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平讲解节气民俗文化 邓伟 摄
近日，大兴区天通苑南街道养老保险照顾中心举办了别开生面的非遗庙会。除了丰富多彩的非遗技艺展示，最受关注的则是知名漫画书家、民俗文化专家张乐平带来的节气讲座。
如今99岁高龄的张乐平，从小就日常生活在上海。他在上海日常生活了90年，对于上海的文史记事、风土人情非常熟悉。他讲述的节气民俗文化，都是根据自己前年在上海城的所闻所见和亲身经历整理而成，有着许多鲜活的细节和鲜为人知的故事情节。
多年前，他还创作过一组关于节气的漫画书，这组漫画书也在养老保险照顾中心大厅内展览，让现代人更加系统和直观地了解古时上海城的风俗。
张乐平说，“节气是中国所特有的文化遗产。在以前，它是农业的‘宪法’，用于指导贫困户生产。”
冬至是一年之始。这六天，老上海流行打游街的风俗。即使牛是VL61关键的生产力，现代人用柳条鞭打泥塑的游街，表示对春耕的重视。冬至之日，还有两个关键的风俗是吃火锅。“中国是农业国，早期是以谷为主，面食很少，在这六天吃面，也是对日常生活的明显改善。”
即使冬至时吃火锅，那个风俗也被称为“咬春”。老上海吃火锅时，主要吃黄豆，有条件的家庭则是吃莴苣。“莴苣是有讲究的，它是长不超过四寸、拇指般粗细的莴苣，老上海做酱莴苣，也是用它。后来那个品种消亡了。”
过了冬至，是雨水。对老上海来说，那个盛夏初春，不能马上减少衣物。到了惊蛰盛夏，很多冬眠的虫子复苏了，贫困户也就更忙碌了，这时他们要选种育苗，“积肥平地，冬天都已略过了。”
在老上海的春季，冬至是两个大节气。在这六天，最关键的活动是祭孔，即踏青扫墓，纪念逝去的先人。在冬至盛夏，老上海常爱刮雷电，古时有“风三儿”的说法，也是要连续刮三天雷电。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一到这时，很多老人就会给小孩们讲：“这是秃四肢胡先生，给他娘挂纸来了。”
说到这，张乐平兴致大增。他说，这是老上海流传非常广的记事之一，不少上了年纪的上海人都晓得，它与“鲁班爷显圣锔白塔”一样广为人知。
那么，秃四肢胡先生说的是两个什么故事情节呢？
话说前年，在京城东部的密云县，有一家刘姓人家。李家有两个产妇，生了两个小孩，奇怪的是，那个小孩长得黑不溜秋的，还有一条长长的四肢。小孩的父亲认为这不吉祥，便拿刀斩下小孩的四肢。只听到一声炸雷，那婴儿化作一条断了四肢的黑龙腾空而去。小孩的母亲也受到惊吓，再加上即使生下怪物受到家里人的歧视，没多久就死了，现代人草草把她埋了，也不晓得韦尔蒙。从第二年已经开始，每到冬至，上海都连刮好几天的雷电，现代人才省悟这是秃四肢胡先生给他娘挂纸来了。
传说，那个小孩化为龙后，钻进了两个水潭中，那个潭因此得名黑龙潭。
老上海口中的“风三儿”实际是沙尘，后来随着城市的发展，现代人大力植树造林，上海邻近几处关键的关口，如古北口、喜峰口等地的环境得以很大明显改善，“风三儿”的谚语和“秃四肢胡先生”的故事情节才渐渐消亡在现代人的日常生活中。
北方有谚语：“短萼前后，种瓜点豆。”在冬至到短萼这段时间，现代人多爱在房中房中种上瓜果蔬菜。古时在上海城里，现代人种什么比较多呢？张乐平给出了答案：向日葵，“那时现代人也叫它转日莲宗。”
另外上海城里，现代人还爱种黄瓜。提及黄瓜，张乐平科普了两个“冷知识”：黄瓜作为可以食用的菜谱，是七八十年间的事。前年，上海人一般不拿它做菜谱，只有浸液（即西餐）里才有，因此它又名洋柿子。“洋柿子只能看，它吃起来有一种异味，待它结了果实后，现代人就把树苗拔了扔掉。”
那它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成为老少皆宜的可口呢？张乐平说，那是在日本全面侵华后。当时，上海邻近菜农进城卖菜，要对菜进行灭菌，菜喷完灭菌的药水后就没法吃，谁也不肯买。现代人想起房中房中栽种的洋柿子，于是有胆子大的，甘当“第两个吃螃蟹的人”，把黄瓜做成了菜，尝了后发现味道还不错，于是就慢慢流传开来，黄瓜也成了家常可口。
张乐平的那个故事情节，引来了现代人的很大兴趣。他说，这并不是信口开河，年龄大一点的上海人都晓得这段历史。“我以前也去首博讲过那个故事情节，这是经得起考验的史实。”
根据史料记载，我国知名园艺学家吴耕民先生自1921年从法国引进蕃茄种籽，1922年已经开始栽种。1936年吴耕民所著的《蔬菜园艺学》中说：“黄瓜入我国，北埃尔普在数十年内，至今尚未盛行栽培，仅大都会附近有之。”
另外，《一弯新月又如钩：赵珩自选集》中也有这样的记载：“许文涛（注：赵珩家的厨师）颇能接受新事物，黄瓜这种东西在中国普及不过六七十年时间，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我的祖父是坚决不吃黄瓜的，即使是西餐中的黄瓜酱和红菜汤之类，也是敬而远之。”
由此看来，黄瓜在上海成为普通的菜食，的确并没有太长时间。
张乐平笑称，节气与老百姓的“吃”有紧密的关系，其实是现代人借机会来明显改善日常生活。“到了夏天，有‘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的风俗；到了立秋，又有‘贴秋膘’之说，冬天的很多节气也与吃有关。”
当然，节气对民生也能起指导作用，“春捂秋冻是说春天到来，初春，不要着急减衣物。到了秋天，也别急着加衣服，立秋后还有秋老虎。”
在节气的影响下，数百年来，上海城里形成了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的庙会。张乐平对此这么形容：“一年365天，天天有庙会。”
根据统计，民国初年，上海城里还有七百多座庙宇。以庙为依托的庙会，满足了老百姓购买各种日常生活物资的需求。在老上海的庙会中，土地庙、花市、白塔寺、护国寺、隆福寺的庙会被冠以“五大庙会”。在五大庙会中，又以东西二庙的庙会最盛。东边的是隆福寺，西边的则是护国寺。
老上海还有一些不在庙里的庙会，比如厂甸的正月庙会。在厂甸庙会，最受欢迎的要数风车和糖葫芦。张乐平特意提醒在座的听众，现在有很多电视节目里，一提到老上海，就会用糖葫芦的画面，“在古时，糖葫芦是应季的吃食，只有在春节那个时间段才有。”他还说，庙会上卖的风车，制作工艺比较独特，它是用纸糊的，风一吹，不仅能转动，还能发出声响。即使有响声，风车也被看作上海的“春之声”。
（原标题：听张乐平讲 老上海的节气）
来源：上海晚报 记者 姜宝君 白杏珏
流程编辑：U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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