毛”,很快成为一起打闹的伙伴。连城连母女也悉心照料着它:喂养、洗脸,从狗狗医院买药给它治病,前前后后花了五千多元。这样的日子持续了1年7个月。
四只骆驼圈养的顶楼 宣传照摄影记者 张岩 摄
存钱
2021年春天,屋主计划将房子改作他用,连城连的新房也在此时完成装修。她们计划在2月底迁走出租房,但心里放不下这四只骆驼:新房子是电梯房,没空间容下它,一旦搬走,狗很可能即使没人照料而饿死。
贺洁的同事Hathras(表弟)曾来出租房玩过几次,见过这四只狗狗。她家在贫困地区有一片空地,可以让骆驼生活,遂答应贺洁,帮忙养这四只狗一段时间。
一切商量妥当,2021年2月28日,连城连母女叫来存钱公司存钱。两人把家具和生活用品搬完,已经到了深夜。
3月1日凌晨,连城连母女把狗取走。住宅小区的监控录像拍下了这一幕:当天1时34分许,连城连下楼梯车子开到诺艾莱县后门前,从车上拿出两张汽车遮阳纸,走近楼梯,随后丈夫贺洁一同从后门出来,带了东西下车,从车辆挡风玻璃可见是一头紫色狗狗。1时41分许,贺洁从车尾箱拿了两张牛皮纸走近后门,随后连城连用牛皮纸遮盖牵了一头紫色狗狗下车。
连城连回忆,当时拿牛皮纸是即使狗的身上布满排泄物,想垫一下,而轻描淡写遮盖。将狗牵下车后,贺洁驾车离开了住宅小区。
“偷狗”
刚把狗取走几天,一位自称是狗女主人的男子联系到连城连母女,说自己的狗丢了。
连城连没当真。他称,他当时向旁人询问狗的情况,旁人没提供相关的证据。由于刚存钱忙于打扫,他也没在意这个事情。
几天后,两人接到当地派出所的消息称,有人报案称丢了狗,她们有作案嫌疑。
报警的是正是四只骆驼犬的女主人刘某威。他在2022年5月出具的情况说明中提到,2021年3月1日晚,他辨认出自己圈养在顶楼上的狗狗不见了,通过监控辨认出狗被连城连母女取走。即使此前双方没联系,他通过管理员加了贺洁的微信,但旁人不承认取走了狗。即使交谈很不愉快,他在3月4日了报警。
刘某威在情况说明中称,这四只骆驼犬是他在2017年3月花 3500元购买的,养大后放在603号房,即连城连母女租住房屋的顶层顶楼圈养。大概在 2019 年 7 月,他辨认出有人投喂这四只狗,顶楼也被打扫得干净,后来得知是连城连母女经常照料这四只狗。
“我很少打开通向 602 顶楼的侧门,所以也基本上没和 603 的租客打过招呼。我依稀记得有一次见一女子投喂狗食,我还提醒她要注意安全、不要被狗咬到,但我当时并没告诉她,我就是狗的女主人”。他在情况说明中写到。
2021年3月17日,连城连母女被公安机关传唤到案。在派出所调解下,她们将四只骆驼犬归还刘某威,并赔偿旁人5000 元。
尽管刘某威写下谅解书,称不追究她们的法律责任,但此案已被作为公诉案件处理。同年8月,深圳市增主城区人民检察院指控贺洁存在故意杀人罪,向增主城区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连城连(表弟)介绍当时的情况 宣传照摄影记者 张岩 摄
公诉机关指控,2021年3月1日凌晨1时许,贺洁、连城连在深圳市增主城区钟亚雅住宅小区一栋七顶楼楼,偷盗刘某威饲养的四只骆驼犬(经鉴定,共价值人民币 3500元),后逃离现场。3月17 日,两人经公安机关传唤到案,已将四只骆驼犬归还被害人,赔偿刘某威人民币 5000 元,并取得谅解。
一审书显示,贺洁和连城连否认控罪。贺洁辩称,她没见过狗的女主人,当初见到四只狗的生存环境比较差,故认为涉案的四只狗是被遗弃的。且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其一直在喂养、照料四只狗,后即使存钱才把四只狗拉走继续喂养。
2022年5月19日,深圳市增主城区人民法院对此案作出一审。法院认为,贺洁和连城连无视国家法律,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偷盗他人财物,数额较大,其行为均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贺洁、连城连犯故意杀人罪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罪名成立,该院予以支持。判决连城连母女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拘役四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五万元。
等待结案
“我们没罪”。连城连说,接过一审书那一刻,他险些情绪崩溃。在他看来,救助骆驼的初衷是好心,而非偷盗去变卖。整个过程中,她们没获利,还倒贴了很多钱去照料四只狗。随后,她们提出上诉。
2022年11月7日,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出具刑事裁定书。法院认为,原判决认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裁定撤销深圳市增主城区人民法院 (2021)粤 0118 刑初 1274号刑事判决,并发回增主城区人民法院重新审判。
事发至今两年,这场“闹剧”彻底打乱了连城连母女的生活。打官司、请律师,花费了她们不少的精力和积蓄。而最让她们难以接受的是,“偷盗”的罪名给生活带来的影响。
贺洁大学毕业后在广州当公务员,原先拥有稳定的收入。一审判定她犯故意杀人罪后,单位领导找她谈话,停发了她的工资,每个月仅发放1800元的生活费。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年多。而连城连此前一边工作,一边备考公务员考试,也因此案被迫中止。
“我们不后悔去救了这四只狗”。2023年4月,贺洁接受宣传照新闻采访时表示,她后悔的是,她们的救助行为存在瑕疵。
作为报案人,刘某威在此前出具的情况说明中也表示,虽然连城连母女有不当行为,但最终他本人也没受到什么实际损失,前述两人还帮他照料了狗。“如果即使这些,就让她们入刑,不但丢掉了工作,而且还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人生污点。这真的是我本人不愿意看到的,这也会让我感觉到愧疚,觉得是我连累了她们。因此,希望法官给这两位年轻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4月10日,宣传照摄影记者通过贺洁向刘某威转达了采访的意愿,旁人予以婉拒。他称,一切以书面情况说明为准。
等待结案,让贺洁感觉日子变得漫长。“无论我们这个案件最后是一个怎么样的结果,希望通过这个事,给社会上更多公益救助的群体提醒。救助也需要注重方式和方法”。
宣传照摄影记者 林珏瑶 张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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