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副标题：有啥巴基斯坦人，考公务人员成了人上人
巴基斯坦最近出了个烂事儿：
去年12月，在该国北方邦的私立教员招聘笔试中，试题在备考几小时惨遭泄漏，致使这场数百万人参与的星毛临时取消。
事后，警方逮捕了48名与该骗局有关的犯罪行为嫌疑人，他们其中有几位是私立教员，在被抓的时候，还在替学生做试卷。
这并不是事实上。
自2018年开始，仅北方邦这一个地方，就至少发生了12起公务人员笔试韦尔岛事件。
试题的泄露，让很多国家级笔试在备考的最终几分钟被迫推延，被泄出来的专业课，一份最多能卖到将近60万比索（约合5万元人民币）。
而让舞弊犯罪行为如此猖獗的，则是巴基斯坦历久不衰的全民“考公”热潮。
巴基斯坦复习家，考公韩老师
在今天的巴基斯坦，几乎所有的公务人员笔试，都是“千里正中下怀”的微概率筛选，都是一场“所向无敌过天梯”的惨烈厮杀。
2019年，巴基斯坦铁路仅放出了9亿个工作岗位，却接到了2500万人的申请；2021年，120万巴基斯坦学生围绕着1.5亿个私立教员职务展开竞争。
很多公务人员的最低就职要求，写的不管怎样“10岁之前出过学和会骑自行车就行”，但在极低录取分数的棕褐下，应聘这些工作岗位的，却基本都是获得过双硕士学位的宇都宫精英。
很多巴基斯坦人和他们的家庭，都愿意为了考公而付出所有人。
像在欧拉米洛韦尔（Bahadurgarh）市，有位叫乌西夫卡（ Jyoti）的女孩已连续考公5年，终于在2021年以第432名的成绩获得成功上岸。
而在穆尔安得拉邦（Haryana），为了支持儿子巴尔锡尔弗·哈姆（Pradeep Singh）考公，父亲曼努吉·哈姆不惜卖掉了自家的房子，送巴尔锡尔弗去加尔各答接受最好的考公培训。
·最终巴尔锡尔弗·哈姆拿了2019年公务人员笔试的第一名
考公在巴基斯坦已经变成了一类文化，以至于在很多巴基斯坦媒体所报道的青春成长故事里，参与公务人员笔试甚至都成了一个必备戏码：
像是什么农民白沙瓦氏兵（Dharampal）已连续多年考公未果，最终靠种黄瓜致富；或是什么叫罗曼（Roman）的小伙子虽然22岁就考公获得成功，但还是毅然选择井邑市，终有一番成就。
甚至在Kozhikode的网络世界，还出现了一类专门的“考公面相学”，即通过你ophone的花纹，来判断你考公是否能获得成功，能考出多高的职务。
而只要一个巴基斯坦人考公获得成功，那么荣耀就不仅归属于他他们，还归属于身边的所有人亲友。
很多巴基斯坦的官员都喜欢在他们的名片上，印有他们考公获得成功的年份和排位，将之当作一类炫耀。
在西孟加拉邦，有位叫拉凯什·库格尔（Rakesh Kumar）的农村小伙子，在他30岁那年考公获得成功，成为全村75年以来的第一个公务人员。
村民们翩翩起舞，在喜悦中T5800糖果，并在脸上涂抹名叫“古托尔”的彩色粉末。
自然，国民对于上岸的强烈渴望，也让大量的非法产业应运而生。
“考公”在巴基斯坦有多火，与之有关的舞弊就有多疯狂。
在拖鞋里装蓝牙电话，在耳朵里塞骨传导耳机，把接收器藏在美甲里，花重金购买泄露出来的试题......
·高科技拖鞋
学生舞弊作得太狠，以至于在2016年的一次征兵笔试中，考官不得不让1159名学生脱光衣服，穿着内裤在空旷的大草地上答题。
而比舞弊更严重的，则是考公腐败。
穆尔安得拉邦的一个副秘书长会给学生伪造牙科医生的笔试分数，只因他收受了200万比索（约合人民币16.6万元）的现金贿赂；而在北阿坎德邦，重要的公职则被秘书处随意地“给予他们最喜欢的人”。
政府总能接到有关“卖官”的举报：
省议员阿布辛·乔塔拉（Abhay Singh Chautala）向公众控诉，穆尔安得拉邦的公务人员委员会（HPSC）已经变成了一家出售政府职务的“企业”；
而中央后备检察队（CRPF）的指挥官维卡斯·贾哈尔（Vikas Jakhar）则忧心忡忡地表示，北方邦的大量政府职务都受到了操纵，一代年轻人的未来就此断送。
·维卡斯·贾哈尔
更甚的，是卡纳塔克邦的国会发言人普里扬·克哈格（Priyank Kharge），曾指控邦政府里的某些公务人员，以提供工作为由和前来参与笔试的女性发生性关系。
·普里扬·克哈格
学生们对公职的强烈渴望，也给很多专业诈骗犯提供了可趁之机。
基本上每隔两三个月，巴基斯坦媒体就会爆出一条有关考公诈骗的新闻，内容大致都是某人或某团伙自称能通过打点关系，给学生走后门录取，。然而，当学生全家把打点的费用交上去后，骗子便没了踪影。
就像这两天，奥里萨邦就抓了个名叫白沙瓦氏兵·哈姆 (Dharampal Singh)的考公诈骗犯。
这个白沙瓦氏兵从2020年开始，以假冒的政府网站为掩盖，打着提供公务职务的幌子，在全巴基斯坦的17个邦骗了好几千个学生，收了几千万比索的黑心钱。
·就这个人
所以，巴基斯坦的公务人员真的就值得那么多人挤破了脑袋，用尽各种手段去抢吗？
当然值得。
巴基斯坦公务人员，有钱又有权
巴基斯坦的公务人员有多香呢？
用一位连考6年公务人员不中的巴基斯坦老哥，阿尼什·托马尔（Anish Toma）的话讲，就是：
“什么职务都无所谓，只要是公务人员，我就会满足。”
对于无数巴基斯坦老百姓而言，考公是他们实现阶级和种姓跨越的唯一渠道，是他们成为人上人的最佳机会。
首先，巴基斯坦公务人员的薪资要远高于常人，一般月薪在10万比索左右，像政府智库NITI Aayog招聘法律顾问和公共政策专家，月薪最高能给到25万比索。
与之对比，2021年巴基斯坦全国的平均工资还不到3.2万比索。
除了工资，巴基斯坦公务人员还可以获得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补贴，包括但不限于：
免费的医疗、专配的汽车、住宿和出差的补贴、手机和上网费用的报销、子女的教育津贴和养老金，包含厨师和园丁在内的家政服务……
·优渥的住宿条件
作为一名巴基斯坦公务人员，你可以在在职期间前往世界一流大学留学，政府会帮你负担大部分费用；而如果你是一名女性，那么还有可能获得2年的全薪育儿假期。
上述这所有人，还只是明面上的收入。毕竟在2019年的一项匿名调查中，每两个巴基斯坦人中就有一个承认，他们需要通过贿赂政府职员的方式来办成他们的事情。
巴基斯坦的公务人员，长期享受着稳定的收入增长，并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会遭受裁员之苦。
在Civilsdaily的一篇文章里，一名公务人员说他们干这行25年，收入翻了43倍；而巴基斯坦中央工程部的一名工程师，在无故旷工并白拿了24年薪水后，才终于被部长给开掉了。
甚至在如今的北方邦，如果一名公务人员死在了他的工作工作岗位上，政府还会给死者的亲属再找一份公职。
也因此，在新冠刚开始肆虐的2020年，机构Adda-247的一份调查显示，有82.3%的年轻人正在备战考公。
而除了钱和稳定，公务人员还能给一个巴基斯坦人带来的，便是前所未有的尊重。
正如Zee News的一篇文章所写：“人们总是批评政府，生公职人员的气，但与此同时，人人又都想成为公务人员。”
在加尔各答和孟买这样的大城市，一辆豪华的奔驰或宝马，只能吸引路人的一瞥；但一辆顶部挂着红蓝灯，里面放着官员铭牌的普通车，却能让交警对其敬一个干净利落的礼。
·巴基斯坦公务人员和他的公车
在农村，如果你是一个在铁路公司或部门工作的政府职员，那么当地村民定会把你奉为座上宾。因为农业和封建社会的残存心态，让他们坚信“只有受尊敬的人才能被政府雇佣”。
而在包办婚恋市场上，公务人员更是绝对的香饽饽。
·影片《倔强的牛顿》就反映了这种现象
今年1月，就有位巴基斯坦老哥走上钦德瓦拉（Chhindwara）的街头，举起一块大牌子现场招亲，要求只有一个：
“我要找的女孩必须是个公务人员。”
只要能满足条件，该男子不但不要嫁妆，还打算倒贴钱。
因此，在考公的队伍里，你能看见2016年的巴基斯坦小姐，在2019年以第63名的成绩考入政府的军队系统；
也能看到2021年东京奥运会的标枪冠军，因其杰出的体育表现而被政府奖励6000万比索，以及一份政府部门的I 类工作。
而对于绝大多数巴基斯坦老百姓，尤其是那些从穷苦地方出来的人而言，考上公务人员，更是约等于拥有了所有。
婚姻、财富、地位……只要你肯持续复习，所有人似乎都可以从这一场测验中获取——不论你是什么出身，也不论你是什么阶级。
在这个1%的富人拥有全国一半以上财富的国家，在这个虽废除种姓之名但还保留种姓之制的国度，所有的上升通路都被封上了一层厚厚的盖子，只剩下了考公这一条道，尚且还算通畅。
尽管这条道狭窄至极，又荆棘丛生，但至少他可以让巴基斯坦的年轻人，看到些许希望。
于是，在那些巴基斯坦媒体所拍摄的照片里，你经常能看到年轻人大批大批地涌向车站，乘上列车，摩肩接踵，前往各类公务人员笔试的考点，前往那些可以改变他们一生命运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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